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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該死的瘋女人

  眼見到了村口,陶元寶鳴一聲喇叭,流里流氣地說:「你身上的功夫可真不賴,跟你耍一回,幸福大半輩子,真媽蛋地過癮!」


  「陶元寶,你這個流氓,放啥驢屁!」柳葉梅邊罵邊朝著陶元寶的後背狠狠擂了一拳。


  陶元寶疼得齜牙咧嘴,把車停到了路邊,對著柳葉梅說:「你好好等著,到了時候我再報仇也不遲!」


  柳葉梅拿起自己的包,拉開車門跳下了車。


  她站在原地,並不急著走,看著陶元寶調轉車頭,又沖著她扮了一個鬼臉,然後才加大油門原路返回了。


  柳葉梅看了看包里的葯,抬腳急匆匆奔著許翠翠家去了。


  到了許翠翠家,進屋后,柳葉梅隨手關了門。


  許翠翠問一聲:「姐,你去哪兒了?老半天都沒見著你。」


  柳葉梅二話不說,把她擁到了床上,扒掉了她的褲子,俯下身,仔仔細細察看了起來。


  她欣喜地看到,許翠翠下面的腫脹已經明顯好了起來,連身子裡面也基本恢復了正常。


  「翠翠,已經好多了喲!」柳葉梅喜不自禁地說一聲。


  「嗯,我也覺得舒服些了,就連小便也痛快多了。」許翠翠臉上有了一絲笑容。


  柳葉梅站起來,從包里拿出了葯,對著許翠翠說:「你不是問我去哪兒了嘛,我去了鎮上的醫院,找了婦產科的主任,問了一下你的情況,看來沒啥大礙,你放心就是了。但葯還是要吃一點的,這樣更放心一些。」說著便擰開藥瓶,問許翠翠,「有開水嗎?」


  「都已經見好了,用不著再吃藥了。」


  「吃,必須吃,至少恢復的快一些。」


  見柳葉梅口吻堅決,許翠翠只得答應下來,自己倒水去了。


  柳葉梅看著她的背影,見她連走路的姿勢也已基本恢復正常,這才踏實下來,堵在胸口的一塊打石頭猛然落了地。


  照顧著許翠翠服下藥,又幫她燒水做飯,手忙腳亂忙活了一通后,柳葉梅才直起身來,說道:「我該回去了,中午飯你自己吃,吃完上床休息一會兒。」


  「姐,你不在這兒吃午飯了?」許翠翠竟有些戀戀不捨。


  「我不是還有兒子小寶嘛,感覺都好幾天沒見著他了,該回去看看了。」


  「那你讓他過來一起吃吧。」


  「不了,他下午還要趕著上課呢,時間緊得很,來不及的。」


  「那好吧。」


  柳葉梅拍了拍她的肩頭,愛憐地說:「有時間我再過來陪你,悶了就自己看一會兒電視,記得睡覺的時候,一定把門關牢了。」


  許翠翠點頭答應著,倚在門框上,眼巴巴看著柳葉梅走出了院門,拐進了西邊的衚衕。


  回到家后,柳葉梅盛了半盆子雞食,放到了院子里。


  十幾隻雞咕咕嘎嘎地快速集中了過來,爭先恐後地搶食起來,看上去是餓極了。


  柳葉梅站在一邊,用手指戳點著,數了一邊,卻發現啄食的只剩了十二隻雞,少了一隻。


  她蹲下身來,仔仔細細數了好幾遍,這才確定是丟了一隻雞,並且是那隻養了多年的老母雞。


  心裡就忽悠一陣,預感到可能又有雞被盜了。


  她趕緊四下里找了起來,可院里院外,旮里旮旯找了個遍,甚至連廁所的糞坑裡都掏過了,也沒見那隻雞的影子。


  這下,柳葉梅就更加不安起來了,心裡盤算著:到底是啥人跟自己過不去,來偷自己的雞呢?更為奇怪的是,上次被偷去的那隻雞,被那賊弄死後,扔到了尤一手家的院子里。


  這次呢?會不會還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要說上次那事可真是令人費解:蟊賊冒著風險偷了雞,卻不吃,也不帶走,偏偏要扔到村長家裡去,他究竟想幹啥呢?

  這次被偷去的雞會不會同樣又被扔到了哪一家去了?

  難不成又扔到尤一手家裡去了?

  ……


  而更令柳葉梅不可思議的是,接下來出現了更加奇怪的事情——


  自己在楊樹林子裡面跟陶元寶「親熱」時,為了擺脫他的繼續糾纏,所撒的那句說兒子小寶在學校里闖了禍,老師要她去學校一趟的謊言竟然一語成讖,成了現實。


  當兒子手提著書包,垂頭喪氣進了家門,柳葉梅打眼一看,心就涼了半截——小寶的臉上滿是被抓撓的血痕,渾身上下沾滿了土,上衣的紐扣齊刷刷全部脫落,連一顆都沒剩……


  柳葉梅頭一陣發矇,快步迎上去,赤白著臉問兒子:「小寶……小寶……你這是咋的了?」


  小寶一言不發,哇一聲大哭起來,眼淚嘩嘩直往下流,一看就知道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柳葉梅一把摟過小寶,鼻子一酸,也跟著淌起了眼淚。


  她難過的不僅僅是小寶受的委屈,更多的是對小寶的愧疚,自己整天看上去風風火火,忙忙碌碌,可背後里乾的那都是些啥呀?人不人鬼不鬼的,實在是無顏面對兒子呀!


