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牛逼閃閃三麻子(3)
「咋了,誰在下面砸門?」三麻子見我一屁股砸倒了地上,知道不好,急問道。
我手指著窗外,戰戰兢兢地連話都說不齊了:「鬼,鬼子,一大片……」
三麻子一聽,臉色唰地白了,他表情急劇變化著,也感到了危機的來臨。
一枝梅和小紅也忙了,持槍奔到窗前,朝下一望,轉頭沖我們道:「叔,大哥,鬼子來這裡要幹啥?是不是例行全城大搜捕?」
三麻子猛一皺眉,好像又回過神來了,低聲對一枝梅道:「你倆先去卧室鑽我床底下藏著,我和郭子下去看看啥情況,不到萬不得已,你倆別冒失。」
一枝梅遲疑地應了一聲,瞥我一眼,帶著小紅向卧室溜去。
我則攙扶著三麻子,急急向一樓走去。
這時,「咕咚、咕咚」地砸門聲更急了。
「來了,來了……」不等下到樓底,三麻子就大聲嚷了起來,「誰呀,咋這麼不文明呢?」
我則嚇得腿都發軟了,心說完了,還不文明,等著被鬼子練刺刀吧,你娘,死麻子,這下跟著你混到頭了。
「三爺,我真的不想死呀。」我絕望地低聲哭道。
三麻子的胳膊肘猛拐了我一下:「鎮定,你娘的,你這個熊樣,死的更快,別哆嗦,一切聽我的。」
他低聲叮囑著,來到了一樓。
三麻子大聲道:「來了,來了,這黑燈瞎火的,老子不出診了!」
他嚷著,用手拽了我一把,讓我去開門,我哪敢?可早晚的開呀,晚開他們會更懷疑。
只好硬著頭皮,溜過去,嘩啦撤了門閂,旋即閃到了門后。
幾個持槍的偽軍忽地沖了進來,刺刀迎面對準了三麻子。
「呀,老總,幹啥哩?」三麻子驚叫一聲,伸頭朝外望去。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胡神醫,裡面有人沒?」
我靠,鬧了半天原來是梁大牙啊。我突然想起了一枝梅曾跟我說過她倆抓到個偽軍逼問我下落的事,這梁大牙很可能是來找我的。
想到這兒,我大鬆口氣,忙從門后閃出來,連叫:「表叔?我,狗蛋,嘿嘿,你們是來找我嗎?」
我這一嚷,三麻子立刻明白了啥意思,也忙道:「梁隊長呀,來來,快進來,我以為是誰來了呢,呵呵……」
「屋裡就你們倆人嗎?」梁大牙問著,進了門。
三麻子道:「我倒想有個娘們暖被窩,可咱這老目卡哧眼的,哪個女人能跟咱呀,哈哈……」
梁大牙一聽放心了,便跟著我和三麻子上了樓,其他偽軍和兩個鬼子則呆在外面。
果不其然,他是聽了那個偽軍說有兩個持刀的女人在找我,所以才帶著幾個人,以抓恐怖分子的名義,來這裡查看。
梁大牙,不愧是親戚加長輩呀,不過你的好心,卻差點把我嚇死。
梁大牙在問了這兒有沒有兩個持刀的女人來過後,又問我的腿病治的咋樣了,我剛要說沒事了,三麻子卻搶先道:「表面是好點了,不過還要繼續吃藥加按摩,否則還要有反覆,若那樣,不光腿難保,命也夠嗆。」
他這一說,梁大牙哦了一聲,點頭道:「那好,就讓狗蛋在您這住著繼續治吧,胡哥,麻煩您了,唉,這孩子從小命苦,沒人痛沒人理的,我這個做長輩的心思心思都覺得可憐。」
我聽了梁大牙這番話,心裡不由一陣感動,這世界上,能關心我的,也就他了,表叔,我這輩子不會忘了您的好的。
梁大牙和三麻子寒暄了一會後,又叮囑我在這好好養傷,手腳勤快著點,不定胡神醫一高興,收我當徒弟呢,若那樣,他就放下這塊心事了。
三麻子哈哈笑道:「好啊,我看這小子心眼不錯,不過還得觀察一階段,關鍵是他不識字,這是個大毛病,不過你別擔心,沒事的時候我教他認認字,年輕輕的,腦子應該記得快。」
送走梁大牙后,三麻子沖我低聲罵了句:「沒想到你這小崽子還挺會玩呢,忽悠了個表叔。」
靠,啥叫忽悠?本來就是嘛。
接下來,就要面對一枝梅和小紅了。我不知道她倆是要在這住下去呢,還是要趕緊離開這地方,四處遊盪。
兩人從卧室里出來后,三麻子直接問道:「大妹子,現在咱們的心結已經解開了,你也知道我的人品了,今後你倆想咋辦?」
一枝梅似乎已經想好了,瞥我一眼,道:「叔,寨子已經被那些雜種一窩端了,弟兄們也都死了,我倆……你不是說過要我和大哥成親嗎?」
我靠!我一聽,心裡暗暗叫苦,這都啥事呀,若她不被三麻子糟蹋,也許我還能願意,可……還有玲花,我在她面前發過誓的……
再者,這女人匪氣太重,動不動就拿槍拿刀的嚇死個人,晚上睡覺都不踏實。
我忙朝三麻子使眼色,要他別應。
不料,三麻子卻痛快地答道:「是啊,這事你放心,我說過的話,就一定會給話做主。」
你娘,你這雜種日了她,讓我替你刷鍋,這還是人嗎?
