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 又想發瘋
二嬸竟然說也不知曉此事,可她承認蔡富貴奶奶是上吊自殺的,還聽說是因為蔡疙瘩整天幹壞事,給活活氣死了。
柳葉梅聽后,盯著二嬸質疑道:「這不可能吧,活得好好的一個人,會被自己的親生兒子氣得上吊自殺?這不可能吧二嬸。」
二嬸打一個哈欠,正眼望著柳葉梅,問道:「你咋突然問這個?」
柳葉梅搖搖頭,敷衍道:「只是在外頭聽別人說奶奶死得不明不白,心裡就不安生,過來問一下。」
二嬸埋怨道:「正事不夠你乾的了,還打撈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幹嘛?好好當你的官吧,當好了李家都有臉。」
柳葉梅笑著搖搖頭,說:「這不是路過這兒嘛,順便過來看看你。」
二嬸是個豁達之人,說:「我這兒你用不著牽挂的,安安生生把自己的日子過好,風風光光當好你的官就成了。」
柳葉梅又問起了自己的兒子小寶,並說了一些熱熱乎乎的客套話,然後就告辭了出了門。
剛拐上村中貫通南北的大街,就接到了尤一手的電話,直著嗓子嚷:「柳葉梅你磨磨蹭蹭幹嘛呢?趕緊來我家。」
柳葉梅說:「這不正往回趕呢,一會兒就到了。」
尤一手說:「你順便買點飯來,家裡沒吃的呢。」
柳葉梅問:「上面來人了?」
「沒來人就不吃飯了,餓著呢,趕緊了!」尤一手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柳葉梅就想,這個死老東西,電話里不是說有急事找自己么,咋一回家就吃飯呢?是不是又想啥耍貓膩呢?
從路經的小賣部里買了幾樣小菜跟饅頭,徑直去了尤一手家。
一進院門,就看到尤一手正在廚房裡燒火做飯,便走過去,站在門后問:「你咋自己做飯呢?」
「我不做你做呀?麻痹滴,磨磨蹭蹭,吃屎都趕不上熱的。」尤一手滿臉不高興。
柳葉梅心裡一陣堵,就酸溜溜地說:「你讓驢踢了是咋的?幹嘛蹬鼻子上臉的?」
尤一手轉過臉,問:「你惹鄭月娥了?」
「沒呀,我惹她幹嘛呢?」柳葉梅一臉無辜。
「沒惹才怪呢!」尤一手調好了鍋底的火,走出來,烏著臉說,「瞧她那個熊樣吧,對我都沒臉沒皮的。」
「還不都是你給慣的呀。」柳葉梅白了尤一手一眼,說,「能得想上天,看著誰都不順眼。」
尤一手說:「她以前不這樣呀,這一陣子是咋的了?我還以為你又惹那個熊玩意兒了呢。」
「我才懶得搭理她呢,欠你拾掇了唄!」柳葉梅流里流氣扔一句狠話,提著飯菜進了堂屋。
尤一手緊跟著進來,奸笑著說:「你是說自己吧?是不是真想挨一炮了?」說著話,竟然在柳葉梅高高翹起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柳葉梅往旁邊一閃,說:「你說啥了,她對你那樣?」
尤一手說:「我也沒多話呀,只是問你去哪兒了,她就沒臉沒皮的吼了一通,把我都給吼蒙了。」
柳葉梅說:「這不就是嘛,你自己沒數罷了,幹嘛進門就問起我來了呢?就算你不是真傻,那也是老糊塗了。」
尤一手說:「安排她值班,不問她問誰?」
柳葉梅說:「她本來就憋著氣呢,你都很長時間不理她了,特別是在安排值班上,你老跟我一塊兒,她能不吃醋嗎?你說是不是?」
尤一手說:「她吃個狗屁醋,再這樣下去,我非拿下她不可!」
