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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重播龍種(3)

  我在凜冽的北風中,趕了近兩個時辰,來到了縣城。


  其時,已是中午,天空也飄起了雪花,我佝僂著身子,懷抱著扁擔來到昨天我和梁大牙吃飯的那個小酒館。


  一進門,掌柜的眼睛一亮:「來了?梁營長在二樓那個房間正等著你呢。」


  我一聽,心裡暗喜,很可能是他已跟王大拿夫妻對接好了,要不不會來的這麼早。


  我應了一聲,扛著扁擔剛要往二樓走,掌柜的忙熱心地道:「來來,我替你把扁擔放後面,哪有扛著這個喝酒的,呵呵。」


  我遂把扁擔給了他,說了聲謝謝,拔腿就上了樓梯。


  來到二樓,推開昨天所在的那個門,見梁大牙正在喝著茶水。


  我順口叫道:「表叔!」


  梁大牙沖我點了點頭:「坐下吧,今天冷吧?」


  我下意識地抹了把鼻子,坐到他的對面,咧嘴道:「有點,不過快走就不冷了。」


  「唉,」梁大牙嘆了口氣,忽然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我?虛歲十八了,表叔。」我答道,心裡卻鼓顛起來,難道他跟王大拿兩口子沒對接好?

  梁大牙看著我,抿嘴點了下頭,認真地道:「十八了,也是個大人了,這年紀,也好娶個媳婦成個家了。」


  我暈,他神神叨叨咋突然說這些話幹啥?

  我不明白他接下來要說啥,就沒敢吭聲。


  「以後在這兒好好乾,表叔我給你撒目個好人家的閨女,成個親。」梁大牙道,「等來年你們有了孩子,我也當上爺爺了,呵呵。」


  啥,啥?我一愣,他這是啥意思?如果說前面兩句是鼓勵的話,那後面那句就要費琢磨了,來年有了孩子?這麼說他心裡早有了數了?

  我娘,這可不行,別說我在這兒呆不了幾天,就是一直呆下去,我也不敢坐地娶媳婦呀,玲花、荷花都還在等著我呢。這個,真不行。


  我嘿嘿笑道:「表叔,俺不急,還小呢。」


  「小啥,我十六歲,你表爺就給我張羅著成了親了,」梁大牙道,「可惜你那表嬸子沒福氣,難產死了,唉。」


  他說到這兒,又長嘆了口氣。


  我想問他現在娶沒娶,但話到嘴邊覺得不合適,又咽回去了。


  突然,他又眉毛一樣,道:「小子,以後有你的福了,昨晚我去王縣長那兒,試探著跟他兩口子一說,你猜咋的?」


  我心裡一喜:「咋的?」


  「剛開始王縣長不太同意,但他太太一聽,急了,連說好好,那個小夥計醫術學的很精,開的方子,比那個姓胡的假神醫的都管用.……」


  「真事咋的?」


  我一聽,激動地差點跳起來,這麼說,「大花瓶」心裡還一直挂念著我呢,太好了,昨晚幸虧沒跟那個良家女人做,保留了優良的種子,我暗暗佩服我的定力。


  好鋼要用在刀刃上,這話放在我這兒是百分百正確!


  只是,那個王大拿為啥不大同意呢?

  梁大牙也給出了答案:王縣長是顧忌那個劉會長,畢竟我是參與盜墓者之一,姓劉的不知有多恨我呢,他們不但不法辦我,反而又請到家裡給他太太治病,若被那劉會長知道了,兩家豈不產生隔閡?

