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3章 女子難養
楊文山橫插一杠，不但激怒了雪筱和楚辰，同時也讓風鈴試探的心思泡了湯。
為免再生事端，風鈴也沒有繼續詢問，晚宴開始按照正常的情況往下發展。
既然這次夜宴的主角是煉丹師，自然而然首要的是談丹論道。
談丹論道以兩大王朝共計二十位煉丹師為主，其次便是御風王朝弟子輩煉丹師的提問與展示。至於其他人，在這個環節只能乖乖充當觀眾，包括風鈴在內。
因為時間有限，雙方煉丹師也不可能當場進行丹藥煉製。雙方交流的內容還是集中在丹火、丹訣以及精神力控制等內容上。
再有便是就一些煉丹過程中遇到的疑難問題進行探討，相互分享一些奇思妙想。
楚辰對這些興趣不大，他也沒興趣就糾正指點。足足近兩個時辰的談丹論道，他和絕大多數人一樣充當了看客。
倒是雪筱和桑紫都表現得十分活躍，沒少參與討論。
桑紫煉丹造詣也不錯，很多想法都另闢蹊徑，引得眾人競相稱讚。但與雪筱比起來還是差了許多。
原本二人的煉丹水準基本相當，不過雪筱到底受過楚辰指點，而楚辰腦子裡藏著的可是無數煉丹記憶，實際動手能力不敢說，但對丹道的理解絕對是朱天域當之無愧的第一。
如此，雪筱的水準自然飛速上漲，幾乎可以說得上是一騎絕塵，將在場眾人紛紛拋在身後。
剛剛開始的時候，楊文山還十分得意，時不時插個話顯示自己的能耐，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發表心得的人越來越少，基本上大家都在聽雪筱說。
他倒是有心想插話進去，甚至拚命想要反駁，只可惜連反駁的切入點都找不到，這讓他感覺顏面盡失。
想著雪筱不可能有這麼高的水準，至少前些日子沒有。如此一來，他又將楚辰給恨上了！
大家同樣來自大乾王朝，憑什麼單獨傳授雪筱，卻將他無視？
再一想那份神奇珍貴的丹訣，這心裡就越來越不是滋味。
風鈴雖然無法參與討論，但下面一些情況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按照以往的認知，大乾王朝與御風王朝煉丹水準其實是差不多的，但眼下看來似乎不是這樣。
眼下，雪筱一人再說，全場在聽，那樣子彷彿學生在聽老師傳道一樣，那認真專註的樣子，絲毫不可能有假。
只是這樣一來就奇怪了，據她所知，這些煉丹師就沒幾個好脾氣的。
大乾王朝方面她不清楚，但御風王朝這些傢伙，一個個可是倔得不行，往日里是誰也不服誰，通常一念不合就能面紅耳赤吵上三天三夜。
現在倒好，一個個小孩子一樣乖得不能再乖，簡直換了人一般。
莫非那位雪筱大師的丹道造詣真就高到那種程度？
據她早先的消息，大乾王朝方面煉丹師好像還是以那個楊文山為首吧，雖然那人人品不行，但煉丹造詣還是不錯的！
可怎麼看上去雪筱要比楊文山強那麼多呢？
她在上面看得一清二楚，那楊文山滿臉不愉，好多次想要開口，結果最後又板著臉咽了回去。
以這人之前的表現，她可不認為他是顧慮雪筱和大乾王朝的顏面所以不開口，唯一的解釋是，這人根本沒法開口，連插話的切入點都找不到。
換句話說，便是楊文山的煉丹水準比之雪筱差遠了！
一開始風鈴還不太確定，漸漸的，當看到眾煉丹師面帶紅光，儼然大有所好時，她便知道所有的推測都是正確的。
在場論丹道造詣，雪筱是最強的，足以為師。
更進一步說，大乾王朝丹道強過御風王朝，雪筱本人強過楊文山。
結果是出現了，但疑惑卻在心中越積越多。
「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明明不應該是這樣！」
「……」
越是聰明的人，好奇心往往越是旺盛。毫無疑問，風鈴就是這種人。
此刻，美麗的公主殿下十分想知道這背後到底怎麼一回事。
是御風王朝的情報錯誤？還是這種變化實際上剛剛發生不久？又或者是別的什麼原因？
當然，這種問題也不能明著問，否則說不好就得罪人了。
連風鈴自己都覺得獲得答案的可能性不大，除非雪筱自己願意說。
只是當她目光掃視人群，再次路過楚辰的時候，似乎有一絲靈光降臨了。
大乾王朝十大煉丹師，楚辰位列其中之一。如此，如果不是秦寒衣糊塗了，楚辰必然是一位真正出類拔萃的煉丹師。
那麼秦寒衣會糊塗嗎？
顯然不會。那個女人她見過，二人也不著痕迹的交過手，秦寒衣給她的感覺十分難纏，她未必就能勝得過她。
如此，楚辰煉丹師的身份和水準肯定毋庸置疑。
也正因為此，她感覺楚辰的表現十分奇怪。