這話兒柳葉梅喜歡聽,聽得心花怒放,但卻故意裝出一副同情的表情來,指責尤一手說:「你也不能這樣,動不動就要挾人家,畢竟人家也幹了那麼長時間了,還要……還有……」
「還有啥?」
「你也不想想,人家為你做出的犧牲少嗎?背著不潔的名聲,頂著亂lun的壓力,把身子給了你,現在一腳把人家踢開,那還不傷透了人家的心呀?萬一想不開,上吊自殺了咋辦呢?」此話一出,柳葉梅自己心裡一陣哆嗦,她竟然想起了蔡疙瘩的話,想起了他所說的蔡富貴奶奶上吊自殺的事來。
「她要是再這樣繼續下去,我可真不跟她玩了,活活都快被氣死了。」尤一手說著,倒一杯早已沏好的茶水,放到了柳葉梅面前的茶几上。
柳葉梅望著杯口裊裊升起的霧氣,心裡卻有一股暖流在涌動,眼前這個人對自己的好看上去那麼自然真切,與蔡疙瘩說的那些話半點都扯不上邊,他不但幫自己解決了很多生活上的難題,還給了自己出人頭地的機會,就連經濟上都在不斷的接濟自己,這樣的一個人能下狠心毀了自己?如果真的想那樣干,之前不是有很多機會嘛,他為何不對自己痛下狠手,還屢屢幫助自己呢?一次次把自己從困境中撈出來,這可能嗎?看來蔡疙瘩那話的確是不可信,定然是別有用心,故意挑撥是非的。
「你發啥呆呀?」尤一手問。
柳葉梅轉移話題,問:「嬸子到底是咋回事?身子出啥毛病了?」
尤一手喝一口水,聲音低沉地說:「其實也沒啥大不了的,就是上一次被壞人糟踐了,下半截身子裡面有了炎症,紅腫化膿了。」
「都住院了,那一定很嚴重吧?」
「說不上多嚴重,可這一次兒子跟我擰上了,前前後後把我數落了一通,指責我對他娘不好,沒做到一個做丈夫的責任啥的,硬是把我攔在了那裡,死活不讓走了,說是這一次我要是不陪床,就跟我斷絕父子關係,你說這凶頑意兒,翅膀硬了,翻了天了,敢對著老子指手劃腳,罵罵咧咧了。」尤一手氣憤不已地說著。
柳葉梅勸慰道:「其實你就該在醫院陪的,你想呀,女人那個部位出了毛病,別人咋伺候?就算是親生兒子,那也不方便呀,你說是不是?」
尤一手說:「有醫生呢,又不用自家人插手去幹啥,都是那小子故意跟我過不去,為難我。」
「好了……好了……你一個當丈夫的,老婆病了,伺候幾天還不理當應該嘛,牢騷啥呀你。」
尤一手喝著水,說:「也不是牢騷,這一次我就是打心眼裡覺著彆扭,像是兒子故意找我茬似的。」
「是不是他聽到啥風聲了?」
「啥風聲?」
「就是你跟村裡女人胡來那些事情?」
尤一手咧嘴一笑,說:「你盡胡扯,我這都已經金盆洗手了,也就是跟你偷個一回半回,做得又很嚴實,他知道個屁!」
「這話鬼才信呢。」柳葉梅蹙一下鼻子,說,「不過,你愛跟誰弄跟誰弄,我又不是你老婆,才懶得管呢,也無權去管。」
尤一手盯著柳葉梅問:「你真不在乎?」
柳葉梅無所謂地說:「在乎個屁,那是你自己的事,有力氣你儘管弄去。」
尤一手站了起來,說:「那也不行,我現在對你那可是動真情的,一心不能二用。」說著,去了廚房。
回來的時候,尤一手手裡端了一個白瓷菜盆,裡面呼呼冒著熱氣,味道奇香,直往鼻孔里鑽。
「啥呀?」
尤一手放到了茶几上,說:「回來的時候,順便買了一隻小笨雞,好好補一補。」
柳葉梅轉身去了廚房,找了幾個空碟子,把自己帶來的小菜倒了進去,規規整整地擺在了茶几上。
尤一手說:「倒是很豐盛,不行,這麼好的菜肴,咱得喝一口。」
柳葉梅說:「要喝你喝,我可不喝。」
「你幹嘛不喝?」
「不幹嘛,不想喝,喝了怪難受的。」
