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3章 生死兩隔欄，春風老少年
天陽城。
東城門口。
「噝——」
「還有？」
「越來越多了啊！」
「這哪裡來的一群人？」
「好可怕！」
「一個入城費而已，至於嗎？」
「是啊，三萬年皇道靈藥都出來了，乾元啟靈丹一次就是一瓶，還有皇級武技石刻，這……我沒有來錯地方吧？」
「這到底還是不是天陽城啊？」
「……」
人們錯愕！
人們驚呼！
人們倒抽涼氣，不可置信！
眼前這幫人，大部分都是氣質超卓的女子，一個接一個，一個比一個拿出來的東西嚇人。
看著看著，人群直接傻眼。
連那負責維持秩序的城衛軍都傻眼了。
等回過神來，趕忙大聲招呼：「戒嚴戒嚴，進城秩序照舊，但所有人不得靠近此處方圓五丈……」
一連呼喊好多遍，跟著就飛快派人去城主府報訊去了。
只可惜，這註定是一樁懸案！
當城主聞訊迅速點齊人馬前來迎接之時，城門口早已恢復正常秩序。
那幫人已經不見了，宛如從來不曾出現過一般！
一問為什麼不派人跟著，答曰：不敢，也不讓派人跟著。
於是，這就成了一段天陽城千古不解之謎！
隨後，這批令人匪夷所思的資源物質就悉數當場被提取出來，當這所有的東西擺在一起，再一看去……
噝——
人群只覺得更加可怕了！
身為皇室貴胄的城主都不免倒抽涼氣。
而後，這也沒人想把這些東西如何中飽私囊，直接就重兵護送到天陽學府，接下來的人們就不知道了。
卻說丫丫等人。
大張旗鼓在城門口演了一出，也不讓人跟著，更加不等，直接就進了城。
結果也沒走多遠，陸陸續續便有人迎了上來。
「各位第一次來吧？」
「需要嚮導嗎？」
「專業帶領遊覽天陽城啊！」
「選我們吧選我們吧！」
「還是選我們吧，我們是天陽學府裡面的學院，對天陽城的了解我們或許不是最強的，但對於天陽學府歷年來的歷史，絕對無出其右！」
「……」
異界版的導遊團！
一個接一個，一群人都蒙圈了，同時興緻也徹底被調集起來。
正所謂有需求便有市場，別看幹這一行的這麼多，但面對茫茫多前來瞻仰觀光的人群，這些「導遊」明顯不太夠用。
好在大家運氣不錯，遇上一幫天陽學府學員組成導遊團。
說是導遊團，實際上也就三個人，兩個活潑可愛的女學員，一個雙手抱劍在胸，冷著臉酷得不行的男學員。
然後一幫人開開心心上路了。
「各位姐姐，各位大哥，都跟好了哦！」
「我們的第一站，就是位於天陽城中央的廣場，那裡還保存著一塊近二十年前的天陽榜石碑。」
「石碑上可是有楚辰師兄當年親手刻下的真跡哦！」
「楚辰師兄都知道的吧？那可是我們天陽學府有史以來最出色的人物，名震朱天域。」
「好多人過來天陽城都是奔著師兄的名號過來的！」
「……」
兩個女學員眉飛色舞的介紹著，臉上滿滿都是驕傲。
雪筱聽著有趣，忍不住就打趣道：「你們就這麼崇拜你們的楚辰師兄啊？」
「那是！」兩個少女驕傲的挺起胸膛，跟著又氣餒了，道：「可惜啊，我們出生太晚，沒能見到師兄一面。」
「是挺可惜的！」
雪筱等人就笑。
秦舞就問：「第一站去沾染師兄當年留下真跡的天陽榜石碑，那第二站呢？」
「是啊，看完之後去哪？還有師兄留下足跡的地方嗎？」羅素等幾個雪宮弟子也跟著嘰嘰喳喳起來。
「師兄在這裡留下的痕迹多了去了，這第二站啊，就是天陽學府門口的天陽碑，上面也有出錯師兄的親筆哦！」一名少女得意道，絲毫沒覺得這群人「師兄」的稱呼有什麼不對。
緊跟著。
「第三站，是幻峰之上的紫竹峰、無極洞天，需要自費！」
「第四站呢，是當年楚辰師兄大鬧金剛學府的地方！」
「第五站，當年赤家小女赤月師姐成年禮上楚辰師兄大戰四大家族的地方，原貌保存的哦！」
「接下來大家可以去天陽學府，有芳菲苑啦，那裡是楚辰師兄邂逅緋月師姐的地方。」
「還有天陽台，那裡的故事也多，不容錯過！」
「還有天陽台，悅兒師姐的鍛造樓，等等等等，這些地方，只有我們天陽學府學院才有資格帶大家進去的喲！」
另外一名少女將行程做了完整的介紹。
聽完，大家也明顯表示滿意。
不過也有些好奇。
秦寒衣就問道：「你們為什麼要出來做這個呢，不耽誤時間修鍊嗎？還是說學府給的資源不夠？」
「不是，學府資源很夠的。其實我們都是自願的，也取得了學府的支持！」一少女笑道。
