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舉起了斧頭
「你這老鳥人,盡做小人事兒!我明明是崴腳了,傷得還不輕,當時都站不起來了,還多虧了人家陶元寶跑過去幫我,又是揉腳,又是按摩的,最後才勉強站了起來,怎麼到了你眼裡就成那臟事了呢?你說你不是心裡齷齪是啥?」柳葉梅一臉惱怒,接著呵斥道,「好了,你既然把我看成那樣的下三濫,以後就別再纏著我了,你走!這就離我遠遠的,快滾!」
「你的腳不是好好的嗎?也沒見傷到啊。」
「那是你瞎眼了!我一腳踩空就撲倒了,腳脖子疼得要命,還能好好的?好你個頭啊好!腳長在我的身上,你當然不知道了!」
尤一手見柳葉梅真的生氣了,就立馬換成了一副嬉皮笑臉的神情,說:「那敢情是我真的沒看清楚,腳真的傷到了嗎?現在還疼嗎?讓我看看。」說著便哈腰去摸柳葉梅的腳。
柳葉梅腳上一用勁,把尤一手蹬了四腳朝天。
「看你一副笨豬相吧。」柳葉梅忍俊不禁掩嘴笑了起來。
尤一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就連喘息聲似乎都沒了。
「哎,你就別裝相了,快起來吧。」柳葉梅朝著他喊一聲,卻仍不見尤一手有絲毫動靜,心裡就著慌起來,趕忙彎下腰,把一隻嬌嫩的手觸到了他的鼻下,想試一下他的呼吸。
豈料,尤一手猛然一個翻身,直愣愣就把柳葉梅壓在了身下。
柳葉梅哪兒經得住這一驚一乍的把戲,人一下子就癱軟下去,任憑一雙粗糲有力的手在她胸前以及腿間活動起來。
「騷娘們,好多天沒讓我耍耍了,想死我了……」尤一手邊胳肢著柳葉梅,邊吭吭哧哧地嘟囔著。
這時候的柳葉梅鎮靜下來,憋一口氣,把手忙腳亂的尤一手從身上掀了下來。
尤一手那肯罷休,跟著又撲了上來。
柳葉梅眼疾手快,一把就握住了立在床尾的一把劈柴斧頭,高高揚起來,兇巴巴地威脅道:「尤一手,你再靠前試試,再靠前一步……我……我就劈死你,劈你個稀巴爛!」
尤一手真的就被鎮住了。
他故作輕鬆地說:「瞧瞧你吧,就這樣待老叔啊?我這不是也想幫你解決解決內需問題嘛,真是個不知道孬好的女人,沒勁……沒勁……」
「哼,明明是你流氓成性,想著法子占人家的便宜,還把人家也想得那麼下三濫,你真不是個東西!」柳葉梅不依不饒。
「那不是跟你逗樂子嗎?好了……好了……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腳到底傷成個啥樣子了,你倒不識相,來,讓我看看吧。」尤一手身子僵直著,手卻摸在了柳葉梅的腳踝上。
「現在已經好了,用不著你看,滾一邊去!」
「你說你這個女人啊,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呢?才幾天工夫啊,之前還舔著臉哀求我,怎麼這就翻臉不認人了,是不是覺得天下太平了?沒事求我了?再說了,你不是還指望著當村幹部嗎?這樣的態度怎麼能行?」
「那與當幹部有啥關係?」
「有,關係可大了,至少這是個態度問題,你懂不懂?」
見柳葉梅呆著臉,不再說話,尤一手便起身往上爬,嘴裡嘰咕著:「那好……那好……我今個兒還真就不稀罕你了,走……走……我這就走。」
「死老東西,你也怕唬呀!」柳葉梅放下斧頭,擠出了一抹淡笑。
尤一手站在那兒,陰沉著一張臉說:「我看你不像是在嚇唬我,倒像是真想一斧頭砍死我,這說明啥,說明恨之入骨了!」
柳葉梅抿嘴一笑,說:「瞧你吧,看上去氣壯如牛,實際上是膽小如鼠,這一回我算是看透你了。」
「日個狗的!我用得著怕你這麼個小娘們了,老子只是覺得掃興罷了。」尤一手臉上依然冷森森。
「這不是跟你鬧著玩嘛。」
「有拿著斧頭鬧玩的?」
「叔,看看你吧,一點不像個男人,你要是實在不相信就看看吧,我那天真的是傷到腳踝了,這不,就這兒……這兒……」柳葉梅說著便蹬掉了鞋子,一把扯掉了腳上的絲襪,把一隻嫩紅精緻的腳丫子亮在了尤一手面前。
尤一手站在原地沒動,滿含怨氣地說:「你這個不知趣的小女人,真是不識好歹,老子算是看走眼了。」
「誰不識好歹了,俺只是嘴上說說罷了,心裡……心裡可一直感激著你呢,老東西!」
「甭拿好聽的騙老子,心在你肚子裡面,俺又看不著。」