尤一手歪著頭,佯裝蠻橫地說:「幾天不在家,能耐你了!不喝試試,就地卧倒。」
柳葉梅說:「又沒啥事,喝啥酒呀。」
「給我接風呀,你說是不是應該表示一下態度?」尤一手說著,已經找出白酒,倒滿了兩杯。
「你才出去幾天呀,接啥風呀?」柳葉梅還是滿臉不情願。
「哦,對了。」尤一手放下酒瓶,突然想起了正事兒,有些激動地說,「對了,我電話里不是跟你說,有重要的事情告訴你嘛。」
「是啊,啥事啊?」
「你看看,咋把這事給放腦後了,這對你來說,可是頭等重要的……」尤一手嘟嘟囔囔說著,站起身來,走了屋子,關門去了。
柳葉梅望著返身回來的尤一手,滿臉疑惑地問道:「啥事呀?用得著你這樣了?大白天價關門幹啥呢?」
尤一手坐下來,說:「這事暫時不能讓別人知道,走漏了風聲不好,容易節外生枝。再說了,也得防備著點兒鄭月娥,她肯定能猜到你在我家裡,沒準會偷偷摸摸過來聽門子呢。」
「至於嘛,咱又不做怕人的事情。」
「你咋知道不做怕人的事情?」
「啥事情?」
尤一手舉了酒杯,對著柳葉梅說:「告訴你個好消息,上午接到了鎮上的電話,說你組織關係那事兒已經基本定了下來,就等著你去談話了。」
柳葉梅心裡抑制不住一陣驚喜,眉笑眼開地問道:「談啥話呢?」
「來,你先把酒喝了,我告訴你。」尤一手說完,自己仰脖痛痛快快灌下了滿杯酒,舔一舔嘴唇,說,「感覺很多天沒這麼痛痛快快喝一杯酒了,舒暢……舒暢呢。」
柳葉梅抿一口酒,說:「在你兒子家能沒酒喝?」
尤一手說:「酒是有的喝,可那畢竟不是一個滋味兒,也不知道咋了,我現在有了一個怪癖,不跟你在一塊兒,就感覺無精打採的,空落落的,少了啥似的,做啥都沒有滋味了。」
「你兩瓣嘴唇就是會說,我看全桃花村沒人能比過你。」
「我說的可是真話,從良心裡發出的真話,不信你摸摸。」尤一手說著,手在衣襟上摸索開了,揭開了所有的紐扣,露出了厚實的胸脯。
柳葉梅挪開視線,說:「先說正事吧,問你談話的事兒呢。」
尤一手說:「你把杯中的酒喝了,喝乾了我就告訴你。」
「你這人,真是的,就知道逼迫人家。」柳葉梅嘴上這樣說著,手裡卻早已舉起了杯子,皺著眉頭,把杯中的酒喝了下去。
尤一手這才說:「按上頭的精神,這可是很嚴肅的事情,由上一級組織部門的領導親自跟你面對面談話,通過談話,來了解你的實際情況,還有加入組織的動機,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柳葉梅越聽越覺得心頭髮緊,喉頭髮干,聽著那些高深莫測的程序、步驟,還有一通一通的理論,越發陷入了迷魂陣,傻傻地望著尤一手,直擺頭。
尤一手說完了大概的意思,問柳葉梅:「你搖啥頭呀?」
柳葉梅說:「我啥都不懂,這話咋談呢?」
尤一手一笑,說:「你再喝下一杯酒,我就給你支招出主意。」
柳葉梅苦著臉說:「再喝下去,人就迷糊了,你支招我也記不住了呀,還是別喝了,你趕緊說……趕緊說……」
尤一手說:「那不行,你得調動起我的激情呀,不然可說不到點子上去。」
柳葉梅說:「非喝酒才有激情呀,你這人真是,就愛找借口折騰人。」
尤一手說著,伸手牽住了柳葉梅的手,說:「說實話,我可真是想你了,這時候心猿意馬的,說不清楚的,要不你先讓我輕鬆一下,等平靜了再慢慢告訴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