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去你的各安天命
一滴血淚順著臉頰臉划至下巴，心中依舊無所顧忌，堅持將眼下的場景逐一做完。
到最後，左眼也就徹底看不清了。
女子無力的垂下雙手，身體有些晃蕩站不穩。
各路看客不過是興趣而至，對她這番做法有些摸不著頭腦，有心之人已經將女子的面容記下，說不定將來能拉到自己門下，不失為一樁好事。
接下來的送葬怕是也撐不過去了，她委身一拜，不願在此再惹事端：「宗主，在下就此、告辭——」
這禮給的是足足的，卻沒有半點怠慢之資。
華蓮張了張嘴，終究沒把心底的話說出，只是囑咐了一句：「路上小心～」
自己師傅剛仙逝沒多久，又被宗門通緝在外，想來也是個可憐人，便派弟子將其護送到山下。
待走出了眾人的視野，商碧落冷不丁道：「小青，接下來靠你了。」
說完這話，意識全無。
小青受到召喚隱去了身上的火焰，將昏迷中的黑衣女子拖上了後背，朝著人煙稀少的地方去。 ……
意識悠悠轉醒，看了下暗淡的四周，已然步入深夜。
商碧落舔了舔乾裂的唇，頓覺喉嚨有些乾澀，「我昏迷之際，可有異常？」
「起初還有幾個不長眼的跟著，後來被我施了幾個幻術給甩了~」小青自豪地揚起腦袋，尾巴配合得搖了搖，全然是嘚瑟的模樣。
她點了點頭，也不打算起身。從儲物戒指中拿出兩壇桃花醉，掀開紅蓋，昂頭直往嘴裡灌。
都說酒不醉人人自醉，可一罈子桃花醉下肚，不迷糊也難。
商碧落醉醺醺地倚靠樹榦，望著空中那孤寂的彎月自我排遣：「你說這世界為假，可我瞧著卻那麼真，現在的我是真的，曾經的你也是真的。」
我總是謹言慎行，每走一步都要想恰不恰當？適不適合？到頭來竟成了畏首畏尾的人。
一人只有一雙眼，雙眼窺見的天地就只是這麼大而已，從腳下而且高至天空，在往上是什麼？是仙嗎？
她沒有見過，這幾百年來也無人見過，只有書籍中流傳下來的故事令人津津樂道。
白旖夢身為氣運之子隻手遮天，天道可為其折腰，我們一二皆是她腳下踏腳石，而這一切只不過是薄紙一張……
「我不願！」
我不願屈居他人之下忍受其辱，我不願吾的結局早已結定，我不願天道蒼蒼專其不公！
鋥亮的眼眸在黑暗中睜開，女子渾身上下散發著酒氣道：「若我今生結局已定，那我也要破開這一紙乾坤，問問這書寫之人為何如此？！」
黃粱一夢，由今可醒。
就著夜色，商碧落身披月光，一手拿著酒壺緩慢的向前走著。
「將臣，梵音的魂找到了嗎？」
男聲沉默片刻，說道：「並無。」
「無事，但凡我活著就一定會找。」兩眼可見的堅定和果決，像是一根刺，狠狠地扎在了她的心頭。
商碧落突然挺住腳步，抿了一口小酒，「怎麼讓我哥修習鬼道？」
她一直沒忘，既然將臣有辦法自然不用著急，不過現在所有的事情告一段落，這件事自然應該往前提一提。
「……去鬼界」
她手中的動作頓了頓，目光抬了抬，「你說是那個失蹤已久的鬼界？」
將臣悶聲應了一句：「恩。」
「那我該如何去？」
「穿過碧戈大陸最西邊的那片沙漠，然後向西再進入寂靜森林，坐船去惡龍海峽。」
聽了一長串的指路，商碧落眉頭一直沒有散開。
她沒有直接問將臣，是因為她知道有些地方光靠飛行是到不了的。
單是寂靜森林周圍就有結界，像元嬰期的小修士根本不可能在空中維持長時間的停留，從裡面穿過是最好的辦法。
再說這惡龍海峽，光聽名字就知道極為恐怖，傳說在那塊海峽曾是魔龍寄居的地方。
周圍海面皆被迷霧所覆蓋，直接穿行就不用肖想了，就連坐船都不一定能逃過海妖迷惑人心的歌聲。
這九死一生的路途，還真令人熱血澎湃！
將壺中的最後一口酒飲下，商碧落喚出飛行法器往就近的城鎮奔去，蒼白的臉上早就貼上一層人皮面具。
「老闆，賣東西！」
她掏出之前在百村寨收的兩顆龍舌眼，心裡有些憤憤。
若是黃泉這廝早點告訴她有這麼多，自己就不用花這冤枉錢了。
收貨人一看，「呦，這個東西不值幾個錢，若你真想賣那就給五十個靈石好了！」
五十靈石？她可是一個一萬買來的！到他手裡怎麼貶成這副樣子？誆我呢？！
商碧落立馬給他甩了臉色：「那就不買了！」
手剛想收回，便被店家截住了。
「要不五百？」
她冷哼一聲，「我可是千里迢迢一顆五萬買來的，你還想誆我？」
眼看遇到了個不鬆口的主，他立馬掐媚的說道：「那行，我也收你五萬一個，你看成嗎？」
看著他精明的小樣，若不是自己急著拿錢，定會抬價出手。
「行吧行吧，趕緊！姑奶奶我還急著趕路呢～」她託了托自己的髮髻，眼中儘是不耐煩。
一拿到錢就直奔旁邊的小店，幹什麼？當然是買硃砂和黃符了！剛剛換來的的十萬靈石，一轉眼就花完了。
商碧落琢磨著身上的裝備，總覺得心裡還有些不踏實，可這個小城哪有百寶齋種類齊全，這可令她犯了難。
「紙鶴傳音過去，也少不了幾日才可回復……」但是此處向西南，倒是有個大城可以去試探一二。
主意已定，即刻動身。
馬不停蹄地花了半天的功夫，才讓她望見遠處巍峨閃耀的城池坐落在平原之上，周圍如星點般密布的便是沿途附屬的小鎮。
「紫霄殿的豪氣原來也表現在這裡……」喃喃自語，心裡更多的是羨慕。
曙光之城的城池並非是紫霄殿立足之地，而是他們名下的產業。
與皇城不同的是，曙光之城的城主由各位百姓共同選舉，講究公平公正，有賢任之。
城內喜安居樂業，一派和睦。
人人充滿希望，如同生氣的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