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試探

  這個白衣少年郎便是「武雲社」館主蕭山海的大弟子趙飛鴻。


  這時候,一個滿臉憤怒的灰衣男子,突然走到了趙飛鴻面前將墨崖子的全部罪狀都敘述了一遍。


  「大師兄!他傷了咱們武雲社的兩個師兄弟,還出言不遜辱罵師父,你可要替咱們師兄弟討回一個公道啊!」


  「知道了,你們繼續練功吧!」


  趙飛鴻深邃的雙瞳猶如一道看不到底的溝壑,清俊的臉上掠過一絲淡漠,沒有去看那個陳述罪狀的灰衣人,而是將眸子落在了一臉驚愕看著自己的墨崖子身上。


  灰衣男子剛想再說些什麼,只見白衣男子手臂一揮,「這裡有我呢!下去吧!」


  灰衣男人似火的眸子狠狠地瞥了一眼墨崖子,一臉不服氣地沖著白衣男子抱了抱拳,道了一句:「是,大師兄!」便憤然離去。


  「是你?」墨崖子突然瞪大了雙瞳,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眸光迅速地打量了一番這白衣男子,一臉懷疑地問道。


  此人看起來比自己還年輕,怎麼可能會有十五年以上的功力?那他豈不是自會走路開始便一直練功?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這有什麼可奇怪的嗎?為什麼不能是我?難道我長得不好看?」趙飛鴻眉眼一挑,俊美的臉上揚起了一抹淺淺的微笑,剛一開口,便對墨崖子說了一個冷笑話。


  其實這句話就是一句廢話,自己長得帥不帥,跟自己的功夫高低有關係嗎?答案便是:毫無關係。但是趙飛鴻還是這麼說了,他不過是想要調節一下緊張的想要殺人的氛圍而已。


  一向不正經的墨崖子,倒是有些正經了,這一刻,他竟然當真了。一時間還有些苦笑不得,這個年輕人似乎有些太自以為是了,不可否認他長得的確好看,可是比起自己,那就呵呵了。


  「那倒不是,比起那些人,你的臉倒是好看多了!只是不知道你的功夫是否像你的臉一樣經得起推敲和磨練?」說話間,墨崖子眉眼一閃,「嗖」地一聲響起,連出幾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趙飛鴻打了過去。


  墨崖子乃是習武之人,心高氣傲。就在剛剛,他原本以為打傷自己的乃是江湖前輩蕭山海,心裡還有一些寬慰。可是現在,當他發現打傷自己的另有其人,乃是蕭山海的弟子,自己的同齡人的時候,心裡原有的不平衡便慢慢涌了出來。此次,不跟這個白衣人一絕勝負,心裡著實不甘。


  趙飛鴻不喜歡借著比武切磋的名號跟人爭強鬥勝,更不屑於如此。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就是一個任人可捏的軟柿子。好吧,既然人家來了,自己何不奉陪?

  趙飛鴻輕蔑的一笑,立馬護住了前胸,連連後退幾步。怎麼著,人家遠來是客啊,自己這個當地人若是太過隨意了便有失待客之道。於是,對於這場搏擊,趙飛鴻一直處於被動防守的狀態,並無主動出擊的意思。


  趙飛鴻原本乃是好意,他既不想傷了和氣,也不想失了待客之道,更不想讓對手失了臉面。可是,打紅了眼的墨崖子反而誤會了趙飛鴻,他一直以為趙飛鴻防守不進攻乃是瞧不起自己,於是他發動了更加猛烈的進宮。


  殊不知,這一大戰一打便是五百個回合,可是五百個回合過後,他們二人依舊沒有分出一個勝負。


  墨崖子站在那裡,氣喘吁吁地喘著粗氣,白皙的臉上泛著絲絲紅暈,他已經累的筋疲力盡了。這時候,墨崖子的眸子不經意的掃了一眼趙飛鴻,只見他一臉微笑地站自己前方三丈的距離,臉色白皙,氣息平和,完全沒有大戰一場之後的丁點兒疲勞。


  這一刻,墨崖子驚愕了,呆住了!他不得不相信自己這次確實是輸了,而且輸得徹底,輸得心服口服。同時,墨崖子在心裡不由得佩服起了趙飛鴻,對他豎起了大拇指,他在無聲之中保護了他師父的武館,也給足了自己顏面。


  從此以後,自己和趙飛鴻成了無話不說,患難同當的好兄弟。直到七年之後,也就是十三年前,不知道什麼原因身為大唐一代戰神的趙飛鴻便從江湖上消失了,從此再也沒有了消息。


  墨崖子慢慢地收回了思緒,滄桑的臉上掠過一絲惆悵,眸子中泛著些許淚水,輕嘆一聲,朝著那個賣板栗的年輕人走了過去。


  「哎~師父,你做什麼去啊?」闖南闖北趕緊追上了墨崖子。


  「呵呵,這糖炒板栗看似不錯啊?」墨崖子一邊說著,一邊抓起一把炒熟了的栗子,看了一眼賣栗子的那位小哥(御史衙門副統領韓奕飛),輕輕地將他放在手裡的栗子放在了嘴邊,臉上突然揚起了一抹怪異的微笑,「只是不知道這板栗是否能吃死人?」


  話音未落,墨崖子高高舉起的手臂一番,那把被他抓在手裡的栗子落在了盛裝板栗的簸箕裡面。與此同時,墨崖子手掌重重的一拍,簸箕裡面的板栗全部彈飛了起來,墨崖子嘴角一斜,手臂故意碰到了那隻簸箕,簸箕朝著一側點了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著那些彈飛的板栗和盛裝板栗的簸箕就要一一落在了地上。只見韓奕飛臉色一變,身子向一側一躬,雙手捧起了那個簸箕,板栗「嘩啦嘩啦」一顆不落的全部落在了簸箕裡面。


  這時候,周圍突然響起了一陣「嘩嘩」的掌聲和一陣陣讚不絕口的感嘆聲。可是此刻,有一個人的臉色非常難看,怎麼都高興不起來,他就是墨崖子。合著半天,自己的這個試探白費了,墨崖子一臉不屑地瞥了一眼爬在地上不停地傻笑的韓奕飛,頓時間他覺得這個世上最可笑的竟然自己?

  「師父,徒兒早就說過他是隱形的,怎麼可能讓您那麼輕易的試探出來呢?何況,他可是御史衙門的副統領啊!」闖南突然湊到了墨崖子面前,低聲說道。


  墨崖子一臉憤怒,將所有的火氣都發在了闖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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