  這個,可以理解。


  不過,梁大牙又說,王縣長權衡再三,還是傳宗接代的事為大,何況你還冒死救過他太太一命呢,所以,他最終答應了。


  這事既然這麼順利,那就趕緊的吧。


  但梁大牙似乎不急,要我去軍營,換上身皇協軍軍服,等晚上帶我一塊去拜訪王縣長,順便要我陪個罪,把盜劉會長他爹的墓的事解釋明白了。


  我麻溜地應了。


  吃了飯後,梁大牙帶著我下了樓,我剛要掏錢結賬,梁大牙手一揮:「先記著!」


  掌柜的忙咧嘴道:「還記啥呀,梁營長,兄弟我開酒館還管不起您老頓飯?免了,只要您不嫌棄咱就行,嘿嘿。」


  這傢伙,精著呢。


  梁大牙呵呵了一聲,轉身就往門口走去,我剛要跟上,掌柜的忽然叫道:「哎,哎,小兄弟,扁擔,我去給你拿扁擔……」


  說著就要往後屋去,梁大牙不耐煩地一揮手:「這都吃上皇糧了,還要那玩意幹啥,你自己留著當柴火燒吧!」


  兩人哈哈笑了兩句,我們就出了酒館,一路大搖大擺地向皇協軍營地走去。


  當官可真了不得。梁大牙帶著我剛走到軍營門口,離大門還有一二十米遠,四個站崗的偽軍就齊刷刷地一個敬禮:「長官好!」


  咱沒見過這場面呀,下意識地剛要舉手還禮,只見梁大牙罵道:「都特么給我打起精神來,別站在這兒整天瞅那些大姑娘小媳婦……」


  幾個偽軍忙道:「是,長官!」


  我跟著梁大牙進了大門口,發現軍營還真不小,前後兩排平房,偌大的操場足夠盛上千人的,有一隊新兵在操場上連齊步走。


  不時有偽軍軍官啥的跟我們迎面,皆客氣地跟梁大牙打招呼。


  我心思,梁大牙在這兒的官銜並不是最大,上面還有營長、副團長、團長呢,他最多算個五六把手,但已經這麼牛逼了。暗暗感嘆,還是當官好呀,到哪兒都牛逼閃閃放光彩的。


  梁大牙領著我來到後面那排平房的他的辦公室里,喊來一個士兵,要他領著我去澡堂子洗了澡,換上了一身偽軍服裝,因我舊衣服里還藏著那個『藏寶圖』,就抱著回到了辦公室。


  梁大牙打眼一瞅,笑罵道:「呀呵,你小子這麼一捯飭,還挺帥的一個小夥子呢,趕緊把那身破爛扔了,以後也用不著了,還抱著幹啥。」


  我忙道:「不是,表叔,我心思以後若外出偵查,抓個土八路啥的,穿上這身不惹眼。」


  梁大牙眼睛一亮,哈哈大笑起來,罵道:「沒想到你這小子獃頭獃腦地,覺悟還挺高呢,我跟你說,咱這兒沒啥八路、特務,太平著呢,你既然不捨得扔,那就洗乾淨了留著吧。等你以後混好了,再拿出來看看這身破爛,也會想到當初是你表叔我的恩典。」


  我忙謝了。


  晚上我們早早吃了飯,梁大牙開始叮囑我一些到了王縣長家,應該怎麼說的話,千萬別冒失了,把一切責任全部推到那個姓胡的死瘸子身上就行,另外,既然那個瘸子沒了音信,就直接說他死了。


  這話正合我意。


  看看天色黑嚴了,梁大牙叫上倆衛兵,帶著我坐上一輛黑轎車,冒著風雪,駛出營房,一路向「大花瓶」家奔去。


  透過車窗,看著路兩邊熟悉的店鋪和景色,我心裡是百感交集,唉,一年了,沒想到又要從零開始。


  現在這身份還不如當初那『兒子』的身價牛呢,那時起碼「大花瓶」家門口站崗的叫我少爺,這回估計連吊都不會弔我了。


  果不然,我們的車來到「大花瓶」家的衚衕里,在門口停下,看門的倆警察只跟梁大牙點頭哈腰的問候了兩句,而我跟在他後面,人家正眼都沒瞧我。


  不過還好,這倆人不是去年那倆,我們彼此都不認識。


  進了院子,見正屋客廳和卧室及廚房都亮著燈,我偷眼四下撒目,這兒沒啥大變化,只是西牆邊多了兩間廂房。


  「王縣長,王太太,我們來了,哈哈……」還沒到正屋門口,梁大牙就爽朗地叫了起來。


  話剛落,一個女人從屋裡奔了出來,我心一顫,以為是「大花瓶」,定睛一瞅,卻不認得,看那穿戴,應該是個女佣人吧。


  這使我不由想起了那個小霞,心裡暗暗嘆了口氣。


  女佣人領著我們進了屋,王大拿才從客廳八仙桌旁站起來,卻並不看我,而是跟梁大牙說笑了幾句,讓我們坐下了。


  女佣人忙著沏茶,而「大花瓶」卻不在,我裝作不經意地摸了下頭髮,乜眼看向卧室,門是掩著的。


  她很可能在裡面。


  那咋不出來呢?害羞?還是……


  我心裡正嘀咕著,梁大牙拍了下我的肩膀,道:「快跟王縣長彙報下,那次是咋回事,你娘,小屁孩子作大孽,趕緊解釋清楚了。」


  我忙抬眼看了下王大拿,見他面無表情地看我,一聲不吭。


  我按照事先自己編排好的,加上樑大牙教的話,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說完,我見王大拿的臉色有些緩和了。


  梁大牙趁機說道:「就是,我就心思這小兔崽子是被那個瘸子逼的嘛,要不,就是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去做那營生。好在,這小子還有良心,一看不好,拼著命救了太太她們,要不……唉,權算將功補過吧,您說呢,王縣長?」


  話已經說到這兒了,王大拿輕嘆了聲,用官話教育了我一頓,並希望我以後不要在做那些刨人祖墳,令人不齒的下三爛的事。


  他說完,梁大牙緊接著呵斥我:「聽到了沒?這是王縣長對你的栽培,以後不論誰再教唆脅迫你,你都要趕緊向我彙報,我去弄死那些個雜種!」


  我應了,並表示以後要真誠做人,向好人,正派人學習,做一個『三好青年』,堅決跟那些心術不正,偷雞摸狗的姦邪之徒劃清界線。


  這事,終於結了。


  這時,王大拿轉頭看看那緊閉的卧室門,高聲叫道:「阿萍,梁營長他們來了,咋不出來陪著說個話?忙完了快出來吧!」


  裡面應了一聲,隨著高跟鞋「咯噔、咯噔」踏地的聲音。


  我心也跟著狂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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