「看不著就對了,憑啥讓你看?」
「你不讓我看看透,我咋幫你?」尤一手說著,往前一步,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
就在這是,只聽見院門嘩啦一聲響,隨即一個男人在喊:「柳葉梅……柳葉梅……村長在你家嗎?」
村長瞬間冷了下來,僵成一根木樁。
柳葉梅三魂丟了倆,剩下的一個回應道:「沒呢,沒見村長啊。」
外面的男人說:「不對呀,有人看見他來你家了。」
柳葉梅說:「他咋會在我家呢?你找他幹嘛?」
「上頭來人了,急著找他。」
「那你都別處找找吧。」
兩個人靜止在那兒,足足過了十幾分鐘才活泛過來。
尤一手站起來,把軟得不成形的身子收拾停當,問柳葉梅:「那人是誰?誰找我?」
柳葉梅說:「我也沒聽清。」
「操,怪了,聲音那麼陌生。」
「是有點怪。」柳葉梅起身,慢悠悠穿著襪子,問尤一手,「你過來的時候,有人看見了嗎?」
「沒,衚衕里連個人影都沒有。」
柳葉梅渾身一陣發涼,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沒事,反正又沒看見啥。」尤一手冷靜下來,摸出香煙抽了起來。
柳葉梅站起來,埋怨道:「你呀,玩的也太過火了。」
尤一手吐一口煙,說:「你也別怪我,誰讓你那麼招人的,再說了,你自己不是也……也想了嘛,還嫌我。」
「誰想了?沒數的東西!」
「好了……好了……你這熊娘們兒,想罵就罵吧,我眯上一會兒,先養養神,一會兒再說話。」尤一手說完,就往屋裡走。
「這大白天價,你睡啥覺啊,不是說上邊來人了嘛,你還不趕緊去村委會看看去。」
「沒事,估摸著也就是個跑腿的,先晾他一會兒。」
「快走吧,萬一被人給撞見,咋還說得清?」
「撞見怕啥?不就是睡個覺嘛。」
「沒臉沒皮的!」
尤一手閉著眼,咧嘴一笑,沒再接話。
「起來,我該去幹活了。」
突然,外面又響起了「砰砰砰」的捶門聲。
尤一手跐溜一下溜到了窗前,伸長脖子朝外張望著。
「柳葉梅……柳葉梅……大白天價你關啥門呀?抱窩呀你。」
聽見是楊絮兒的聲音,柳葉梅這才鬆了一口氣,伸手把尤一手按在了床上,一個人趿拉著鞋朝外跑去,嘩啦敞開屋門,沖著外面喊一聲:「浪貨,俺正換衣服呢,不關門咋行,你咋呼啥呀?」
「浪貨,這半晌不夜的你換啥衣服啊?用得著把里門外門的都關得緊緊的了?」
「誰像你啊,不怕光溜溜的亮給別人家看,沒羞沒臊的!」
「哼,肯定是有鬼,是不是屋裡頭鑽進男人去了?」
「滾,你就知道那個。」柳葉梅趕忙轉移話題問,「咋又回來了?」
「嗨,柳葉梅,這一回,你可給黃仙姑找著掙錢的門路了!」楊絮兒說著,把屁股拍得啪啪響。
「咋著了?你倒是快說呀。」
「走……走……」楊絮兒扯起柳葉梅的衣袖,朝外走去。
柳葉梅本不想跟她去,但想到貓在屋裡的尤一手,就順腳邁出了門檻,嘴皮子倒顯得極不情願:「死x,你帶我去哪兒呀?還打算去看看麥子呢。」說話間早已把院門給鎖了。
楊絮兒頭也不回,邊走嘰嘰喳喳說:「快去你北坡的爛泥坑看看去吧,黃仙姑正在施法呢,引來了不少人,又是燒香又是磕頭的,黃仙姑挨著個的給人家卜卦,都排起長隊了,聽說很多人都是打外地過來的。」
「真的?」
「這還假的了,不信你親眼看看去。」
「那些人是咋聽說的?」
「誰知道啊,一陣風似的就來了那麼多的人。要不人家怎麼是仙姑呢,這就是能耐,你說是不是?」
「這倒是,不服不行!」
「柳葉梅,你知道黃仙姑給人家卜一卦收多少錢?」
柳葉梅搖搖頭。
「最少一百塊,還有人大方得很,直接就扔三百、五百,這下她可發大了。」楊絮兒一臉饞相。
說話間,兩個人就出了村子,抬頭望去,已經隱約看到了遠處騰空而起的黑色煙霧,鼻息間也被一股很沖的紙灰氣息繚繞著。
柳葉梅突然一陣心慌,身上也跟著麻涼起來,直冒虛汗。
恍惚間,她看見那個能騰雲降雨的「大泥鰍」在眼前扭動起來,活靈活現,清晰得很。
「柳葉梅,你咋了?不舒服?」
柳葉梅打一個激靈,手撫著額頭,有氣無力地說:「楊絮兒,我不想去那個地方了,有些瘮得慌。」
「黃仙姑說那是個正道的神,是個好仙,好仙你怕他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