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鬥嘴
詩詞大會如期而至
嚴府大門前,三輛馬車整齊的列隊。
嚴守正早早隨妻子前來送行,再三囑託道:「祁兒,還是和往年一樣,重在參與即可。」
「是,知道。」嚴祁暗自應下。
往年帶病赴宴,多多少少受了他人的白眼和數落,如今他大病初癒的消息在長寧城境內廣為流傳,再也不能用生病這個緣由來搪塞了。
嚴母話也不多,說來說去還不全是:「祁兒,再外頭多顧著點你妹妹……」
目送一眾人離開,話中談及的少女才匆匆趕來。
嚴川川得知自己起晚了,一口氣拉著丫鬟從後院跑到大門口。
原以為會被二哥拋下,沒想到著急忙慌趕到這兒,大部隊壓根就沒準備出發。
「二哥,我到了,可以走了!」她跑出大門朝馬車前的男子招了招,直徑走向後面的一輛。
「……有人沒來呢。」
嚴川川正準備抓起裙擺,由身旁的丫鬟攙扶上車,不遠處的男子依舊紋絲不動。
到底是何背景,能讓性格莫測的二哥苦苦等候,她冷不丁問了句:「誰?」
「當然是我!」
一道聲音從天而降,待人落到他們跟前,看傻了車凳上的嚴川川。
「怎麼又是你?!」嬌嫩的面容瞬間綳鎖不住,眉宇間硬生生多行出兩道憤怒。
商碧落一襲絳藍色勁裝藏起了她平日里的明媚與艷麗,渾身上下裝束顯得英姿颯爽,頗有少年將軍的韻味。
「哼!二哥我們該不會要同她一起前往吧——」
嚴祁無形中的默許更加像是添了一把柴火,將這兩人的針鋒相對凸顯的更加強烈。
嚴川川將方向一調,矛頭指著第三輛馬車的車夫:「你!你趕緊把馬車牽回去!」
沒了馬車,看看她怎麼去。
不願與她多計較,商碧落表現得十分平淡:「你以為我很想見到你嗎?」
「行了,人到齊了,那就出發吧。」
嚴祁說罷,一頭扎進一輛馬車。
商碧落也沒想著自己一人坐,緊跟其後,上了同一輛。
唯獨嚴川川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就像是天生該被拋棄的那個。
也不知道腦子裡冒出什麼氣,她一個心急跳下小廝放置的車凳,蹬蹬蹬踩著小碎步繞到第一輛車旁,一手撩開車簾對著裡頭喊著:「誰允許你上二哥的馬車?!」
「自然是我樂意唄,怎的?你也上來擠一擠?」
商碧落安安穩穩的坐下,拍了拍身下的軟墊示意
嚴川川欲言又止的同時,已用餘光偷偷看了看中央男人的臉,其眼神中的冷漠和嫌棄令她如芒刺背。
若一路都對著這張『拒人千里之外』的臉,過程也不會輕鬆到哪去。
該死的!定是這女人暗中使的激將法逼她受罪,她才不會同他們幾個坐一輛馬車呢!
一有這想法,嚴川川立即跳下車凳,轉頭對車內喊話:「哼,簡直在做夢!本小姐才不願與你呆在同一個地方!」
裙褶一提,邁著嬌氣的步子悠悠走向等候的馬車。
「你倒是給她什麼臉色,會這麼怕你?」
商碧落坐在馬車一側,正面對著窗口的竹簾,隱約能透過縫隙看到外面的街景。
車內正中央的小桌上點著熏香,幽幽淡淡的檀香味夾雜香甜從銅質雕花的三角香爐中裊裊升起,在空中化成一條白線,再緩緩散開。
「川川從小被爹娘慣壞,以前我沒機會管教,現在自然得加倍補回來……」
他開始收回對外的視線,左手指關節扣響桌面:「出發——」
伴隨馬蹄急踏,男人的說話聲逐漸被車軲轆聲掩蓋。
長久的安靜只會讓馬車內的氛圍過於尷尬和不自在,商碧落此時視線除了桌上徐徐升起的白煙外,就是審視長相脫俗的嚴祁了。
你還真別說,長寧城排的上名的美男子、回夢樓無數姑娘們的夢中歸宿的小臉瞧著就是不一般,嫩得像是能掐出水來似的,放在修仙界也是個拔尖了。
「你還是紅色穿的好看些。」
嚴祁冷不丁一聲響,再看他時,卻已合上雙目。
商碧落低頭瞧一眼自己的衣服,不置可否。
人要是美,穿什麼衣服都好看。可惜事出有因,來看戲的研究什麼穿著打扮,當然是怎麼不起眼怎麼來咯。
除非是像嚴川川那種別有意圖的,恨不得昭告所有人,不然誰願意穿花帶綠的引起別人注意。
「二公子,眼睛閉的倒是挺快~」
「不僅你妹妹想知道我為什麼在這裡,我也很想知道,二少爺不說說么?」女人兩手肘支撐在小木桌上,身子向右側前傾,目光自下而上注視著男子稜角分明的下顎。
一大早,嚴府的小廝敲開了回夢樓的大門,原先準備送給她的請帖臨時變為了同行的計劃。
商碧落摸不著頭腦,但仍本著僅此一次的相助機會匆匆趕至,就怕錯過了他們出行的時間。如今有了面對面詢問的機會,她自然想弄清楚嚴祁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男子閉目養神,沉著冷靜的聲音竟找不出半點破綻:「拿著我府上請柬在外出了事,可是要擔責任的,還不如藉此將你控制在身邊也好,眼皮底下行事,總不至於失了分寸。」
眼看是關心她安危的好意之舉,實則藉此暗中打探自己去詩詞大會的真正目的。
女子纖細的五指扣住凸起的桌邊,深色的桃木襯她手背更加雪白。
『刺啦』一聲
原本用長釘固定在馬車底部,防止它左右亂晃的小方桌被商碧落兩手的推力默默向前動了半指的距離。
嚴祁也被突兀一聲驚得睜眼,獨小半截木腿孤零零地留在原地,剩下的全都跟著桌子面跑了。
說不心疼肯定是假的,畢竟這小臂粗的百年桃木也是難得一見的佳品。還是嚴母為迎合大病初癒的兒子喜好準備,整個嚴府就此一輛馬車內配有這桃木雕刻的方桌。
「東家是準備拆了馬車不成?還是在下說話有什麼得罪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