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歷史軍事>庶謀天下:丑妃太難撩> 第二百零二章 故人

第二百零二章 故人

  阿慧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臉上還殘留著驚訝的表情,下一瞬,人已經軟倒在地了。


  動手的趙思琴卻一點憐香惜玉的意思都沒有,任由阿慧倒在地上,漂亮的衣服上沾上了許多灰塵。


  他抬頭看向了屋頂,明明什麼也沒有,他卻好像看到了什麼,淡淡地丟下一句「照顧好溫平郡主,別再跟來了」,隨即便揚長而去。


  躲在屋頂上的兩個暗衛不由地面面相覷。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真的不跟?」暗衛甲小聲詢問同伴的意見。


  暗衛乙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的職責就是跟著寧王殿下,既然被發現了,也不過是從暗地裡跟變成了明著跟,溫平郡主的丫鬟不是已經過來了嗎?會有人照顧她的,我們繼續!」


  於是,很快達成共識的兩個暗衛便直接追隨著趙思琴的腳步而去,只留阿慧一人孤零零地暈倒在地上。


  趙思琴早就知道自己的身邊有崇元帝派來的暗衛,不過他們待的時間並不長,目的也只有一個,就是監督和記錄他每天的相親或者和阿慧的相處,時間也準確無誤地控制在了一個時辰。


  為了虎符,趙思琴咬牙忍了,可今天卻不一樣。


  「正月初十去雲山寺,你會與久違的故人重逢。」


  這是在宮裡,元憫大師在與他下棋時告訴他的。


  趙思琴一直對元憫大師十分尊敬和推崇,那個德高望重的老人,是一位真正的智者。前世,趙思琴經過他的指點,學到了很多,元憫大師的恩情,他永不敢忘。


  趙思琴只是有些困惑,看大師的模樣,他的心結已解,據說,幫助大師也依然是他趙思琴,但,為何他們的相遇會提前了這麼多?

  前世與今生,就彷彿本該完全重疊在一起的兩條線,卻不知從何時何處,卻畫出了一道岔路來,而偏偏,這些岔路又與他的命運息息相關。趙思琴不由生了警惕,究竟是什麼引起了這一系列的變化?莫非,有人與他一樣,也有了這樣神奇的經歷?

  然而即便如此,趙思琴也沒打算改變自己的計劃,就算被那暗中操控著這一切的人發現了又如何,不管有沒有重生,他遭受的暗算還少嗎?不過是又多了一個未知的敵人罷了!


  他絕不會為此而束縛自己的手腳,他只會加快自己的速度,更快地實現他的目標,再次站到甚至超越自己曾經的巔峰!他倒要看看,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陰翳小人還有多少手段來招架他!


  這第一步,自然是去見見元憫大師特意提及的故人。他本打算像前幾日一樣,隨便應付過去那一個時辰,誰料,那些給他洗腦的傢伙昨夜又召喚了他,還給他安排了一些事情。


  時間緊迫,他實在沒辦法繼續與阿慧周旋,既然趕不走她,就只能出此下策了,崇元帝那裡,他過後會想辦法解釋。


  至於身後那些個執迷不悟硬要跟上來的暗衛……趙思琴的嘴角浮現出一絲狡黠的笑容,然後猛地加快速度,就如同離弦的箭一樣,「嗖」地一下就跑得無影無蹤了,任憑那兩個暗衛們如何拚命,卻怎麼也追不上他。


  故人,故人,究竟是哪一位故人?

  趙思琴的腦海中接連浮現出好幾個名字和影像,也不知,這一次,究竟是重逢還是初見?

  元憫大師沒有說具體的時間和地點,趙思琴只能一點點地在雲山寺里尋找,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角落,然而他幾乎找遍了,卻依然沒有看到一個故人的蹤跡,只偶爾遇到幾個眼熟的,卻絕當不起他心中的故人一詞,直到,他來到了雲山寺外的那一片桃林,這才見到了一位真正的故人。


  哦,不,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這還只是初見。


  「路以仁。」趙思琴忍不住叫道。


  那背著竹筐,正仰著頭,用著吃奶勁兒去掰桃樹枝杈的少年嚇了一跳,手一松,腳一滑,當下就摔了個四腳朝天,痛呼不已。


  始作俑者趙思琴見狀,不但不覺得愧疚,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


  路以仁爬了起來,仔細看了看向他走來的少年,兩手插腰,瞪圓了一雙黑溜溜的眼,兇巴巴地叫道:「笑什麼笑!要不是你突然叫我,我怎麼會摔倒?哎,不對,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少年的嚴重流露出濃濃的戒備,從小被拐子拐走,輾轉數個人家,最終變為乞兒的他,經歷了無數的人情冷暖,對陌生人有著比別人更重的防備!

