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鬼鬼祟祟的男人
「我不那樣說,奶奶能讓你跟我來嗎?」
「就知道你在騙人。」
「你真的想找媳婦了?」
「奶奶急,我不急。」毛四斤坐下來,問柳葉梅,「說吧,啥事?」
「這幾天你去哪兒了?」
「你問這個幹嘛?」
「有事,有要緊的事。」
「我去哪兒,與你有啥關係?」
柳葉梅見毛四斤有點兒抵觸,就直接問他:「你去舅舅家了?」
「是啊,去二舅家了。」
「你去幹嘛了?」
「二舅家蓋房子,我去幫忙了。」
「人家蓋房,你能幹啥?」
「啥都能幹,和泥、搬磚、拉沙、運水泥……哪一樣都行。」
柳葉梅一把抓過了毛四斤的手,翻來覆去地看著,看完左手看右手,然後拿到鼻子下面聞了起來。
毛四斤被搞蒙了,問她:「你……你這是幹嗎?」
「毛四斤,你在騙我!」柳葉梅扔下他的手,厲聲說道。
「我騙你幹嗎?」
「你小子,又在跟我耍滑頭,你要是真的幹了那些粗活,手上能那麼乾淨嗎?手掌能那麼細嫩嗎?」
「哎喲,嫂子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原來一直沒有下過苦力,手掌哪經得住磨?所以一開始就戴了手套,這才完好無損嘛。」毛四斤說完,挓挲開雙手,在柳葉梅面前比劃著。
柳葉梅被咽住了,緩了一會兒才說:「不是我信不過你,是有人信不過你,說你……」
「說我怎麼了?」
「懷疑你行為不端,暗地裡幹了昧良心的事情。」
「誰……誰說的?」毛四斤呼一下站了起來,「嫂子你告訴我,是誰在背後糟踐我?」
柳葉梅說:「人家只是懷疑,你用不著那麼激動。」
「你能具體一點嗎?他還說啥了?」
柳葉梅朝著門外越來越濃的夜色看一眼,悄聲問毛四斤:「你知道村長老婆被糟蹋那事嗎?」
「知道啊。」
「你在外村,是咋知道的?」
「操,連你都懷疑我了!」
「你別想偏了,嫂子是為你好。」
「我也是剛剛知道,一進門,奶奶就告訴我了。」毛四斤又坐了下來,問柳葉梅,「嫂子,你的意思是,有人懷疑是我對村長老婆下手了?」
「可不是嘛,你有重大嫌疑。」
「憑什麼呀?」
「你不知道,上頭的警察來呆了好幾天,連狼狗都用上了,還把村裡的男人都叫去過了篩,除了病得起不了床的,就你一個人沒審查。」
「我壓根兒就不在村子里,哪有機會作案呀?」毛四斤臉色陰沉下來,接著問,「你是說,連警察都懷疑我了?」
柳葉梅點點頭,又搖搖頭,顯得有些慌亂:「這事我不該說,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了。」
毛四斤嘆一口氣,罵道:「麻痹滴,放屁專往醜人怨,我年紀輕輕,放著送上門的大閨女不耍,去心狠手毒地糟蹋一個老娘們兒?變*態了咋的?」
「可不是嘛,人家就那麼說。」
沉默良久,毛四斤抬起頭,滿臉真誠地說:「嫂子,天地良心,我毛四斤絕對沒幹過那種卑鄙無恥的事情,他們那樣說,也太不負責任了,簡直就是對我人格的侮辱。」
「可是空口無憑啊,萬一他們找上門來,你怎麼去應對?怎麼證明自己的清白?」柳葉梅攤了攤手,一臉無奈。
毛四斤咬了咬嘴唇,說:「嫂子,我給你交個實底,到現在為止,我還是個童子身。」
「真的?」
毛四斤認真地點點頭。
「這……這怎麼可能呢?聽說你在外頭挺花花的,不光談戀愛,還大姑娘、小媳婦的亂來一氣,咋會沒幹過那事呢?」
「嫂子,怎麼連你都不信任我呢?可惜我是男人,要是女人就好了,可以讓你驗明正身。」
「對呀!」柳葉梅啪拍一把大腿,說,「我可以幫你驗證啊!」
「可……可我是個男人呀。」
