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狐媚
「也就你們男人喜歡~」
商碧落眼見其中端倪頗多，隔得老遠就聞見那一股子騷味。
嚴祁聽了此話，嘴中嗤出一聲：「求而不得就心生妒忌，你這得改。」
她心惱地手指一屈，順勢想把杯中的酒他一身。
誰料瞬間就被嚴祁察覺到了小心思，伸手托住女子手腕將酒杯正了回去，連帶嘲笑一句：「幼稚！」
商碧落下顎微仰，視線偏在此時越過男子看向了別處。
靈氣無形，於旁人眼中可作一股氣，一股風，但入修仙者的眼可是無形之中的一把刀。
「閃開——」她迅速抓起嚴祁的胳膊將他帶到一側，卻被後方直逼脊椎骨的寒氣給逼得進退兩難。
這兩面交加的氣息是來源於誰？
商碧落來不及多想，若是真被打中，嚴祁只有死路一條。
眾人只聞一聲傾倒，接著兩道身影相擁滾入人群，直接擠開了舞娘。
「嚴祁你這是做甚——」
他坐在地上，耳邊還迴響著女子的提醒，等反正過來時已面臨著皇帝的質問。
倘若不解釋一番，他就真當了這霍亂宴會的罪人了。
商碧落先一步，搶了他的話回答：「有人膽敢在陛下的宴會上下殺手，我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你說什麼？」慕容成的聲音一下提高，質問到：「你又是何人？」
身著蒼藍色羅裙的商碧落上前彎腰一鞠，發間的步搖隨著低頭額首叮鈴作響，卻不見下跪。
「在下不過是區區無名小卒，略通些符籙陣法。方才確有兩道氣息一前一後夾擊著我們二人，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失了體統還請皇上莫怪。」女子清亮的聲音響徹於整個大殿之上，沒有謙卑，亦沒有畏懼。
膽大包天
縱然姿色平平，他卻看見女子眼裡的光比那夏日的烈陽還要燦爛。
眾人只覺呼吸一窒，不少臣子臉色都白了，紛紛左顧右盼。
總有先者提出質疑：「你休要胡言亂語，這大殿之上眾目睽睽，哪有你所說的兩股氣息？！」
「我看就是你在信口雌黃。」附和之聲又起。
「陛下，我看就是這兩人別有用心！」
七嘴八舌的爭吵彷彿就要將空蕩的大殿填滿，一方為攻，一方為首，極其形象的將官場上的兩派區別開來。
商碧落靜靜站著，臉上並無愧色。
顧澤端身為丞相自不願他們在這般鬧下去，為快些平息場面才斗膽向皇帝提：「陛下，臣以為……」
「你不必多言，既然這位姑娘提了，朕倒要看看，究竟誰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在宮宴放肆！」慕容成即刻抬手制止，令在場所有人面面相覷，轉而又詢問地上久久不起的男子道：「嚴祁，可有傷到？」
「回陛下，臣恐傷及內府，怕是無法起身。」說罷，暗地裡朝身側的女子使了個眼色。
早在商碧落還沒起身時，就貼著嚴祁的耳朵說過：裝的像一點。如今他更是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演技不錯，畢竟接下來要走的這一步，關乎於整個事情的成敗。
「剛才向陛下說了一前一後的氣息，這一前是為這裡。」女子一節玉指向早就退至一旁的舞娘點到，這一個個嬌嫩水靈的面龐頓時嚇得花容失色。
不妨就有人嘲笑：「嘿呦！還自允什麼大師呢？我看這幾個姑娘估計連劍都提不穩～」
商碧落連眼色都曾不吝嗇給他們，只慢慢湊近舞娘，近到清晰到能區分他們身上的脂粉味。
「你們中間啊，有人出了手哦～」看似柔聲細語似愛人呢喃，直到對上她的眼才覺得深入地獄。
一雙雙慌亂躲藏的眼睛里，究竟是誰下了手呢？
在舞娘里找出個兇手，靖王怕是難逃追責。
明知如此，還孤注一擲？
細細密密的懷疑猜測抵不過商碧落素手一揮，奇襲其中個別女子。
「讓我猜猜，你們到底哪個是妖？哪個是人？」她緊貼著舞女們的身子秘言，身形靈活地穿梭於她們之間，每每出一招只點向她們後頸。
除去一陣酥麻入體，並未其他不適。
慕容成見藍衣女子一陣走動就像跳舞似的，並未見何他效，越發覺得她實在誆騙自己：「你……可查出了不妥？」
商碧落收起雙手背在身後，模樣坐實了高深莫測：「古語有云：狐，生性媚也，化成人形則勾人心魄。其身懷異味，掩鼻不可嗅。」
「你是說有狐妖？」
「瞎說什麼呢，太平盛世的怎麼會有妖怪！」
「呦呦呦，難得你忘了十年前的事情了？」
嚴祁斜靠在桌邊，在竊竊私語中聽到了一個熟悉的時間——『十年前』。
顧澤端臉色頓時驟變，急忙出聲打斷：「好了好了，你們都不要吵了，有陛下在何等你們如此喧嘩——」
「你這女子可有證據？」
商碧落看向顧丞相，在場臉色難看的不止他一人。就在方才有人提及『十年前』三字時，為首的幾位官員紛紛變色就跟商量好似的，可謂是如出一轍。
「證據自然是有的，只不過我這人做事本不會斷人生路，妖也是一樣。」
她轉頭對著瑟瑟發抖的舞女道：「真不知你們犯了什麼混，幫一個凡人辦事。最開始的小老鼠已經死了，後繼的蛇妖應該也傳話回去了吧？對了，還有那蜥蜴精~」
「怎麼還是這般——不知好歹？！」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如若女子口中屬實，這長寧城真出了這麼多妖怪？
慕容復暗自攥緊桌下的雙手，盯著女子的背影兩眼發狠。
此時，利爪橫空而出，妖形驟現。
「快來人，保護皇上——」
太監的公鴨嗓好似一把長劍，瞬間劈開了大殿之內的平靜。
手持刀劍的御林軍應聲趕來，齊齊沖開了仁安殿的大門，大殿中央的舞女被團團圍住。
扭轉於頃刻之間。
商碧落見狐妖出手，第一時間便用腳踹開脫了險，幾步來到嚴祁身邊提溜著他的領子一拖一拽，丟到即將到來的御林軍身邊。
『我就這麼沒用？』
『二少，別忘了你是在裝病！』
兩人短暫眼神交流后，藍衣女子拔過身邊士兵的長刀，又重新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