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識破,郝家父女的計謀
郝明珍倒是沒想到明珠竟然會當著她的面說出這等恬不知恥的話來,再一想那可是自己心愛的人,心裡頓時氣得不行,卻是無奈於自己因著三日都不曾吃東西而渾身無力。
明珠挑眉眯眼看著她,在再次看到她那雙不甘的眸子時輕嘆:「可惜了,殿下即便是再厲害,也不會是你的,冒牌貨……又怎樣,最後還不是贏了?」
她的眼神里都是不屑和嘲諷,看得郝明珍差點沒背過氣來。
「你……你不會得意多久的!」她粗著聲音說,「惡人自有天收,總有一天你會遭到報應!」
「報應?」明珠不以為然,理了理肩上的披風輕道:「行啊,我等著,看看報應是不是會落到我身上來,對了大姐,那塊玉佩你該還給我了吧?」
雖然是個假的,但到底是按照真的樣子給仿照的,她可不想郝明珍死後被別人撿了去。
「玉佩?」郝明珍冷道:「那便是個假貨,你竟還敢問我要?你說,你是不是早就打了主意讓我落入你的圈套?!」
明珠聞言哂然,笑得別有深意,「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左右你現在也已經只有死路一條了,快些將那玉佩交還於我,也好讓你眼不見為凈。」
伸手,從窗戶上照射下來的陽光正好就落在了那潔白的手上。
郝明珍惡狠狠地瞪著那隻手,冷哼一聲后道:「讓我把玉佩還給你,沒門!那便是時刻提醒我被你玩弄的東西,留著那玉佩,就算是死,我也要把它帶著,也好讓我到了陰曹地府也記著你這毒婦!」
毒婦?
明珠莞爾,倒是沒有繼續追著要,只將那手收了回來,笑道:「既然這樣,那我便不要了,就當是我跟殿下送你的黃泉之禮。」
說罷,看了看那扇小窗戶,輕嘆一聲道:「時辰不早了,我就不和大姐多說了,希望你來生能投個好胎。」
捂嘴一笑,扯了扯披風帶上竹青轉身離開了死牢。
郝明珍看著那道亮麗的身影轉彎消失在視野之中,抬手揪緊了胸前的衣裳。
回去的路上明珠垂眸不語若有所思,竹青卻是有些忍不住了。
「太子妃,您……您剛才為何會說那些話?」
明珠聞言抬頭看向了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那些話?什麼話?」
明珠一看就知道她是想事情把這一茬給忘了,於是小小地挪了一下坐到她身邊去。
「就是您說殿下在床上的那檔子事!」她說得小聲,擔心外面的車夫聽了去。
明珠怔忪了片刻,隨即臉上爆紅,忙撇開了視線說:「什麼……我……我那是為了激她才那樣說的,你可……可別當真了。」
方才也只是一時之計,誰曾想這聽話的人倒是把這話放到了心上。
真是……真是丟臉死了。
竹青看她這般的害羞,當即笑得揶揄,小聲地說:「哦,不當真啊……那太子妃的意思便是殿下在那方面實際上是不行了?」
「才不是!」明珠忙著否認,反應過來才驚覺自己好像說漏了什麼,羞得伸手給了自己一嘴巴子。
竹青「咯咯」笑,心道又有好戲看了,不知他們家殿下聽到這話是不是會得意得把尾巴翹上天。
明珠怎會不知她在一旁盯著她瞧,面上紅得緊,卻是故意裝作鎮定地抬頭看向她,說道:「讓車夫快些走,這個郝明珍是假的,得把這事兒趕緊告訴殿下才行。」
果然,這話一說,竹青的面色當下就變了,「假的?!」
怎麼會是假的?
「嗯,」明珠頷首,道:「方才我用語言激怒她的時候她的回話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奇怪?」竹青不甚明白。
明珠知道她沒看出什麼,於是便解釋道:「她雖平日里不愛同別人說話,但凡是對於她所不順眼的人,她都不會任由別人在她面前拿喬,何況還是關於殿下的,她不惜用我的臉去參加大選,除去她與郝正綱的一些陰謀外,更多的則是因為她喜歡殿下。」
不然以她身上的那份傲氣,就算是郝正綱,也未必能說服她用她最看不順眼的人的臉。
竹青一聽好似是這麼個道理,畢竟郝明珍喜歡殿下的事他們暗衛是都知道的。
「所以太子妃您才會說那些話?」竹青這下子明白了過來。
明珠臉上一燒,卻是點了點頭,見她臉上有了瞭然,繼續說:「她方才說的話都很蒼白無力,連反駁都像是找不到詞,且郝明珍是從來不會用『毒婦』這類的詞來罵人,更別說我問及那塊玉佩的時候她回答的那些話。」
竹青一聽,又不明白了:「玉佩怎麼了?那玉佩不正是假的么?她不給你,那樣的說辭也說得過去啊。」
明珠燦然一笑,忘了先前的那茬害羞的事,道:「當日你不在蘆幽殿,自是不知她的那枚玉佩在她被拿出來當做證物時便被殿下讓人給收了下去,玉佩都不在她身上,她如何帶得了它下黃泉呢?」
眼尾一挑,那雙溫和的眸子里竟是有了幾分的狡黠。
竹青驚得瞪大了雙眼,卻是沒想到原來還有這麼一齣戲,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那……那太子妃您……您是早就懷疑那裡的郝明珍有假了?」
不是吧,她可是聽說當日郝明珍一進死牢后便一直都有人看著,就算要掉包,那也得有機會啊?