「男人咋了?一樣可以從那上頭看出來的。」
「嫂子,你在跟我開玩笑吧?男人那玩意兒又沒有記號,怎麼能夠看出來呢?」
「能!還真能,雖然沒有女人的明顯,但只要仔細一點,照樣可以辨別出是不是雛鳥兒。」柳葉梅說著,一隻手伸了過來。
「你……你幹嘛?」
「脫了……脫了……大大方方亮出來你的家什來,嫂子幫你驗證!」
「這……這靠譜嗎?」
「靠譜,把衣服脫了!」
毛四斤正猶豫著,突然聽到奶奶隔牆喊開了:「四斤啊,談妥了沒?談妥了就趕緊回來吃飯吧。」
柳葉梅知道毛四斤奶奶是放心不下,跟過來了,噗嗤笑了,說:「奶奶呀,真不湊巧,我表妹家裡有事,急腳走了。」
「見過面了嗎?」
「只打過一個照面,話都沒顧得上說一句就走了。」
「哦,那就白扯了,人家是沒看上咱。」奶奶說著,扭頭走了,邊走邊說,「四斤啊,別耗在那兒了,趕緊回家吃飯吧。」
毛四斤哦了一聲,卻沒有走,手捏在腰帶扣上,傻乎乎地問柳葉梅:「你……你不給我證明了?」
「滾!」柳葉梅笑紅了臉,說,「逗你玩呢,你以為誰樂意擺弄你那個臊呼呼的東西啊!」
「那我怎麼辦?」
「該幹啥幹啥去。」
「他們不會來抓我吧?」
柳葉梅收斂了笑容,說:「其實嫂子也是為了試探你的誠意,既然你信得過嫂子,到了關鍵時刻,嫂子就可以幫你證明。」
「能管用?」
柳葉梅朝外瞅了瞅,壓低聲音說,「先給你透露一點,嫂子眼看著就要當村幹部了,你說管用不管用?」
「真的?」
「真的!」
「那好,我回家吃飯了。」毛四斤臉上有了喜色,轉身出了門,一溜煙回了家。
這一天一夜,整個桃花村安靜異常,幾乎連一聲狗吠都沒有。
*************************************
又是三天三夜過去了,尤一手的老婆仍然沒有出院回家。
柳葉梅心裡就開始犯嘀咕,她覺得那個老女人的身子一定被傷害得不輕,如果僅僅是一點擦傷,怕是早就呆不下去了,醫院又不是啥享福的好地方,何必賴在那兒不走?
又想到,自己當村幹部的事雖然有了一點眉目,但畢竟還沒有走馬上任,早一天晚一天那可都是尤一手一手操控。
再說了,就算是以後正兒八經走上了領導崗位,那也還得仰仗他這棵大樹罩著……
思來想去,柳葉梅從抽屜里找出了一個紅包,又從箱子底下摸索出了一沓百元大鈔,揀出兩張最新的,裝進了紅包里,封好口,揣在褲兜里便出了門。
此時正是午後一點多鐘,柳葉梅先去了村委會,見大門緊鎖著,稍加思索,便轉身朝著尤一手家走去。
尤一手家寬大的黑漆院門半敞著,柳葉梅站在門前聽了聽,裡面好像有人在說話,是兩個男人的聲音。
由於之前的那幾天,柳葉梅一直為破案的警察做後勤保障工作,進去村長家的機會多一些,已經熟門熟道,沒有了先前的拘謹。
當柳葉梅走到院落正中時,從屋裡走出一個男人來。
那人邊走邊側著身子跟尤一手道別,嘴上低聲下氣地說著:「叔,你一定多多關照啊,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著為村裡的老少爺們們做些實實在在的事情。」
「好說……好說……儘力……儘力……放心好了……」尤一手跟在後面,不迭聲地應諾著。
那人正過臉后,柳葉梅打眼一看,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壞了良心的「小能人」陶元寶。
因為有了之前的「不快」,她低下頭,心裡竟然有些慌亂。
「柳葉梅,中午也不歇著呀?」陶元寶主動招呼道,
「這不有急事要向村長彙報嘛。」柳葉梅話說得很冷,很硬。
擦身之際,柳葉梅及時撲捉到了陶元寶投過來的那束複雜目光——曖昧、垂涎、姦猾……
甚至還有一絲鄙夷!
