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獸皮上的秘密
一路上,三麻子又特意叮囑了我一些注意事項,我一一應了。
回到老太太家后,娘仨驚喜萬分。
原來,自我們上午走後,娘仨就巴一眼望一眼的等我們歸來,天黑后還沒見我們的影子,大妮子和二妮子就一直站在門口,望著黑黝黝的山谷,心焦的不行,直到快半夜才回到屋裡。
她們猜測我倆可能是走了或被武扒皮打死了,再不回來了。娘仨正在炕上傷心發恨地抽泣著呢,沒想到我們突然回來了,不激動才怪。
大妮子二妮子跑到灶房裡,一個掌鍋,一個燒火,煎了滿滿兩碗雞蛋,伺候著我們熱熱地吃了,又喝了碗熱水,三麻子才給她們講述了我們此行遭遇的經過。
他說,我們爺倆提著那隻狼獾出了山,剛走到半路,就碰上了一隊掃蕩的鬼子,不但狼獾丟了,還把我倆也抓去了,要我們挖戰壕。
我們在工地上跟其他鄉民累死累活幹了一天,直到晚上瞅空才跑回來。
三麻子講的我們的『遭遇』是繪聲繪色,表情嚴肅認真,別說她們娘仨,就連我這個『事件』的經歷人,也被他的『故事』忽悠的一驚一乍的,心裡暗暗佩服這傢伙不改行去當說書人,真是可惜了。
娘仨聽完,臉上皆露出了劫後餘生的神態,老太太眨了眨眼,問道:「那,這麼說你們沒見著東家?」
「切,」三麻子一咧嘴,「半路就被鬼子抓走了,命都差點丟了,哪還顧得去見哪個武扒皮呀。」
老太太聽了,點了點頭:「唉,也是,只要能安全回來就好,那狼的事,過幾天再說吧,實在抓不到,就再求求東家,寬限些日子……」
我們一家在炕上聊了近一個小時,也都困了,遂各自回了屋。
第二天,我睡到日上三竿才被大妮子叫起來吃飯。
我知道,任務完成,我們在這也呆不了多久就得繼續趕路了。
只是沒想到的是,三麻子因昨晚趴水溝里半宿,竟凍感冒了,且是重感冒,渾身發燒,呼呼直喘。
這下,我們一時半會又走不了了。
我和大妮子上山采了草藥,二妮子又是熬薑湯,又是煎藥的伺候重病的『叔公公』。
這期間,因武扒皮全家滅門事件,有警察來山裡詢問情況,我們一問三不知,警察也覺得武家人身上沒刀傷槍傷,也沒遭搶劫,猜測是被野獸啥的咬死的,就按「半夜武家餓狼闖入」的意外事故草草結了案。
武家偌大的財產呢,據說是充了公,又被拍賣,結果由縣長的小舅子出一千大洋拍下。
這個價,連武家九牛一毛的財力都不值。綜合算起來,是我們打了天下,讓縣長家族坐了位子。
這都無所謂了,只要我們能保住命,能為以後有個安穩的落腳點就好。
三麻子的重病,反而給了我極大的休閑空間,我又想起了此前在古墓里的那個夢,就瞞著他,偷偷詢問了老太太和倆妮子:這大山裡哪個地方叫「瞎子洞」。
娘仨皆搖頭說不知,這山區大著呢,方圓有幾百里,而武家的地盤還不到整個山區的十分之一。反正在附近這山上,她們祖輩都沒聽說過「瞎子洞」這個名。
然後問我找瞎子洞幹啥?