所有人都在認真聽，偏偏這人一點反應沒有，那是真正的平淡，彷彿大殿人群正在洗耳恭聽的話語就是尋常的問候一般。
且不說雪筱說的是否都對，以二人此前表現出來的親密，他不該是這副態度吧？
說他聽不懂，應該不可能！
說他聽雪筱說過太多，貌似有可能，實際上也不太對。因為若是雪筱跟他說過這些，他現在最應該保持的便是恭敬，哪怕心裡都明白。
那麼到底是什麼讓他在這種時刻表現得如此淡然呢？
莫非……
「他的丹道造詣比雪筱大師還要高？」
突然閃現腦海的念頭，彷彿開天闢地的第一道雷光，劈的風鈴腦子裡混沌一片。
她本能的感覺這個想法是錯的，楚辰的丹道造詣怎麼可能搶過雪筱？
只是無論怎麼不願相信，除此之外，她找不到任何其它理由來解釋。除非真的是秦寒衣昏了頭，真派了個人情世故什麼都不懂的傢伙濫竽充數。
時間過得很快，兩個時辰很快過去。
雪筱總算停了下來，臉色紅紅的，看來重述的過程中她也收穫匪淺。
「累了吧？喝杯酒！」楚辰笑著給雪筱倒了一杯，又道：「要我說，這種事最好還是少做，一點好處沒有，那麼累幹嘛？」
「去，你懂什麼？送你一句話，一枝獨秀，不如百花爭艷！」雪筱笑著回了一句，喝完杯中酒又將酒杯放倒楚辰面前。
「一枝獨秀，不如百花爭艷！呵呵，雪姨還真是百花閣的人呢！」楚辰笑了笑，繼續倒上。
二人正說著，場上漸漸又熱鬧起來。
一個個滿杯起身朝雪筱敬酒，雪筱也沒推辭，一連喝了好些，這回是真的臉紅了，看上去好似煙霞暖玉一般勾人。
作為東道主，風鈴自然也起身敬了一杯表示感謝，喝完突然話鋒一轉道：「看來大乾這些年丹道成就斐然啊，先有楊大師，後有雪筱大師，相比而言，我御風王朝可就差強人意了！」
「哪裡哪裡，殿下謬讚。要說丹道成就，還是御風王朝更強一些！」楊文山臉上總算有了一絲笑容，十分上道奉承道。
雪筱微微一笑，沒說什麼。
風鈴內心暗暗搖頭，卻也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笑道：「風鈴是外行，對於煉丹也不太懂。不過風鈴有個疑惑，不知楊大師可否解惑呢？」
「哈哈，殿下只管問便是，老夫定然言無不盡，知無不答！」楊文學捋著白須，面上喜色更濃，之前心中所有的不快不翼而飛。
「如此，本宮就不客氣了。」風鈴笑了笑，直言便道：「御風王朝就不說了，此前談丹論道本宮也看出來了，而今我朝與大乾之前的確存在著差距。本宮現在想知道，對於大乾王朝幾位大師，楊大師如何評價呢？」
「這——」楊文山一愣，目光下意識落在楚辰身上，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挨個挨個的誇，就連楚辰也不例外。
他現在要想的問題已經不是如何才能讓楚辰出醜，而是如何才能不讓楚辰大出風頭。
畢竟楚辰的煉丹水準他見識過，別看前面雪筱多風光，其實他很清楚，根本就是沾了楚辰的光。
原本的雪筱根本沒那水準！
「原來如此，本宮方才在上面聽，只見這位楚先生沒有隻言片語，還以為不是煉丹師呢，卻不曾想楚先生年紀輕輕，實際上也是真材實料的丹道大師！
只是本宮不明白，為什麼只有楚先生始終一言不發呢？莫非是不屑與諸位大師交流？」
楊文山話音剛落，風鈴跟著就來了。
這話火藥味有些濃，充滿挑撥的意味。
話音一落，場上氣氛驟冷，不光諸位煉丹師，場上絕大多數人都面色不愉的看過來。
「都說女子與小人難養，我看女人才是最難養的！」心中暗暗腹誹，楚辰面色平靜道：「殿下此言差矣，非是在下不願交流，只是實力所現，根本無力與諸位大師交流。是以得罪之處，還請海涵！」
這話一說，人群臉色頓時好看許多。
但風鈴也注意到了，大乾王朝一方人面色十分古怪，就連楊文山同樣如此。
心知可能根本不是楚辰說的那樣，風鈴進一步笑道：「果真如此嗎？為何本宮感覺諸位大師都不太認可呢？」
說著，風鈴目光轉向雪筱，笑問道：「雪筱大師，敢問您也認為楚先生不精通丹道嗎？」
「這——」雪筱為難的看了楚辰一眼，最後也沒說話。
風鈴目光中閃過一絲瞭然，繼續問道：「楊大師，您認為呢？」
「這個，老夫不曾見過楚大師出手，是以不好妄自揣測！」楊文山支支吾吾，說完直接低頭不吭聲了。
風鈴卻是沒有放過的意思，淡淡笑道：「楊大師有些言不由衷吧？
本宮可是清楚的記得，楊大師說楚先生乃是大乾不世出的人傑，不但丹道造詣非凡，更是劍術驚絕，怎麼一個轉眼就變成不好妄自揣測了呢？」
說完，風鈴頓了頓，一雙鳳目眯了起來，「還是說，之前楊大師只是信口雌黃，覺得本宮年少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