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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鄰家嫂子好生猛

  蔡富貴進了屋,清了清嗓子,然後裝作四處找杯子的模樣,滿屋子轉悠著,甚至連床底下都沒放過,趴下來往裡面瞅了瞅。


  屋裡沒人,連個老鼠都沒有。


  他捧一杯熱水走出來,見范佳愛還在盯著那張紙條看,就坐了下來,先漫不經心在杯口吹著氣,然後反問道:「嫂子,你知道那張紙條,它為什麼會在我的兜里嗎?」


  「你以為我弱智啊?」范佳愛冷笑一聲,說:「這還不簡單著嘛,你在家寫好了,沒來得及往我家門上貼唄,是不是?」


  「是個屁!」


  「凶也沒用,證據握在我手上呢。」


  「那好,我就跟你慢慢說道說道。」


  「你說吧,我聽著呢。」


  蔡富貴喝了幾口水,然後整了整身子,才說:「嫂子,你錯了,至少思路出問題了。」


  范佳愛眉一橫,問:「我思路怎麼就出問題了?」


  蔡富貴說:「你想啊,如果我想貼的話,還能沒有機會嗎?單是昨天夜裡,我酒足飯飽之後,離開你家,到今天早上天亮前,隨時都可以糊到門上去。這樣吧,我現在就跟你交個實底,那紙條是我從你家門上揭下來的,嫂子,你信不信吧?」


  「不信!」范佳愛的話擲地有聲。


  「那好……那好,嫂子,你把耳朵支楞起來,我細細地說給你聽。」蔡富貴隔著杯子試一試水溫,然後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這才不急不緩、一板一眼地把昨天夜裡所發生的一切講了出來。


  范佳愛聽完,再次看了看那張紙條,質疑道:「這怎麼可能呢?他蔡疙瘩大字不識是,能寫出這樣的小字報來?」


  蔡富貴說:「可以找人代筆呀?」


  「這種見不得人的事兒,他怎麼敢找人代寫?除非找你。」


  「他敢找我嗎?」


  「怎麼不敢了?你是他親侄兒,他是你親叔,你幫他做事情,還不是理所應當的事嗎?」


  「嫂子,這扯來扯去的,怎麼又扯回來了?」


  「我這不是在幫你分析嗎?

  「嫂子,我對天發誓,這事真的與我無關。」


  「好,那你說吧,與誰有關?」


  雖然范佳愛的話味道怪怪的,但蔡富貴淡定依然,說:「其實吧,他要想找人代寫這麼一張紙條,再簡單不過了,只要離開桃花村,稍稍走遠一點,隨便哪一個庄,或者是在路上都行,找一個陌生人,怎麼寫都行,連錢都用不著掏,頂多給人家一包煙就成了。」


  「這倒也是,不就寫幾個字嘛,小學生都能寫。」范佳愛雙眉緊蹙,噓一口氣,看上去她還是有點兒不相信,說,「我覺得吧,不管怎麼說,我跟他無冤無仇、無過節,按照老街坊的叫法,我該喊他叔,怎麼就想起來用這種法子來禍害我呢?」


  蔡富貴搖搖頭,說:「這事我也說不好,人心隔肚皮呢,可不能光盯在表面上看,說不定哪一時、哪一事你就惹著他了,要麼……要麼就是他曾經對你有想法,是不是?」


  「是個屁啊?我們年齡差距那麼大,他會對我有想法?」


  「切,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人,邪道著呢,越是想不到的事情,他越敢幹,還干出花樣來。」


  「滾犢子,可能嗎?」


  「很有可能!嫂子,你好好想一想,他之前沒有向你表示過啥?」


  「表示你個頭呀?沒有!」范佳愛呆著臉想了想直搖頭,說,「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小子一定是在糊弄我。」


  「嫂子,看樣子,我說啥你都不相信了?」


  「你說的話沒法讓我相信啊。」


  「那好吧,你去我家北坡的麥地看看吧,如果麥子沒被禍害,那就說明我是在騙你,在胡說八道。」


  「去就去!誰怕誰呀?我就不信了,誰他媽手痒痒,閑著沒事去禍害你家麥子。」范佳愛進屋換了上衣,就返身出來了。


  就在她剛剛走出院子,返身鎖門的當兒,突然聽到村裡的高音喇叭響了起來,連歌都沒放,就直接呼呼地吹起幾口氣,開始罵了起來——我他媽了個逼的!是哪一個狗娘養的雜種,把蔡富貴家的麥子給糟蹋了?


