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女人是禍水
「喜歡他高高大大,喜歡他的甜言蜜語,喜歡他身上的味道,還……還喜歡他和我相好時的……」
「呸,喜歡個屁!」高所長漲紅了臉,粗魯地罵一聲,「我看你是犯賤!是不要臉!」
「不是……真的不是……我就是離不開他。」
「離不開他是嗎?那好,你現在就可以去找他了,也可以讓他來見你。」
「狐狸精」閉緊嘴巴,搖了搖頭。
高明堂抬手用力一拍桌子,緊跟著大吼一聲,「說,他躲哪兒去了?」
一聲爆響把身邊的年輕警察都嚇得一陣哆嗦,但卻絲毫沒有驚嚇到已經沒了底氣的「狐狸精」,她神情黯然望著高明堂,淡淡說道:「我已經傷害一個男人了,不想再對不住另一個男人了。」
「哦,你的意思是不想說是不?」
「我已經答應他了,不能背叛他,不能對他不忠。」女人說完,低下頭,烏黑的頭髮遮住了顏面。
「你的意思是一切罪過你來承擔?」
女人仍是低頭不語。
「那好吧。」高所長轉向身邊的年輕警察,說道,「張建,去準備一條蛇來,讓這個女人也嘗嘗蛇鑽屁眼的滋味,看她還嘴硬不嘴硬。」
「別……別……」女人哭喊了起來,「我說……我說……」
一看女人這副德行,高所長心裡就暗自感嘆:啥愛情不愛情,啥忠貞不忠貞,都他媽不及蛇鑽腚好使!
果然,「狐狸精」就把那個令自己痴情迷戀、神魂顛倒的魯冠懋所藏匿的地方供了出來。
隨後她就像被敲斷了脊樑一般,腰身深垂了下去,嘰嘰咕咕自言自語道:「抓住他也好,要走就一塊走吧,免得再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高所長親自帶隊,去了五十里之外一個養貂場,果真就把那個心如豺狼的「惡魔」給生擒了。
魯冠懋被押上車時,問身邊的警察:「你們是咋知道我躲在這兒的?」
「你給我住嘴!有你說話的時候!」
高所長從前排側過身來,問他:「你自己心裡沒數?」
「是她……是那個女人告訴你們的?」
高所長冷笑一聲,說:「你覺得奇怪嗎?」
魯冠懋狂亂地搖著頭說:「這不可能……不可能……怎麼可能呢?」
「可這是事實!」高所長冷冰冰地說。
「唉,女人……女人呢!」魯冠懋吶吶著,深埋下了頭,隨後又仰起頭,對天吼道,「女人是禍水……是禍水……這話一點都麻痹滴的假啊!」
經過進一步審訊,魯冠懋承認殺害柳光良是自己蓄謀已久的計劃,只是沒有找到恰切的時機和絕對安全的措施。
為這,他去舊書攤上買了一大摞有關於兇案剖析的書籍,帶回自己的出租屋內,認真篩選閱讀,並從中挑出了有借鑒價值的十幾樁案例,加以分析探究,汲取其中的可行性,最後敲定了利用毒蛇殺人的計謀。
於是他趁著休息日,走南闖北四處打聽購買毒蛇,最後從三十里之外的扁擔山上花一百元買來一條名曰「竹葉青」,又花一百元從捕蛇人那裡學來了訓蛇的簡單技巧,然後就帶蛇返回了村裡。
那天夜裡,他悄悄潛伏到了丁翠翠家,躲到了暗處。等夜色沉下來的時候,他透過窗玻璃往裡張望著,司機尋找著下手的機會。
當他看到柳光良醉酒之後,強行跟女人行肌膚之親的一幕時,恨得牙根直痒痒,殺人的慾念就更加急切了。
但轉念一想,就讓他弄一回吧,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也算是滿足他最後的一個願望吧。
可讓他難以忍受的是,柳光良他竟然變了態地玩起了本該屬於自己的女人,還把那麼髒的東西濺到了她的身上。就再也按捺不住了,發著恨地要「以牙還牙」,姥姥,你咋弄的她,老子就讓蛇咋弄你……
一腔怒火騰騰燃燒著,燒得他的理智一片焦糊。
當他看到柳光良軟了下來,死豬一般撲倒在女人身邊時,便亟不可待地開門鑽進了屋裡,義無反顧地實施了「蛇殺」計劃。
完成一系列行動后,他竟然還為自己這一偉大「創舉」頗為得意,覺得選擇「蛇鑽腚」這一奪命之術可謂精明之極,既萬無一失,又天衣無縫,絕非常人所能想象得出。
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泄密者恰恰就是生死相依的知心人。
審訊結束,欲將他帶上警車時,他卻坦然得像去姥姥家做客,微笑著叮囑押解他的年輕警察說:「小兄弟,記住了,別相信女人,也別相信愛情,現在回想起來,就連做那事也是蛇鑽洞呢,卑鄙……卑鄙啊!」
「老實點,再胡說八道,老子這就嘣了你!」高明堂鐵青著臉,沖著他怒吼了一聲。
魯冠懋輕蔑一笑,扭頭鑽進了警用麵包車的鐵籠子里。
於是乎,一樁令人震驚的「姦殺案」就如此簡單地告破了。
此案的成功告破,成就了高明堂的一世英名,使他瞬息之間成了威震四方的神探名警。
而忍受著身心巨大創傷的柳葉梅只得強打精神,為弟弟的善後奔波勞累。這期間,她遇到了一系列的難題——
首先,她要在自己村裡為弟弟買一塊地皮,也好讓把弟弟安葬了,讓他有一方安息之隅。
其二,她必須把父母接回到村裡,讓他們儘快離開那塊傷心之地,不能再讓他們呆在異鄉他土。
而面臨的困難是,父母家中的房子早已變賣,眼下他們名下連一磚一瓦都不曾擁有,又該到何處棲身?
萬般無奈的柳葉梅最終還是想到了村長尤一手,這事除了他,桃花村沒有第二個人能幫自己。
於是,柳葉梅直接去了他家。
進門后,見尤一手一個人在家,正坐在沙發上抽煙、喝茶,好不自在。便緊挨著他坐了下來,膩歪歪地喊了一聲:「叔。」
尤一手斜她一眼,再舉杯抿一口茶水,漠然問一聲:「咋又想到來跟老子套近乎了?」
「啥時不跟你近乎了,只是這一陣子太鬧心,顧不上罷了。」
「都打理好了?」
柳葉梅長嘆一聲,說:「別提了,都快把俺給愁死了。」
「又咋了?不是案子都破了嘛。」
「案子是破了,可後面的事情該咋辦?」
「啥事?」
「俺弟弟人沒了,可總不能讓他呆在外村吧,那不就成孤魂野鬼了嗎?」
「你想把他弄回來?」
柳葉梅滿目哀憐地望著尤一手,點點頭。
「戶口都弄出去了,你說咋辦?找塊地埋他都難。」
「誰說不是來著,這不就想到你了嘛。」
尤一手不再言語,只管續茶喝水。
柳葉梅也不敢多言,唯恐說不到點子上,惹惱了尤一手。
「別想太多了,陪我喝一會兒茶吧。」尤一手斟一杯茶遞了過來,說,「茶不錯,是楊絮兒男人從城裡帶回來的,地道的鐵觀音,香氣很沖。」
柳葉梅心裡一動,想到楊絮兒啥時也開竅了,懂得跟村領導套近乎了。但卻懶得多想,敷衍著舉起杯,輕抿一口,並沒覺出有多香。
放下杯后,她哭喪著臉說:「我能不多想嘛,弟弟還沒個著落呢。」
「放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