  「媽,你別哭,沒事的。」小寶停下哭聲,見媽媽跟著滿臉淚水,反倒安慰起了媽媽。


  柳葉梅蹲下身來,撫摸著小寶蓬亂的頭髮,問道:「小寶,告訴媽媽,是誰欺負你了?」


  小寶淚光閃閃,不停地抽噎,說:「就是……就是那個女老師。」


  「哪一個女老師?」


  「就是那個神經病。」


  「你說孫秀紅?」


  「嗯,是孫老師。」


  「她不是送神經病醫院了嗎?」


  「早就回來了,說是病治好了,教我們班的數學。」


  「是啥時候的事,你咋不早些告訴我呢?」


  小寶悶下頭,不再說話。


  「快去洗洗吧,再把衣服換一換。」


  柳葉梅牽著兒子的手,去了裡屋。往臉盤裡盛了水,幫小寶洗起了臉,邊洗邊問:「她為什麼要打你?」


  「是我……是我作業沒寫好。」


  「昨天夜裡又貪圖看電視了吧,作業忘寫了?」


  「沒寫完的同學多了去了,又不是我自己。」小寶抹著臉,委屈地說。


  「那她打其他同學了嗎?」


  「沒有,一開始只罰了我的站,後來又罵我,罵了一會兒就打我了,還……還……」


  「還咋著?」


  「還把我按在了地上,揪著衣服扯……」


  柳葉梅看著兒子,心被扯得生疼,沉吟了一會兒,又問小寶:「她都罵你些啥了?」


  小寶望一眼媽媽,沒說話。


  「跟媽媽說說,她是咋罵你的?」


  小寶低下頭,低聲嘀咕著:「孫老師她……她罵你是騷貨,生了我這麼個孬種……還……還罵了很多很多難聽的話,同學們都笑翻了……」


  小寶說著,淚水又滾落下來。


  柳葉梅聽了,一陣難過,她突然有了一種意識,兒子這是在替自己受過,都是因為自己曾經跟胡校長「好」過,被無端猜疑,這才引得這個孫秀紅醋意大發,把積壓在肺腑間的憤恨全都發泄到兒子身上了,因為她一直跟胡校長有著魚水之歡,至於是不是真愛,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想到這兒,柳葉梅內心更是悲憤交加,渾身冰涼,不停地打著顫。


  但她努力剋制著,表現得淡定而沉穩,這種時候,萬萬不能進一步激起兒子的對老師、對學校的仇視來,萬一產生了逆反,怕是連學校大門他也不願意再踏進半步了。


  於是,她安慰兒子說:「小寶,孫老師是個病人,咱不跟她計較,好不好?再說了,你沒完成作業,她發脾氣不也是為了你好嘛,是不是?」


  「可……可……她當著那麼多同學的面……又是打……又是罵的……都丟死人了。」小寶氣憤地說。


  「等她病好了,會向你道歉的。你是一個男子漢,不要跟一個生了病了的女人計較,好不好?再說了,她是你的老師,老師就跟自己的家長一樣,難倒媽媽錯怪了你,你也不原諒媽媽嗎?」


  「她發起瘋來的樣子太可怕了,簡直就跟野獸一樣,我再也不願意見到她了。」小寶垂頭喪氣地說。


  「小寶是男子漢了,胸懷放寬一些,她犯病了,又不是成心的。」柳葉梅說到這兒,對著已經換好衣服的兒子說,「好了,不想那事了,媽媽做了紅燒肉,快去吃吧。」


  小寶便悶著頭,一聲不吭地坐到了飯桌前,摸起筷子吃了起來,臉上卻依然陰雲密布。


  柳葉梅走到院子里,給蔡富貴打了一個電話,把女老師欺負小寶的事情說了一遍。


  蔡富貴聽后,反倒埋怨了起來,說:「你也不能只聽孩子的一面之詞,肯定是他不談話,惹惱了老師,人家才罵他的。」


  柳葉梅一聽這話,氣就不打一處來,惡狠狠罵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心想:看來這個狗日的男人真的傻了,不像個正常人了,難不成他真的在背後鼓搗些啥了?


  唉,看來這個家是指望不上他了。


  進屋見小寶吃完了飯,她一邊拾掇著碗筷,一邊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去一趟學校,一來把小寶送過去;

  二來也好去找一下新來的校長,反映一下兒子被打的情況,讓他給主持個公道。


  正翻來覆去地揣摩著,門外突然傳來了說話聲,是個陌生的男人在說話:「是蔡小寶同學家嗎?有人在嗎?」


  柳葉梅停下手裡的活兒,側起耳朵仔細辨聽著,覺得聲音很陌生,聽上去不像是個熟人在喊話。


  於是,趕緊停下手頭的活兒,快步出了屋,對著門外應道:「在家呢,在家呢,快進屋吧。」


  話音剛落,便有一個中年男人邁過門檻進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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