另外一少女補充道：「也不會影響修鍊，學府裡面加入我們這個團隊的人很多哦，平時都是輪著來的，一個多月能輪到一次就不錯啦！」
說著，又補充了一句，「我們都是楚辰師兄的忠實崇拜者哦！」
這一次，不光旁邊的少女，就是那抱劍冷酷少年也一本正經的點頭。
然後……
「哈哈哈哈！」
「你們師兄可沒你這麼冷酷哦！」
「小師弟，快點，給姐姐們笑一個！」
「……」
全都笑了。
就這麼說著笑著，一群人循著路線開始觀光。
很快，夜幕降臨。
給了一份豐厚的謝禮，雙方人群分開。
雖然時間比較倉促，但總的說來，大家都挺滿意。
接下來的時間，幾個男人就單獨離開找地方喝酒去了，這些個女人就三五成群的散開，各自去看看天陽城其它地方。
便在夜色來臨之後不久，楚辰跟洛穎也回來了。
同樣是入城，二人就低調多了。
手挽著手，一邊聽著周圍依舊喧囂的言語，一邊相互交談著，輪到的時候，楚辰隨手丟了一堆星晶過去。
洛穎也同樣如此，並沒有更多的舉動。
之後，二人進城，謝絕了熱情的「導遊團」，直接朝著葉家府邸而去。
也沒驚動任何人，不出多長時間，二人悄無聲息出現在葉家後山。
後山的小樹林里，月光照得到的地方，一座孤墳靜靜躺著夜色中，安靜，卻又倍顯凄涼。
「去吧，師姐等你！」並肩而行，樹林邊上，洛穎停下腳步。
楚辰神色略顯蕭索，半響，道：「你呢？不過去看看她？」
洛穎搖搖頭，「不了，這個時候，她想看到的是你！」
楚辰默然。
抬頭看了看月色，正溫柔，如水、如夢，一如記憶中永不褪色的容顏。
然後不知不覺，他就想起儲物戒中收藏的那封信！
「呼——」
「那我去了！」
許久，楚辰深吸一口氣，走進樹林，最後，便出現在那月下孤墳前。
「憐霜，我來看你了！」
千言萬語，最終，凝成的就這麼一句話。
說完，許久，他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還能說些什麼。
於是，夜色沉默，月光沉默，彼此生死兩隔欄，對著冷冰冰的墓碑，遙想當初的音容笑貌，同樣……他也沉默。
夜色很靜！
蟲鳴陣陣！
不知過去多久，終於，楚辰深吸一口氣，從旁邊抓了一把新土灑在分頭。
而後，便是一壺烈酒，你一半，我一半……
再然後，月光下的世界再次寧靜。
楚辰離開了！
洛穎過來說了兩句，同樣離去！
而後沒過多久，一名窈窕少女提著燈籠到來，一看那墳頭新土，一看那地面散發著酒味的濕痕，瞬間目光就凌厲起來。
……
再說楚辰。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到來已經被人察覺到了。
看過葉憐霜，他又跟洛穎一道去拜祭水千寒。
「老師，悅兒師姐她現在很好，您放心吧！有朝一日，學生一定陪她回來給您磕頭！」
「師尊，小穎現在很好，大岳師兄也好，您的徒孫都長大開始習武了呢！」
「……」
墳前，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
都是很尋常的話語，看似平淡，卻透著一股子的傷感與追憶。
最後。
咚咚！
楚辰磕了兩個響頭。
一個是他自己的，學生對老師！
一個是水悅兒的，女兒對生父！
同一時間，洛穎也重重磕了兩個響頭。
一個是她的，一個是大岳的，這是弟子對逝去恩師的敬重與懷念。
水千寒的墳前離開，二人去到赤家。
只是門前徘徊良久，始終，楚辰沒有進去的勇氣。
當初，赤陽當眾將赤煙兒赤月許給他，而今，赤煙兒下落不明，赤月命歸黃泉，他有何顏面去面對赤家人？
果然，有些事欠下了，便是永遠的欠下了！
而今，除了從物質上彌補，他什麼都補償不了。
最終，深深一嘆后，二人離去。
之後，洛穎去跟雪筱玉寒煙她們匯合，楚辰則獨自進了天陽學府。
天陽學府比從前大了許多，但有些地方依然是當初的樣子。
通往芳菲苑的小道上，少女輕快的笑聲，少年灼熱的眼神，交織成清涼夜色中獨特的溫暖與柔情，讓人不知不覺便迷醉其中。
一切的一切，似乎時光還停留在當日，不曾逝去分毫。
只是……
緋月不在了！
而他，亦是春風老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