第五十四章 埋伏的人
六爺說,猴兒已經感覺到前面有人了,而且那些人的氣息跟之前遇見的舊教屍體很相似。
不光如此,那些人似乎是在刻意隱藏自己,所以表現出的氣息都很微弱,不仔細觀察,根本發現不了他們。
「他們估計是在埋伏別人,要不然就是在躲.……」六爺說著,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躍躍欲試的看著前方的樹林:「這一片有那些靈物罩著,如果他們是在躲藏.……肯定是在那些靈物手裡吃大虧了。」
「有幾個?」我問道。
六爺沒吭聲,看了一眼猴子,只聽那猴子吱吱的叫了起來,爪子還高舉著,不停比劃著一些手勢,應該是在跟六爺交流。
「左邊兩個,右邊四個。」六爺說著,不等我吭聲,似乎是怕我不聽安排,先一步做出了決定:「人少的歸你,人多的歸我!」
話音一落,六爺嗖的一下就竄出去了,只留我跟白半閑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沒動。
我操。
你說左邊人少,所以這邊的敵人歸我,這我一點意見都沒有……但你好歹給我個準確坐標啊!
你有猴子領路,我靠誰引路?讓白半閑充當猴子給我導航去??
「老沈,你有譜嗎?」白半閑小心翼翼的問道,看他那表情,似乎對我很沒有信心:「要不咱們在這兒等六爺回來?」
「用不著。」我搖搖頭:「除了舊教先知,我現在誰也不怵,兩個舊教先生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一聽我這麼說,白半閑顯得更擔心了,但也沒說什麼,而是小心翼翼的跟在我身後,一臉的如臨大敵。
對付舊教先生其實沒什麼難的,他們那些舊教的秘術確實厲害,但還不足以幹掉我,除非是舊教先知出手.……
我提著苗刀走在前面,時不時還皺起鼻子聞一聞,希望能藉此聞到那些雜碎的味道。
但不得不說,他們隱藏得確實好,不光是沒有發出聲音,連氣味也掩蓋住了,至於他們身上的氣,似乎都被一些特殊的手段隱藏了起來。
想隨隨便便的找到他們.……確實有點困難啊!
當然了,我也不是沒辦法。
「老白,你會釣魚嗎?」我不懷好意的問道。
白半閑愣了一下,說,不會。
「那你想學學怎麼釣魚嗎?」我不動聲色的又問了一句。
白半閑似乎是察覺到什麼了,乾笑著沒說話,身子還故意往後縮了縮。
「你走我前面,咱們拉開距離,大概……十米吧。」我說著,將苗刀收回刀鞘,又拿之前已經報廢的口罩戴著,往後退了幾步:「十米之內,我保你沒事。」
「老沈……你這是想拿我當誘餌啊?」白半閑乾笑著說:「咱們能換個招嗎?比如風險小點的.……」
我沒吭聲,笑眯眯的看著他。
白半閑跟我對視了幾秒,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壯著膽走到我前面去當誘餌了。
如果這邊的敵人比較棘手,我相信六爺肯定會選這邊,但既然他讓了我……這就說明左邊的敵人沒什麼能耐。
按照先前六爺所指的方向,白半閑在前面帶著路,我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四周的風吹草動。
連續走了兩分多鐘,四周還是沒什麼動靜,連我都以為自己是找錯地方了,當然,也有可能是那些舊教先生比較有耐心,誰都沒有出手的意思。
這種平靜的狀態持續了很長時間,至少又持續了三四分鐘的樣子,我都感覺自己再這麼走下去要迷路了。
此時,我都忍不住開始琢磨了,要不就這樣回去吧?