  人家容易嘛,男人在外面打工,一個女人家,好不容易把麥子種上,眼看就要收貨了,麻痹滴,招你惹你了?咋就給人家禍害了呢?


  那可是全家他一年的口糧啊!姥姥個小腳的,讓你給毀了個吊蛋精光,你良心讓狗吃了咋的?

  現在,我尤一手警告你,限你三天時間,親自到村委來投案自首,要是頑固抵抗,老子就不客氣了,讓警察來查,要是被狼狗把你個鱉羔子叼出來,那就當場非槍斃了你,不信就試試!

  ……


  我勒個去!


  村長啊村長,親爹啊!

  蔡富貴傻眼了,他仰起濕漉漉的臉蛋子,朝著湛藍的天空直翻白眼,好像喊話的不是村長尤一手,而是高高在上的老天爺!

  范佳愛一聽,徹底服軟了,說:「富貴大兄弟,看來你真的沒撒謊,我相信你了。」


  蔡富貴緊咬著嘴唇,嘴角一下一下抽搐著,憋了好幾分鐘,突然惡狠狠地冒出了一句話:「村長,你狗日的!」


  「操,你咋罵人家村長?」范佳愛瞪著蔡富貴,說,「你小子還有沒有良心啊?人家村長是為你好,幫著你查兇手,你倒好,反過來還罵人家。」


  「好個吊啊好?」蔡富貴哭喪著臉,罵道,「這事還瞞著我老婆呢,他在喇叭里這麼一咋呼,你讓她怎麼想?這不是在添亂嘛。」


  「你的意思是沒告訴柳葉梅?」


  「是啊,我不知道該怎麼對她說,怕她受不了,回來后就找你商量來了,沒想到鬧出了這麼一曲。」


  「實話實說就是了,又不是你蔡富貴成心禍害的麥子,她還能罵你、打你不成?」


  「可現在沒等我說,村長在喇叭上吆喝了,柳葉梅一聽,還不得氣炸了呀?怎麼辦……怎麼辦?」


  「沒事,聽上去村長好像喝多了,說話都沒深沒淺的了,你老婆還不一定相信呢。」


  「是啊,他好像是喝酒了。」


  「你知道他喝酒了?」


  「是啊,我還知道他是在鄭月娥家喝的呢,不光喝酒,還吃了餃子,韭菜三鮮餡的。」


  「喲呵,你是半仙呀?這也知道。」


  「啥呀,鎮上來人了,村長陪著一起去吃飯。」


  「上頭來啥人了?」


  「派出所的那個高所長。」


  「你怎麼知道?」


  蔡富貴懶得多說,一旦讓她直自己見過高所長,還跟他說了不少話,那她一準還要刨根問底,就說:「猜的。」


  范佳愛眨巴眨巴眼,直直盯著蔡富貴,說:「我就覺得嘛,這一陣子你小東西好像哪一根筋不對頭,沒準你還真是個人物,對了,你是不是在城裡頭拜高師了?學會神機妙算了吧?」


  「去!我要是會神機妙算,還用得著受這份子憋屈了,掐指一算,知道是誰禍害的麥子,直接奔他家,擰斷狗日的脖子就是了!」蔡富貴說著,雙手攪在一起,咬牙切齒比劃著。


  「得了……得了,發狠沒用,你還是面對現實吧。」范佳愛稍加思索,說,「這會兒柳葉梅肯定是知道了,她自己氣個半死不說,肯定還得拿你撒氣,必須得快點想出一個好辦法來。」


  「可不是嘛,我過來的意思,就是讓你幫我想個法子,可你在屋裡弄出那樣的臊動靜來,還差點要了我的小命。」


  「滾一邊去!誰弄出臊動靜來了?是你自己看花眼了好不好?你小子要是再敢胡說八道,我非收拾了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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