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再探密室
「你問這個做什麼？」嚴祁口中夾著冷淡和疏離，胸前筆挺的衣襟被一雙青蔥玉指拽得失了模樣也未曾掙脫。
「你難道不想知道其中的奧秘么？」
商碧落仰著頭，如蒲扇般的睫毛下，一雙剪瞳孕育著盈盈春水。
唇似丹朱，氣吐如蘭。
「二十年前幾位皇子暴斃，往後一年長寧城突生異變，突然掀起的腥風血雨席捲了整個都城，家家戶戶都閉門不出，日日警醒自危，唯恐不知何時丟了命！
與此同時，家族中暗自建立的密室顯得尤為突兀。不瞞你說，擺在眼前的真相且只有一半……」
女子的欲言還休，不就為逼自己親口承認？
「有！」脫口而出。
說到底，有些消息光是暗中調查也可以發現。
差得是臨門一腳，他應也無妨。
接受了嚴祁不怎麼爽快的『坦誠』，商碧落慢慢鬆開緊握的手。
越過他身邊時，輕拍了對方的肩膀道了聲：「聰明人！」
「既然你我都想揭開這層面紗，不如合作？不過在此之前，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嚴家的密室也是在十九年前就有的？」
只是一個人的秘密，就不算秘密。
但能同時讓幾大家族都共同遵守的秘密，恐怕要涉及到長寧城或是整個王朝了吧？
在商碧落追問之下回憶起十九年前的往事，男子臉色又將一沉。
「你以為我不曾想過？」嚴祁忽明忽暗的瞳孔深處，早就攪碎了一場因往事而起的風暴。
嚴覺的事就像一根刺，一直扎在他心裡。
最初開始懷疑時，他就已暗中派人查探過，不過到手的線索還沒追查就莫名斷了，一連數次之後，無疾而終。
「說不定你帶我去看看密室，就能發現鮮為人知的隱秘喲～」商碧落在旁徐徐善誘道。
事已至此，將自己私心公之於眾也無可厚非，她就是下了決心，絕不會逃脫任何能恢復靈力的機會。
嚴祁一把回絕女子的提議：「密室是禁地，我爹不會同意的。」
「都多大的人了，還不會騙？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去，再神知不知鬼不覺的出來咯～」
「哪有你說的這麼容易！」他回商碧落一記白眼，痛斥她的行為是偷雞摸狗！
「怎麼能說我是偷雞摸狗呢？」
她明明靠的是智取好吧！
「再說了，不僅是嚴府一家，長寧城其他幾個家族也頗有趣味！他們與你家之間的蛛絲馬跡還能有少？誰知道呢~」商碧落拖長的尾音勾起了男子無限的遐想，彷彿構造出一系列鮮為人知的罕事。
十九年之前究竟發生何種變故，才會令轉危為安於一夜之間？
女子的一席話恰似一枚平平無奇的長針，戳破了掩蓋在長寧長達數年之久的氣泡。
「試試。」
商碧落聽到男子答應后，微微上翹起嘴角：「好！就今晚！」
一想到能依靠法陣的改動，恢復自己乾涸的靈脈，就如同點亮了她沉寂空虛背後的希望。
夜，如期而至。
二人一同出現在嚴府書房的門外，嚴祁朝里使了個眼色，隨後先一步伸手，輕悠悠的推開房門。
進來后沒有東翻西找，倒是直接奔向主題，便是書架上的那一盞刻字香爐。
只見他上手輕輕一拉，藏在書架背後的暗門就應聲而開，翻面對準了二人。
「進去吧～」嚴祁掩下心思，輕聲道。
商碧落抬腿跟上，狹小的空間帶起一股濕冷。
與顧家密室不同的是，此地的密室中央什麼都沒擺放，倒是一張平平無奇的書桌。周圍擺設以簡單為主，除去主桌只剩幾個放著書籍的架子，赫然就是個小型的書房。
她伸手摸了一把桌面，指尖沾上的灰都已有兩三層厚的了，顯然是日久未有人打掃的結果。
望向徘徊於眼前的女子，嚴祁的目光落在了她一雙翻找的手上。
每翻閱一本書籍，她的速度都控制在一個頻率。
一輪下來，視線都沒有過度停留，看來是沒找到想要的東西。
『一點靈力都沒有，不應如此啊！』
商碧落抽回最終的手，轉頭問道：「你確定此地就是你家嚴防死守的密室？」
承受著女子滿是懷疑的打量，嚴祁坦然應答：「小時候父親確實帶我過來，就是這間密室不錯，但若說嚴防死守，倒也沒這個說法。」
既然找的地方沒錯，難不成後期又被他人動了手腳？
她敲了敲四周的牆壁，牆內傳出的聲音厚實悶響不像是另有暗室。
「愣著幹什麼，不幫忙？」商碧落正為找不到陣法而發愁，看到個像木樁子一樣的男人站著礙眼，嘴碎催促了幾句。
嚴祁回甩了一記眼刀，恰巧女子背身過去，錯過了他的不滿。臉色黑是黑，但仍遵從於她的命令，兩手背在身後，左邊跺跺腳，右邊跺跺腳，盤算著興許是在底下開了個暗道。
拍遍了四面的牆壁，商碧落一無所獲。
「你這邊怎樣了？」她繞到男子身邊，見他專心致志地踩著地磚，舉止動作，頗有股地主家的傻兒子的意思，嘴角也在不經意間越掛越高。
「地磚下倒是沒有什麼暗道，不過這紋路像是有規律可循。」
嚴祁豎跨了幾步，在幾塊磕磕碰碰較為明顯的地方停下來，讓出位置指給她看，「這裡、這裡、還有這裡，三個地方的缺失都是相似的……」
「這幾處相連是個符號——乾卦。」
乾為天
商碧落在想到的瞬間，仰面看向屋頂：「沒想到居然是在頂上！」
嚴祁跟隨著她的動作一併抬頭，入目皆是黑沉沉一片。
他抄起桌上的一盞燭火舉過頭頂，昏黃的燈火搖曳起舞，隱約見其刻畫在屋頂上的紋路圍成一個大圈。
大圈裡又套著小圈，個不規則的小圈，直接用符紋相連。
有了老馬失足的前提，商碧落對此是一再小心，觀察過頂上靈石的排布后才敢斷定，果真與顧家密室的陣法又異曲同工之妙。
『此地陣法雖比不上奪靈陣般兇悍，倒也精妙絕倫、費盡心機的要強取靈力啊！』只要她對這個陣法進行篡改，就被迫將他們的行蹤賣給了幕後之人，那背後的人定會發現。
商碧落盯著男子冷峻的臉，突然問道：「你想我動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