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嚴家小姐
「青煙那邊先帶著練練，許久未動開身子，唯恐動作『生疏』了。等下我畫幾張圖交付於你，剩下的都按照我的吩咐去辦……」
老鴇首額：「是，東家！」
待她快步離去，商碧落繞步到桌前，攤開宣紙三下五除二，在紙上落下個大概的款式，交給等候已久的工頭。
「日後回夢樓內的裝潢就按我的圖來，工錢的事不用擔心，事成之後我若滿意就加雙倍獎賞！」
一聽到加錢的事，工頭樂得是點頭哈腰的道謝：「是是是，馬上安排——」
給了顆甜棗，也得為以後的巴掌留個地方。
商碧落伸出的手微微一收，語氣里隱隱透著威脅之意：「但你若是將這圖漏出去，可不就是扣工錢這麼簡單了。」
「您放心，若是從我手底下漏出去，任憑處置！」這點基本道德他還是有的，拍著胸脯向紅衣女子保證
有了這句話，她算是放下的一半的心思。將幾份圖紙鄭重的交到了工頭手中，此時距離花燈節仍餘十日之期。
十日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她用腳勾過一旁的板凳，大大方方的坐在人來人往的大堂，正對著的是回夢樓的大門。
商碧落摩挲著下巴，喚來一旁的人帶路：「快來兩個丫頭，跟我出去轉轉～」
緊接著離她最近的兩個丫鬟迅速放下手中的活，以最快的速度到她跟前伺候到位。
「東家可要坐車？」
「還是坐轎子？」
兩人一唱一和，倒是把她弄了個尷尬。商碧落伸手一攔，示意自己無需如此，反正也是四處逛逛，轎子和那車太招搖過市。
「不用如此麻煩，步行即可。」
說完此話，她特地繞開了正門，走的是廚房的後門。
柳月柳絮相視一眼，快步跟上。
此時紅燈街上的各樓閉門不開，道上異常冷清，她們三人走在其中顯得尤為突兀。
紅燈街再往前便是與長華街的交匯處，眼前的行人百姓一下多了起來，連周遭的空氣都活躍了幾分。
「不知東家要去往各處？」
商碧落盯著面前的糖葫蘆串走不動道，摸出一兩碎銀子小販還找不開，乾脆將那一溜大根全包了齊活。
她嘗一口嘴中的蜜糖，指著對面街道隱隱露出的牌匾道：「不如就先去綢緞莊看看，不知媽媽準備如何了～」
柳絮扛著糖葫蘆在肩上顛了幾下，跟著前方的紅衣女子直往店裡鑽。
「唉唉唉，這東西可不能進去！等會兒弄壞、弄髒了衣服如何是好？！賠的起么你！！？」
「她賠不起，我還賠不起嗎？！」
商碧落剛準備踏上二樓的腳，頃刻間便收了回來，咀嚼著嘴裡的甜蜜，一臉不耐煩。
狗眼看人低，無論在人界還是修仙界都如此令人厭惡。
她向一臉窘迫的丫鬟招了招手：「小柳絮，過來！」
順勢拍了拍一旁的另一個丫鬟道：「對了，還有小柳月~你倆等會要是看上哪一件了就同我說，全當是陪我逛逛的謝禮了——」
店小二未料女子出手如此闊綽，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打圓謊，而商碧落也是一點台階也沒給他找，就看著他眼裡的輕蔑轉變為惶恐和尷尬。
恰巧店家從後院走到前廳，看著此時幾乎鴉雀無聲的場景，心中暗道不妙。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這是？」
他靠著自己強行的歡聲歡笑，硬是打破了此時的尷尬。
商碧落半側過頭視線來回掃視了幾遍，手中捏著的糖葫蘆狠狠咬上了一口，嘴裡含糊不清道：「也沒什麼，就是這傢伙腦子不活絡，你往後得好好教一教了！」
「是是是！等會馬上教他！」
掌柜的連忙點頭哈腰，藏背後的手連連給小廝打招呼讓他立馬退下，別在貴客眼前瞎轉悠礙事。自己則頂著一張笑臉，領商碧落上了二樓。
「姑娘請看！這裡放的可都是長寧城頂好的衣服，每一件都是綉娘花費大半個月縫製而成的，你看看這做工和串珠，和外頭那些可不能比！」
商碧落眼神一掃而過，確實比回夢樓里那些陳舊的羅裙多些亮色，挑挑揀揀下來，柳月的懷裡也抱下了不少。
「這些先包起來送到回夢樓，店裡裁縫可在？」
掌柜的心頭暗喜，言語仍舊在試探她的下文：「在的在的！不知客人找他……」
「放心，我又不是砸場。」
她指了指櫃檯上的衣服堆，不想同他多說廢話，催促道：「我這兒有一批舞裙需要你們店裡的裁縫掌剪，布料就用櫃檯後面的第三層從左往右數第二個、第五個以及最上面一層的第一個和第四個.……你可記住了？」
「記住了，姑娘您這邊請～」他摸了把額頭上的細汗，將紅衣女子領進樓梯後偏門的房間。
「許師傅，這位姑娘是找你來做衣服的！」
昏暗的房間內只有一扇位朝西面的紙糊窗，年僅四十多歲的男子腰系圍裙，左手持剪，右手拿尺，正盯著門口方向看。
此時恰逢正午，四周也沒見得亮堂多少。
「是誰要做？」低沉沙啞的聲音打破了這一方寧靜。
商碧落跨步上前道：「兩袖長一丈，裙擺離地一寸，面綉蓮紋火帶以上這些相信對你來說不難但我還有些特殊要求……」
「肩上的珠片用魚鱗壓花，兩片一丈長的長袖上也要有金粉點綴，這點你可行？」
許師傅沉思了片刻應了下來：「給我三天時間，不難。」
紅衣女子笑了笑，很滿意他的答覆，只是接下來的話讓他更不淡定了。
「別急，這只是唯一件的要求。」
接下來，商碧落一口氣說出五六件的新穎款式，可謂是聞所未聞，聽的掌柜在側瞠目結舌。
連許師傅都對這位刁鑽苛刻的女子刮目相看，他當了近二十年的裁縫，從未聽到過如此奇特的想法，不禁有些好奇問：「這些都是你一人所想？」
「倒也不算是，多數也是鄙人夢中所悟。」商碧落自然袒露修仙界的點滴，靠幾個恍然不可知的夢矇混了過去。
待她交代清楚準備離開時，外面又踏進一批富貴人家的小姐。
她本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自知直徑走向櫃檯，打算詢問總價如何，付了銀票便走，卻意外見先前自己所選的裙衫仍舊堆在一處。
「怎麼，還沒理好？」商碧落語氣有些不耐煩。
小廝是吃過商碧落的虧，知道這位不能得罪，可另一邊對上的又是嚴府的小姐，實在是難以權衡。
見掌柜姍姍來遲，他可算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拚命呼救著：「掌柜的！！你可算來了！嚴家小姐看中了這位姑娘選好的羅裙，非但不讓打包，還揚言要……要拆了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