走太遠了……六爺能不能找到我們跟我們會合都是另外一回事。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只聽噌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從樹林里飛出來了,那種破空的尖鳴來得很是突然。
不過好在我反應及時,幾乎是本能的往前竄了出去,豎著抽出苗刀,不偏不倚的砍在了那個沖白半閑襲來的暗器上。
那是一把匕首狀的暗器,當然,也能說是法器,尾部連著一條銅鏈子,上面穿插著幾個類似銅錢的器物。
跟傳統的銅錢不一樣,雖然也是天圓地方的造型,但上面沒有刻字,反倒印著許多類似彎曲線條的圖案。
不用想都能猜出來……這不就是舊教那幫雜碎最喜歡的手段嗎?
那些偏離了後世的術法,那些在後世幾乎沒有人懂的圖騰.……
「找到了!」我興奮道。
在那人擲出暗器的瞬間,我能夠很清晰的感受到,那邊忽然冒出了一些陌生的氣息。
跟我以前遇見的舊教先生很相似,那種只有他們才會散出來的氣味.……
不等白半閑反應過來,我已經提著苗刀沖了上去,在之前發現氣息的那個位置,是一片很茂密的灌木叢。
我沒有闖進去,直接仗著苗刀的規格大,站在荊棘叢外橫著一刀砍了下去。
沒有感覺到任何阻礙,像是砍了空氣似的,輕飄飄的就連帶著裡面的人外加荊棘叢砍成了兩截。
內臟混合著鮮血流了一地,那種撲面而來的腥臭味,只讓我腦子更加清醒了。
說實話,我只發現了這麼一個,另外一個先生的位置我還無法確定,但這都不要緊,因為那人會自己告訴我的。
恐懼絕對是一種對付敵人的利器。
哪怕是舊教的先生,在經受絕大的恐懼時,一樣會顯得漏洞百出。
我這一刀剛砍下去,還沒看清楚被我砍死的人長什麼樣,距離我大概六七米遠的那個灌木叢里,直接又竄出來一個人。
那人沒有跟我纏鬥的意思,或是說,連反抗的舉動都沒有,掉頭就往樹林的深處跑。
發現這個龜兒子,我心裡也在感慨……六爺養的那隻金絲猴還真是厲害……隔著這麼老遠都能發現有人在這裡潛伏著.……到底是眼睛好使還是聞見味兒了?
不得不說的是,這箇舊教先生跑得飛快,想要在短時間內攆上他根本不可能,唯一的辦法就是照葫蘆畫瓢,用前不久六爺才教給我的那個損招。
「媽的讓你跑!!」
我罵了一句,抬起手,直接將苗刀當做標槍投了出去。
也算是我運氣好,本來就是想試一試,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一次性扎中那個龜兒子,就算扎不中我也沒損失,大不了追上去弄死他。
但我萬萬沒想到,那箇舊教先生在我投出苗刀的那一瞬間,竟然毫無預兆的轉過身,從兜里抓出一把藍色的粉末狀物質,回頭撒了一下。
那些玩意兒是幹什麼的,這個我確實不知道,估計是用來阻攔我或是拖延我的吧?
但就是因為他這個冷不丁的動作,苗刀直接扎在了他的胸腔上,沒入刀身,只留下一個刀柄在外面。
「你……你是誰.……」
那箇舊教先生瞪大了眼睛,被扎穿胸腔之後,依舊沒有斷氣的意思,反而問我話的時候還顯得中氣十足。
「你是不是跟他們一夥的?!」
聽見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已經跑到他面前了,用手握著刀柄,但沒有急於把苗刀抽出來。
「他們?」我皺著眉,有些好奇的問:「你說的他們是指誰?」
在這時,被我扎穿胸腔的舊教先生氣息漸漸變得微弱了,說話的聲音也變得小了一些。
「聞人老和尚他們.……你不是跟他們一夥的……那就肯定是跟那個怪物一夥的……」
這箇舊教先生顫抖著,眼神也從先前的兇狠,緩緩轉變成絕望,似乎已經感覺到自己的生命開始流逝了。
「不過仙翁已經要得手了.……你們都得死……誰也活不下來……你們還有那些怪物……都會……」
沒等他把話說完,只聽距離我不遠的樹林里,忽然傳來了六爺的怒吼聲。
「你們敢跟我玩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