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饕餮,被控制的殿下
灌注內力的一聲在林子里久久不散,野獸的咆哮也隨之變得小一些了。
「咯咯咯……咯咯咯……」
又是那陣詭異的笑,郎弘璃蹙眉,視線跟著那盤旋在上空的聲音而動,只黑霧濃濃,他所能看到的範圍有限,僅僅能憑著敏銳的嗅覺和聽覺感知。
隨著那陣詭異的笑聲之後,周遭的野獸似乎更加的蠢蠢欲動。
「咯咯咯……咯咯咯……快二十年,沒想到當初的小娃娃都長這麼大了……咯咯咯……」
尖銳的聲音伴隨著笑聲傳入耳中,郎弘璃眸子一眯。
他記得這個人的聲音,大約二十年前,和八皇爺爺來這裡的時候也聽到過這個聲音,當時就是這個聲音的主人將八皇爺爺逼入了絕境。
後來若不是十九皇奶奶過來,只怕他和八皇爺爺都會命喪於此。
回憶這些,郎弘璃眼中的光眼色更深,他五指成爪,跟著那聲音的方向看去,輕笑一聲道:「快二十年過去,沒想到你還是這個樣子,還不出來現身,是想和當年一樣被人吊打么?」
心中驀然一緊,周遭的空氣流動迅速加快,郎弘璃不敢有絲毫的放鬆,因為他知道,那個東西來了!
「黃口小兒語氣倒是不小,咯咯咯……」明明是個男音,卻硬是壓著嗓子說成女音。
郎弘璃聽得渾身發麻,冷道:「是不是黃口小兒你出來見識見識就知道了,看看這個黃口小兒是如何將你擊敗。」
話落,他所在的樹便發出「咯咯」的響聲,郎弘璃迅速垂眸,飛身而上懸於空中。
只聽「轟隆」一聲,巨大的動靜將林中的鳥獸驚動,那棵參天大樹也跟著到底,最後竟是變得四分五裂。
這招若是擊到人身上,哪裡還有活命的可能。
郎弘璃知道,是他方才的話讓這個人動氣了。
「白嫩白嫩的,吃起來,味道應該不錯吧?」這回變成了真正的女音,懶懶的聲音裡帶著魅惑和性感,軟到了人的骨子裡,酥到人的心裡。
氣流涌動,郎弘璃只覺一股異香飄進鼻間,下一刻,身子竟開始發起燙來。
眼前驀地一紅,那一身紅衣的女子悠然飄落在半空中和他面對。
巴掌大的臉上白皙如玉,水潤的眸子泛著盈盈水光,小巧紅潤的嘴泛著粉絲的水澤,如那正等待人攫取的櫻桃。
媚眼如絲,身段妖嬈,半露的肩圓潤而晶瑩,胸前上下隨著她的呼吸而動。
只聽「撕拉」一聲,那片片紅色的衣裳碎片便隨風而散,剩下的便是一個只著小兜踏步而來的女子。
郎弘璃屏住呼吸,用渾身的冷氣將那異香給凍在了空中,氣流也跟著凍住,眸光劃過,冷意橫生,雙耳已經幻形,巨大的白色尾巴在身後有意識地動著。
「喲,」那女子行至約莫一丈遠的時候停了停,隨即繼續往郎弘璃跟前去,邊走邊說:「近二十年不見,你不僅俊俏得連我都心動,更是連本事都大了不少,連我的沉歡都能凍住,你比你那八皇叔可厲害得多了。」
話說完,她也到了郎弘璃跟前,吐氣幽蘭地圍著那高她一頭不止的傾城之人看了一圈。
郎弘璃大尾一甩,瞬間距離她一丈之遠,笑了一聲說:「謬讚謬讚,不過呢你說的也是事實,畢竟快二十年過去,不是誰都像你在這裡不思進取荒誕度日,這點本事都沒有,本殿還如何成這大興的太子,又如何能將你扒皮抽筋,帶回你的角獻給我父皇。」
霧嶺之所以可怕,不僅僅是因為這裡的野獸巨多,最主要的原因便是這裡有這個東西的存在。
食人饕餮,一個能將自己的身體都吃了的貪吃凶獸,其狀如牛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齒人爪,其頭上雙角,似龍如鹿。
父皇此番讓他來霧嶺,其一是為了懲罰,其二便是將這饕餮的角給他帶回去。
雖不知這東西的角到底有何用,但既然是讓那丫頭平安的條件,他就算再如何都會將這兩隻完整的角給帶回去!
「哦?」那女子挑眉,繼而卻是蹙眉不展,眼中儘是水光,泫然欲泣,紅唇輕啟:「太子哥哥竟是如此狠心,難道不知為了你我自願將自己的雙角奉上么?」
嬌柔的聲音順著空氣傳入耳中,郎弘璃不知為何身子竟更加的發燙起來。
這是為何?他分明就將饕餮的沉歡給凍住了,為何他身體還是有反應?
該死的!心裡酥酥麻麻的,他可對不起丫頭上了這不要臉的當!