我哪敢說實話,就說以前聽人說過這大山裡有個瞎子洞,裡面虎狼多。
娘仨以為我又要去抓狼,嚇壞了,連說現在東家沒了,咱也不用再去抓狼了,安心歇歇就行了。
既然打聽不到瞎子洞的具體方位,我就先把這秘密壓在心底了。
閑極無聊,好奇心就越來越大,心思既然我被白蓮教副舵主附體了,就說明和那個夢裡的事是真的,也就是說這群山裡肯定有個瞎子洞。那麼,怎麼才能找到它呢,我想起了那座枯墳,不知裡面還有啥秘密。
第三天中午的時候,我又一個人來到了山腳下的那片樹林里,在那座枯墳周邊轉了幾圈見沒啥動靜,就探身閉眼的鑽了進去,裡面黑咕隆咚地,打開天眼在墳洞里仔細尋找有可能有用的物件。
墓頂壁是青磚砌的,且用白灰嵌縫,我用木條挨個戳了一遍,沒發現有鬆動的磚頭,這上面應該沒啥秘密。
接著我又在墓壁四周挨著用手摸,用木條戳,仔仔細細地檢查了,還是吊毛沒有。
我有些喪氣了,最後,又在用木條在地面上一點一點扒拉,而地上除了一層厚厚的干淤泥,就是那塊一米多長的糟爛棺材板子,當然還有一些小動物的碎骨。
我從頭扒拉到尾,也沒發現有啥別的東西。
這他娘的,按說一個副舵主下葬,身上多少應該帶點金銀玉器啥的,這卻連他的骨頭都沒有,不由令我疑惑起來,難道那個夢裡的『人』也跟三麻子似的會忽悠?
不過這個想法旋即被否定,因為是座古墓,且離著幾家獵戶這麼近,肯定曾被盜過,屍骨啥的也被拋了吧。
這麼一心思,就覺得更喪氣了,一座空墓,我還神神叨叨來找啥?趕緊撤了吧。
我轉身就要往外鑽,突然腳下一滑,咕咚一下跪在了地上,雙手也一下撲在了淤泥里。
嚇得我心裡一顫,忙直身,卻奇怪地發現我手摁出的淤泥空里有一片樹葉子,心裡不由罵道,你娘,這東西杠頂爛呀,遂一把抓起想連淤泥團吧團吧扔出去。
不料,當我抓起準備揉搓時,卻驚訝地發現,這不是啥子樹葉,而是一張動物的破皮。
難道是狼獾叼進來的兔子啥的吃剩下的?
我覺得一陣噁心,忙隨手扔出了洞外。
爬出洞來,拍了拍手上臭烘烘的泥土,出了林子,來到小溪邊,見溪水潺潺,波光粼粼,便蹲下來洗手,準備回家。
但在洗手的時候,心裡又嘀咕起來,總覺得墓里還有啥東西沒發現,這,也可能是冥冥之中,好運到了,想躲也躲不掉吧。
我想起了那個兔子皮,心裡疑惑逐漸加大,洗完手,就又不舍氣的返回去,在枯墳洞幾步遠的一處雜草里找到了那張皮,撿起來用手彈了彈上面的泥土,仔細一瞅,日,皮上咋還寫著字?而且,而且還畫著些彎彎勾勾的圖,我心裡暗暗大喜,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藏寶圖?
驚喜之下,忙奔回溪邊,小心地清水洗凈了獸皮上的雜塵,再看,皮上的字和圖更加清晰起來。
這圖上肯定有絕對的秘密,我心裡激動的砰砰直跳,手也顫抖起來。
可問題又來了,不認字呀,也不知上面寫的啥,圖形更是看不懂。
這咋辦?大妮子二妮子?估計她倆也跟我一樣是睜眼瞎。
三麻子?不行,那傢伙刁著呢,這若真是張藏寶圖,即使幫我找到了財寶,他還會扔了帶我去報仇。
不行,不能聽他擺布了,我也長大了,應該有自己的人生。
拿著這張皮去找玲花,讓她……
也不行,這若萬一不是啥子寶圖呢,豈不狗咬尿泡空歡喜?
我心裡反覆思斟著,竟糾結起來,這他娘的,有了這圖,老子還憑空多了心事呢。
扔不捨得扔,拿著它又無用,這咋辦?
蹲在小溪旁心思了大半天,最後決定還是先藏在身上吧,等以後見到玲花或荷花,再拿出來讓她們破解這上面的秘密。如果真是藏寶圖的話,那我們這輩子就夠榮華富貴的了,如果啥也不是,扔了也不會被她們恥笑。
我想到這兒,便把那張比黑碗口大不了多少的獸皮抖了抖,甩幹了水,卷吧卷吧揣進了懷裡。
可想想這很有可能是價值連城的東西,怕萬一弄丟了,非悔青腸子不可,便解開褲帶,在腰襠處的副層里(舊式大襠褲)撕開一條縫,小心地把獸皮掖了進去,輕輕撫平,準備回家親自用針線縫好,這樣才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