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方家之姓
「你這慌慌張張的離開自己的成人禮，怕是有些不妥吧？」
月光下，紅衣少女的身後浮現出一個黑影，暗色的袍子遮住全身。
商碧落懶得理他，忙著手裡的動作：「哪還管妥不妥的？這都火燒眉毛了！」
突然一頓，抬頭看向空中的男子說道：「你飛這麼高，就不怕別人看到你嗎？」
十殤翹著二郎腿坐在圍牆上，滿臉的驕傲。
「切，就你們宗門裡的人，還不至於這麼厲害～」
少女輕哼一聲，趴在地上努力將手往裡頭夠，總算是把夾藏在縫隙里的圖紙拿了出來。
拍去上面的灰塵，輕輕將其展開。
這是好幾年前，她趁著記憶未散而畫出的關係圖，將前世有關聯的事與人全盤寫了上去。
方家滅亡牽連到自己的爹娘，雖然她對方家的感情不是很深，但終究有著那麼一丁點血緣。
也正是因為這一丁點血緣，商碧落才想順便幫方家渡過此劫。
事情的起因，要從方家弟子的『魔化』說起。
那日，有人上報，同寢弟子突然發瘋，行為舉止不受控制，接連傷了數個宗門弟子。
後來被路過的重鳴發現，一招制敵，挑中了男人的四肢使他動彈不得。
浩遠宗各人商易后，得出結論：墮入魔道！
魔這一詞，少被人提及，就連羅雲界的修士也極少會選擇修鍊魔道。
主要是此界魔氣實在稀少，划不來。
魔道也分兩種，一種是自願修魔，另外一種是修鍊出現差錯從而走火入魔。
「這也不對啊？」她拖著腮幫子，那秀氣的額間都快皺出『井』字了。
走火入魔起初也只是心智紊亂，出現幻覺，並不會像那名弟子一樣大開殺戒。再者據同寢的弟子上報，發作前的時日此人並無異常。
更奇怪的是，竟無人發現一絲絲魔氣，兩者相悖。
十殤湊到她的跟前，半個身子飄在空中，「哪裡不對了，我來看看。」
想到他曾經吹噓的才學見解，商碧落便將手中的畫紙往前推了推，期待著他說出些什麼
……
「魔啊～」
十殤停下看畫的眼睛，反而朝她望了過來。
「這種東西，早在數萬年前早就和冥界一樣銷聲匿跡了……你如今鑽研這些個東西，難不成你知道些什麼？」
少女夷然自若地後仰，將背靠在雕花木椅上，兩手加在扶手上輕敲著節奏，語氣穩穩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我之間來歷不明的，難不成就我一人？」
兩人相視，心照不宣。
只見黑影緩緩落地，語重心長而言：「魔族久居深淵之境，上有九重封印……」
「停！」
少女右手一舉，拍了拍扶手站起身，「你說的史書上都有記載，可別看我小就總是拿謊話來誆我……」
「……得得得」十殤見說不過她，也就直接進入正題。
「你方才所謂的『魔化』不過是你們這些小輩孤陋寡聞罷了，真正的入魔需在修士體內種下『魔種』，這和你們平時所說的走火入魔完全就是兩碼事～」
『魔種』這兩個字，對於商碧落來說是極其陌生，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為什麼史書上不曾記載呢？
此刻，十殤適合事宜的鄙夷，居然格外順耳：「你們這些人就是愚蠢，一葉障目，總以為自己所想就是事實！」
他的話沒錯！
商碧落跌落在椅子上，腦子裡渾渾噩噩。
倘若真如他所說，那定是有人在暗處陷害方家，而且這個人的目的不明，像是在找什麼人或是東西。
不然，偌大個浩遠宗為何只找上方家的人？
只可惜當時被種了『魔種』的弟子，未被制服就已經被吞噬心智，也就沒問出所以然。
……接下來便是全宗戒備，線索也在此就斷了。
「哎～」
若不是娘親還背負著方字之姓，又怎會受此牽連。少女懊惱地抓了抓垂下的頭髮，顯得有些喪氣。
瞧今日宴席之上，方瀟瀟明擺著是來砸場子的，還有那方家大少爺，表面上溫和謙遜，實則是隱忍。
揉了揉發酸的眼睛，身子癱軟在椅子上，雙目注視著星星點點，已經在不知覺入夜。
撥動手下翹起的紙頁，一下一下，糾集最終還是下了決心。
少女迅速起身，只見一抹影晃過。
飛行法器剛剛落地，冰涼的硬物就抵在了她的後背。
大意了……
微風吹過，帶起了一陣涼意。
商碧落背對著，聽聞聲音從耳邊響起：「不知商表妹深夜前來……何事？」
這語氣相較之前相識的赫然不是同一人，可自己雙眼卻在提醒她『錯了！』
要說現在的方齊雲才是真正的方齊雲，不僅有著嫡傳大少爺的氣勢和穩重，還有透著一股子的胸有成竹……
「我可擔待不起大少爺這一聲『表妹』！」
商碧落在此刻轉過身，瞧見那抵在背後的東西不是其他，正是方齊雲的佩劍。
若自己心存不軌，她堅信對方會毫不猶豫的刺下這一劍。
她忽然間笑了：「刀劍相對～還真是大少爺一貫的作風啊！」說著，便用兩指夾住劍尖往旁邊撥開。
方齊雲收起佩劍，對少女的來意頗有興趣，道：「看來，你對我還是挺注意的嘛？！」
商碧落暗呸一口，臉上卻只能以尷尬相對。
期間眼神來回瞟了瞟，四下無人，心中頓生一個念頭：「方大少爺這麼晚還在這兒，不會是為了等人吧？」
方齊雲不言，她再次詢問：「……讓我猜猜你等的人，莫不是我吧？」
男人沉言：「哦？」
商碧落像是胸有成竹，不假思索：「若非今日我對方瀟瀟出手，怕你也不會站在這裡，不是嗎？」
這句詢問像是吹進了風裡，打了個圈，便消失在兩人之間。
少女繼而說道：「就按照方瀟瀟的性子，不過給你惹麻煩就不錯了。況且現在，你急需的不就是一個合作夥伴……」
月色和黑夜為她披上了一層光華，言行舉止間的活潑靈動，像是墮入此間的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