想罷,深吸一口氣沉入丹田,而後五指成爪猛地朝那坐於半空中的人而去,帶著強勁的冷風直襲那女子的心口。
尖爪突現,眼看著就要抓進呢女子的心口處,不想她竟像那柔軟的水一樣將他的手緊緊纏住,身子嬌軟得畸形。
下一刻,郎弘璃便覺掌心一熱一軟,屬於女子的柔軟已然被他捏在了掌心。
身子更加的火熱起來,他呼吸急促,眼中的光變成了紅色,垂眸一把抓住正欲往他身上摸來的那隻手,咬牙切齒地道:「有本事,你化了本形來跟我打,如此雕蟲小技,算什麼男子漢?!」
十幾年前和八皇爺爺來的時候分明就是個面相醜陋的怪物,也不曾見她使用這種手段,沒想到他這回卻是著了道。
「人家才不是男子漢呢……」女子順著他的那隻手往他的身上靠去,身子一歪便進了郎弘璃的懷中,隔著布料磨蹭著那精壯偉岸的身軀。
嬌笑道:「不同之人,自然得用不同的法子,否則你當我這霧嶺是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太子哥哥如此反應,想必是已經嘗過人事了,你們狼族之人就是這般,凡初嘗人事的,沒有一個能壓制本性,誰又會知道神獸聖雪,其實生性孟浪慾望能痴呢。」
她邊說,邊用那纖長的手指摸上了郎弘璃的肩頭,隔著衣裳,低頭在那肩頭上輕咬。
郎弘璃身下一緊,想動,然身體卻像是被什麼給控制了一樣絲毫不能動彈,眼看著那手指就要挑開他的扣子,郎弘璃顧不得氣血逆流,一閉眼,暗自挪動自己的七筋八脈。
身後的尾巴陡然變得巨大,對著那隻穿了一件小兜的女子就是一掃,凌厲的風揚起了那女子的發,並在她的臉上掃出了一道道細小的血痕,血水順著她的臉流下來。
「不知好歹!」女子怒髮衝冠,根根黑髮忽而化為尖銳的利刃從她的頭上延伸,直直地朝郎弘璃攻去。
郎弘璃剛將七筋八脈還原,氣血還未恢復,陡然看著攻勢,顧不得去復原體內的傷勢,利落在空中旋身,從腰間抽出摺扇,手中挽出一個花來,將那朝他襲來的利刃黑髮化為柔軟。
「啊——」
尖銳的一聲在林子里響起,女子的頭髮在碰上那摺扇后蹭蹭被砍斷,大量的血從那被砍斷的發中湧出,她的臉也開始變得面目猙獰起來。
「對了么,這才像你。」郎弘璃收起摺扇,飛身於空中順著那被他砍斷的頭髮足尖輕點,長尾速度幻化成利刃,尾尖上泛著滲人的寒光。
「敬酒不吃吃罰酒,乳臭未乾的小子也想來取我的角,自不量力!」
雄渾的聲音從那女子身體中傳出,樣子有多詭異便有多詭異,只聽周邊「唰唰」作響,大樹隨著他的這一聲吼后一棵接著一棵倒下,緊接著那些被斬斷的大樹便像是有生命一樣,齊齊地朝郎弘璃這邊來。
郎弘璃顧不得去攻擊本身,眸光一亮,身後大尾猛地一甩,只聽「砰」的一聲,朝著他攻來的那些大樹便應聲而裂。
本以為裂開的樹會往地上掉去,不曾想即便被震的粉碎,那些尖銳的碎渣也沒有從空中掉落,反而如雨點般他這邊射來。
不好!
郎弘璃暗中叫遭,才幾個旋身,身上和腿上便被樹的粉末化成的利刃而割傷,淡淡的血腥味從空中飄散,林中野獸的叫聲漸漸逼近。
「咯咯咯……太子哥哥這般還生惹人憐愛呢……」
又是那道魅惑的女音,郎弘璃快速閉上雙眼,更是屏住了聽覺,不讓她的聲音傳入耳中,僅憑著嗅覺分辨危險之處。
耳邊呼呼作響,身上一道接著一道的痛感襲來,他咬住牙關,攸地一道強烈的白光閃過,嬌小的身子立馬穿梭在那些如箭雨一般的利刃之中。
雪白的身子瞬間便被染紅,饒是他的身形再快,空氣中的血腥味也變得愈漸的濃郁起來。
「吼——」
「嘎嘎!」
「嗷!」
接二連三的各種野獸聲傳到了耳朵里,身後突然狂風大起,黑霧變得更加濃厚起來。
郎弘璃睜眼,正欲化為人形,不想前方氣息陡然變得寒意陣陣,他還未轉身退讓,身子便撞上了一堵厚厚的牆。
小身子一彈,在半空中化成人形,雖衣衫不整,但面容卻依舊驚人的美。
「聖雪狼族的肉我吃過不少,就是不知像你這麼漂亮的人吃起來會是個什麼味道,咯咯咯!」
龐大的獸散發出濃郁的野獸腥味,其身以鱗片覆蓋,其聲如洪鐘,腋下眼似銅鈴,頭上雙角凜凜,似龍如鳳的面容讓郎弘璃周身冷意遍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