明珠知道她不相信的是什麼,但恰好這件事也是她沒想明白了。
想了想道:「也不是懷疑吧,就是直覺告訴我這件事有蹊蹺,前日里你跟了青椒她們一起去學規矩,所以不知道,秦菁當時的反應可一點都不像是女兒馬上就要死了的樣子。」
加之那日郝明珍走的時候那雙眼中的憤恨和陰毒讓她直覺便以為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結束,所以才會想著儘快來死牢看看,不想今日一看,倒是驗證了她的猜想。
有了肯定的答案后明珠打算暫時不打草驚蛇,竹青也多少了解了她的想法,於是趕緊著出了馬車跟車夫坐在一起揚鞭快速駕車往宮裡去。
「殿下,您交代的東西已經全數抵達商秋,現今商秋巡撫正接到了線報前去查看,相信不日便能有好消息傳回。」
勤政殿里,太子殿下把皇帝給推搡出去后借口要替他看奏摺的話將工部尚胡聞越給請了進來,胡聞越將今日計劃的進程彙報於他。
郎弘璃聽得甚是滿意,捏著窩在他懷裡啃著小雞的兒子的小爪子,笑著道:「那便是好事,待大典一結束,愛卿和你的人即可行動,屆時給那老狐狸來個出其不意,相信他臉上的表情應該很好看。」
他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那張老臉憤怒至極的樣子了呢。
胡聞越看著那張俊顏上的笑,不由得後背打了一個冷顫,心道還好自己沒有得罪過太子爺,否則估計以後他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殿下放心便是,」胡聞越收了心思,卻是忍不住道:「不過太子妃畢竟是那人的親女兒,殿下這般,萬一讓太子妃知曉了,怕是會和殿下不快啊。」
已經年過四十的胡大人,雖說對於太子爺的手段有些忌憚,但除去這一點外對這位單純又能幹的爺還是頗為喜歡的,加之他和恭南王爺關係也頗好,所以忍不住提醒。
郎弘璃一聽,忍不住勾唇,「胡大人放心,本殿的太子妃向來明事理,她從來都是對事不對人的,否則本殿也不會將她接進宮來,你就放心吧。」
他雖對人類不屑,但也分得清誰為他好,這等好意,他自然接受。
「對了,」郎弘璃又想起一件事來,胡聞越聞言認真地看向了他。
「北疆大皇子將於下月二十來我大興,本殿聽聞連接我大興與北疆的荒嶺之橋前些日子裡受乾旱影響有些受損,還得麻煩大人將此事提上日程,讓人去瞧上一瞧,也省得在那橋上出了什麼意外。」
想那北疆皇子於他而言還大有用處,他可不能在他還沒來之前就出了什麼事,不然多麻煩。
胡聞越自是沒想到自家的太子爺心裡打的什麼算盤,只道這孩子雖說年紀不大,卻是心細如髮,竟是連這等事都想到了,心裡更是喜歡得很,連忙應了聲。
然就在兩人剛巧聊完這事時外頭就傳來了敲門的聲音,郎弘璃道了聲「進來」,小肚子推門而入,沖胡聞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后快步走到太子殿下跟前附耳過去。
郎弘璃原本的心情是很好的,因為事情在按照他的計劃一步步走,加之明日就是大典,他自己帶兒子在路上散步的時候都哼著小曲兒。
不想卻在聽到自家總管的話后臉色陡然一變,風雨欲來。
「你說什麼?她不見了?」
俊臉一沉,小肚子頓時感覺到一股子冷氣迎面而來,擔心會把胡大人給嚇著,他忙給太子殿下使眼色。
郎弘璃雖心情不悅,卻還是看得出來總管的眼部抽筋是何意思,於是便沖胡聞越笑了笑,說自己現在有事,胡聞越自是看出來了,也就沒有再多留,行了禮就轉身走了出去。
待門關上后郎弘璃才「騰」地站起來,一時沒注意身上還有個崽子,小凜兒就這樣直直地從父親懷中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