  這個時候的路以仁還真是淳樸啊,換做幾年後的那個腹黑鬼,這種時候只會一邊裝出可憐兮兮沒見識的模樣,一邊想著要怎麼把他這個敢嘲笑他的傻帽狠狠地收拾一頓了!


  還是路家的家教厲害呀,短短兩年就讓路以仁脫胎換骨了!

  趙思琴記得,路家找迴路以仁就在幾個月後,據傳找到的方法還非常戲劇性,還是小乞丐的路以仁不知怎麼的就害了他堂妹的名聲,路家人幾乎把他打死,結果竟意外發現了他身上的胎記,路以仁他爹當場就有些瘋魔了,竟然直接抱著遍體鱗傷的路以仁就往皇宮旁,要找御醫給失散了十五年又被他自己揍個半死的兒子救命。


  把守宮門的禁軍當然不可能讓他就這麼帶著人闖進去,但認出了路大人工部尚書身份的他們,也沒敢真的把路大人怎麼樣,總之,在一陣雞飛狗跳的混亂之後,路以仁活了,也以最快的速度聞名了全京城。


  大概是失而復得太過珍惜,路大人只用了僅僅半年的時間,就把路以仁寵成了京城有名的浪蕩子,聲明狼藉卻不以為恥,哪怕是後來落到趙思琴的手裡被狠狠收拾了一通,又在商衛軍中磨去了稜角,對於這段過往,路以仁也只覺得有趣,從不避諱。


  按路以仁的話說:「不管是可憐的乞丐,還是風流的紈絝,那都是我,正是有了這些從前,路以仁才是現在的路以仁,否定過去,豈不是就是否定我自己?」


  「再說了,有那種過去不是更能趁得出我現在的英明神武?沒看到那些小姑娘聽了我的故事對我有多好嗎?」


  趙思琴想到這裡,嘴角的笑容變得更大了,沒有紈絝生活的路以仁就不是完整的路以仁,他不是一直抱怨商衛軍的生活太過艱苦,懷念紈絝時期的無憂無慮嗎?那他大發善心,不這麼早就把人弄去軍隊了,還是幫他一回,讓他早日與路大人父子相認,舒舒服服地過上半年紈絝的美好生活,再來征他入伍吧!

  於是,趙思琴對著尚且稚嫩的少年路以仁露出了老母親般的慈愛的笑容:「我知道你爹是誰。」


  「……你是不是還想說,我爹是個大官,就我一個兒子,找我找得發瘋?」


  「咦,你怎麼知道?」趙思琴驚訝道。


  「白痴!這種騙人的伎倆已經不時興了!」路以仁拿起自己的竹筐,飛快逃走,一邊逃,一邊還扭頭沖趙思琴做了鬼臉。


  趙思琴不生氣,也不著急,等他跑到快看不見的時候,身形立時翩然而起,如同大鵬展翅,很快就追上了路以仁,落在他的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滿意地看著路以仁目瞪口呆的表情,趙思琴臉上的笑容慈愛中透著無奈:「你這個傻孩子,怎麼就不願相信人呢?我可是你以後最信任的人啊!」


  「鬼啊!」路以仁慘叫一聲,當即扔了自己的竹筐,落荒而逃了。


  但,不懂武功的他,又怎麼跑得過武功超群的趙思琴呢?

  許是被曾經的路以仁戲耍了太多次,趙思琴雖然是真心想要幫助路以仁的,卻是不慌不忙,好像逗弄老鼠的貓一樣,任由路以仁一次又一次地跑掉,再一次又一次地追上他。


  一時間,桃林里慘叫聲連連,偶有路人被吸引了注意力看過來,只見趙思琴一身白衣,飄忽不定,路以仁又一直喊著「鬼啊鬼啊」的,全都嚇得跑得遠遠的了,誰還敢過來瞧個究竟?

  如此,折騰了一刻鐘左右,又餓又累的路以仁終於跑不動了,整個人往冰面上一攤,擺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隨你怎麼辦吧!


  趙思琴小聲嘀咕了一句現在的路以仁體力真差,都沒有盡興,然後便蹲在他的身邊,詳詳細細地把他和路大人的淵源說了一遍。


  路以仁聽得一愣一愣的,先是震驚,后是麻木,對著趙思琴露出了無比鄙夷的神色:「這麼誇張的事情,你以為我會相信?」


  趙思琴聳了聳肩膀:「是有些誇張,但這可都是你自己告訴我的,我只是轉述而已。」


  「我自己,怎麼可能?」


  「當然是你,不過是未來的你罷了。」


  趙思琴站起身來:「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若不信,我也沒辦法,最慘,也不過像你以前一樣,被你老爹給狠揍一頓,總還是能順利認親的。」


  說完,趙思琴就運起輕功,飛快地離開了。


  等他離開了好一會兒,路以仁才從地方爬了起來,嘀咕道:「到底是人是鬼啊?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萬一是真的呢?那我可是賺大發了,最慘也不過是挨一頓打嘛,就去試一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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