可我心裡雖然恨得要命,嘴上卻不敢說呀,否則被一枝梅拔槍相向就沒面子了。
我急忙假裝咳嗽了一聲,三麻子又嘆了口氣,道:「不過,我這些日子還有很多事要出去辦,等忙完了,再給你倆把親事辦了,你看……」
「啥事?」一枝梅問道。
看來她對三麻子的回答不是太滿意。對於女人來說,有個家,有個實落地,總比四處漂流強。這追尋了近半年,好不容易才找到我們,心結也打開了,又要拖下去?
三麻子一笑:「客戶,日本人,還有縣政府的,好幾個病號,都還在治療階段,整天忙著去給他們診病開藥。你知道的,日本人不好惹,弄不好就要掉腦袋」
他這話,一枝梅不由得不信,因為她們今天來這裡蹲守了大半天,三麻子才回來。
一枝梅不吭聲了,三麻子又道:「大妹子,還有件事,不知你想不想讓我幫你?」
一枝梅一愣,不知他啥意思。
於是,三麻子就道出了他蓄謀已久的思路:要一枝梅和小紅和我們一塊去濟南府滅了「活閻王」他哥一家。
這乍一聽,管她倆啥事?可三麻子既然說出來,就自有他的道理呀,端了黑風口土匪寨的軍隊,不就是「活閻王」的大侄子乾的嗎?那麼多弟兄慘死在他的槍下,做為頭領一枝梅,能眼睜睜地看著而不去報仇嗎?
我靠,經他這麼一說,我也認為有道理,而一枝梅也不知是個套呀,聽了更感激他了,大叔好人呀,替我們襲擊了警察所,報了殺夫之仇,又要幫我去濟南府報弟兄們的血仇,這樣有情有義的老者,世界上能有幾個?
卻不知道,三麻子是在拿她們當槍使,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一枝梅很興奮也很痛快地應了。
接著,三麻子又分析了當前縣城裡的情況,要一枝梅和小紅出去租個房子暫住,等他忙完了,再給我倆辦婚事,然後一同前往濟南府,報了仇后,兩兩成對再享天倫之樂。
也就是說,三麻子要和小紅做夫妻?這事若不摸情況的人也許覺得荒唐,但兩人早已有了事實,再經麻子這麼一忽悠,就順理成章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三麻子帶著我和一枝梅及小紅,去租了一間房子,要她倆暫住,為了掩人耳目,就讓她倆假裝做個小買賣,並給了她們十塊大洋,說沒錢了再找他要。
並叮囑,平時沒事,最好不要去神醫堂,因為日本人也經常去,萬一擦槍走火就壞了,那樣不但命沒了,報仇的大事也就泡湯了。
一枝梅和小紅面對這麼個恩人,自然是感激涕零,千恩萬謝。
甩掉這兩個累贅后,我和三麻子返回神醫堂。其後的日子裡,他依舊天天去泡「大花瓶」,我仍然呆在家裡,不過因危險已除,心裡也沒了顧慮,又不愁銀子花,所以天天大魚大肉的吃著。
不知不覺過了一個多月,我整個形象也大變,本來就身高體壯,有模有樣,加上吃的好,穿的也像個城裡人了,形象就更牛逼閃閃,英俊瀟洒,威武雄壯了。
臨近年關,三麻子更忙了,若說以前是假忙,現在可是真忙。
他結交的達官貴人,過年要禮尚往來呀,所以店裡天天有人來送禮,我們也天天往外送。
臘月二十二,最重要的大禮要往縣長王大拿家送了。
三麻子準備了一條牛腿,兩隻扒皮的整羊,外加一百塊大洋。還有別人送來的東西他也挑了幾樣,湊一塊,裝了滿滿的一黃包車。
一大早,我們穿戴一新,坐上兩輛事先訂好的黃包車,外載入著禮物的一車,風風光光地就向王大拿家奔去。
車子剛拐進王大拿家的那條衚衕,就看見門口停了好幾輛黃包車,還有一輛黑色轎車,不過看車牌,不是日軍的,應該都是來送禮的。
我心裡暗暗感嘆,當官就是好呀。怪不得三麻子絞盡腦汁要給「大花瓶」種上呢,這以後兒子若做了大官,他這個老太爺就只管在家收禮就行了。
車子在院門口停下,門外卻沒人,幾個看門的警察正在院子里忙活著把東西往西廂房搬呢。
三麻子下了車,拄著文明棍,朝三個黃包車夫一揮手:「把東西搬進來。」
說完,讓我攙扶著他就進了院門。
「王縣長,王夫人,老哥我又來了,哈哈……」
三麻子春風滿面地嚷著,一個女人就從屋裡閃了出來,我眼前一亮:是「大花瓶」。
只見她披肩捲髮,藍綢緞旗袍,高跟鞋,那模樣,那氣質,是玲花和一枝梅等鄉下女人絕對不能比擬的。
「是哥哥呀,正想去請你呢,來的正好,呵呵……」
「大花瓶」爽朗地笑著,眼光不自覺地看向了我,一愣:「這位是……」
「噢,犬子,犬子,來過一次,你忘了?」三麻子笑道。
「大花瓶」眨眨眼,好像突然想起來,忙點頭:「是嗎,幾個月不見,真大變樣了呢,我都認不出來了,嘻嘻……」
她跟三麻子說笑著,眼光卻不停地往我身上打量。
我心猛地一緊,咦?難道這娘們看好我了?不由一陣激動,忙假裝害羞的道:「阿姨好!」
「大花瓶」呵呵一笑,眯眼看著我:「你好,小夥子。進屋,快進屋,嘻嘻……」
她呵呵笑著轉身屋裡走去。我發現她的屁股又圓又大,心裡不由顫抖了下,這若……
你娘,她若有意,我必有情,三麻子,你給老子下過套,老子也給你下回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