可她沒有多想,甩開步子進了裡屋。
尤一手送走陶元寶返身回來,進屋后,先是一臉壞笑緊盯著柳葉梅的臉看了一會兒,接著視線下滑,停在了她一對傲然的高聳上。
柳葉梅意識到了什麼,低頭一看,見自己身著的那件碎花緊身汗褂中間的一粒紐扣不知啥時脫落了,被兩坨豐滿一頂,衣襟便大開了,露出了裡面淡粉色的罩杯邊緣。
她慌亂地抬手掩著,嗔罵道:「死熊玩意兒,都啥時候了,你還有那份閑心思?」
「哦,你的意思是那個老娘們被人家禍害了,我就該上躥下跳,要死要活了?」
「就算是別人家的女人遭上了這事,我們還心裡還替人家難過呢,更何況你們是夫妻,老夫老妻!你倒好,竟無事人一般。」
尤一手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翹著二郎腿說:「柳葉梅你不長眼呀,我跟那個老女人還有半點情分嗎?說實在話,我們壓根兒就沒有感情。」
「沒感情能一起過那麼多年?」
「麻痹滴!你也不看看她是個啥女人,疑神疑鬼、小肚雞腸,除了惹我生氣,吊本事沒有。跟你說實話,我們都很多年不在一張床上睡了,更不用說辦那種事了,你信不信?」
「放屁!不在一起睡哪兒來的孩子?」柳葉梅嘖嘖相逼。
「那是年輕不懂事罷了,都是爹娘一手包辦的,勉勉強強傳宗接代就是了,上哪兒去找感情?」尤一手倒顯得很委屈似的。
「臭男人,純粹是為自己找借口。」
「草泥馬,你根本就不懂,不跟著費那個唇舌了!」尤一手隨後又問,「大中午的,你跑來幹嘛?是不是又癢了?」
「滾,你正經點!」
「你說一個花枝顫顫的大美女站在這兒,我一個饞吼吼的老男人能不動心?我敢說,就說神仙都耗不住!」
「打住……打住……以後可別再整天想那事了,你也不是個毛頭小子了,可別被人罵你晚節不保。再說了,在我面前你是個長輩,總該注意點影響吧?讓外頭的人知道了,那還不成畜生了?」柳葉梅耐心規勸道。
尤一手臉上明顯帶著酒意,他擠眼弄鼻地說:「天下都亂了,還差咱倆了,不亂白不亂,亂了才叫賺。」說完嘿嘿傻笑起來。
「哎,別笑了,問你正事兒呢。」
「這是休息時間,不談正事兒。」尤一手一副賴皮樣子。
「陶元寶來幹嘛了?」
「肯定是有事了。」
「鬼鬼祟祟的,肯定是見不得人的事兒。」
「胡說八道!」尤一手突然想起來了什麼,呼地從沙發上爬起來,飛快地進了裡間。
柳葉梅往前挪一步,背後緊瞅著尤一手的一舉一動。
尤一手進屋后,直奔到了床邊,把放在枕頭邊的一個厚信封抓在了手裡,返身走到寫字檯前,開了抽屜,放進去,重新上了鎖。
柳葉梅已經猜到了那個信封里裝的是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