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小鎮上的連環殺(10)
鬼子們兵分兩路,要搞前後夾擊。
這他娘的完了,屋裡只剩下幾具催『活』的詐屍了,顯然對付不過來十幾個鬼子。
而我身上也只有五六顆手雷了,這玩意對集群衝鋒有威力,而對分散的個體,殺傷力並不大,最多一顆手雷炸死一個人,而且還要保證鬼子不跑不躲,且在手雷剛落地時就爆炸。
要同時具備這兩點,是非常困難的。
咋辦?
我忙沖屋裡喊了一聲:「三爺,鬼子要前後夾擊了,小心點!」
話剛落,忽見一顆手雷噴著白煙就飛了過來,我猛地一驚,差點從房頂上滾下去。
那顆手雷「啪」地砸在了瓦片上,旋即又骨碌著落到了院子里,「轟」的一聲巨響,炸起一片硝煙土塵。
我娘,好險呀。
驚悚之餘,我也火了,接連向前面街上砸下了兩顆手雷,隨著兩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我發現有幾條殘肢斷臂飛上了對面的房頂,但並不都是鬼子的,也有普通百姓穿戴的黑襖褲腿。
也就是說,在炸飛鬼子的同時,也把街上的死屍炸碎了。
剛才的兩顆手雷可能也炸傷了幾個鬼子,因為下面傳來一連串的慘叫聲,聲之凄厲,久久不止。
而這也正是放出詐屍的好機會。我不敢也顧不得抬頭看街上,而是掉頭察看那四個從大街往衚衕里溜的鬼子。
見他們穿過南北向,拐進了酒館這邊衚衕里,正貓著腰往這兒溜呢。
其實這時候他們若突然齊舉槍打我,我肯定立馬中彈死去,因為我所在的是屋脊南面,整個人都暴露在他們的射擊範圍之內。
但驚喜的是,鬼子沒注意到這點,也許他們光顧著服從命令來攻擊屋內的目標了吧。這也是鬼子一根筋的特點。
我大駭之下,奮力朝衚衕里擲出了一顆手雷,手雷砸在衚衕對面的牆壁上又彈回來,正好落在了北牆邊,「轟」的一聲巨響,竟把這邊的院牆也炸塌了一截,濃煙塵土霎時瀰漫大半個衚衕。
但我沒看見有鬼子飛起來,心下一沉,起身拔腿就要沿著屋頂轉移,因為鬼子沒死傷的話,肯定會舉槍朝我射擊,若那樣,我必暴死無疑。
就在這時,忽見從下面屋裡「嗖」地竄出來一個穿著黑襖褲的詐屍,扎撒著胳膊飛奔出院門口,稍一遲疑,仰頭望見了我,遂飛身爬上了院牆,沿著牆頂向我衝來。
我腦袋轟地一炸,一下子傻了,這,這.……
就在我愣證的工夫,那詐屍已竄上了屋子,稀里嘩啦地踩著瓦片向我撲來。
「三爺.……」
極度驚恐之下,我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同時也把手裡的另一顆手雷狠力砸向了它。
但急慌之下,沒有拉弦,也顧不得拉弦了。
手雷「咔嚓」擊中了它的面門,他身子猛地一頓,在血肉噴濺的同時,也站立不住,腳下一滑,稀里嘩啦地從房頂滾到了下去,只聽「咕咚」一聲悶響,結結實實地砸在了地上。
若是人的話,不說廢了,但起碼半天起不來。
可它是詐屍呀,那傢伙一個翻滾爬起來,頂著半個血糊糊的腦袋,又飛身往牆頭上爬。
我娘,這是要跟我死拼到底呀。
我忙從腰裡掏出一顆手雷,扯掉拉弦,心裡暗數著一二三四.……在它攀上牆頭的一瞬間,我揚手奮力砸了過去,手雷剛擊中它的胸口,就轟然炸響,它的身子也隨之四分五裂地竄上了半空。
我一屁股坐在了瓦片上,渾身軟的不行,在驚悸之餘,也納悶衚衕里那幾個鬼子為啥沒對我射擊,而詐屍也對他們視而不見?
後來才知道,當手雷從南牆彈落到北牆跟時,他們都躲在那兒呢,四個人全部被炸死,所以才有詐屍出來沒目標,轉而上牆攻擊我的一幕。
幸好,我自小練就了「飛石」絕技,才逃過一劫。
後院這邊的危險暫時解除,而前街的戰鬥卻更加激烈,槍聲更加密集,一聽就是用機槍在掃射。
我擔心鬼子衝進店門,急了,但也不敢呆在原地,忙提槍貓腰順著屋坡向西邊溜出了十幾米,縱身越過一條衚衕,跳到了對面房頂上,伏身趴在屋山頂上,放下槍,順手從腰間摸出了最後一顆手雷,悄悄地探頭一看,只見大街上還有六七個鬼子趴在那兒,舉槍沖著酒館門口猛烈射擊。
鬼子的機槍手也瘋了,趴在地上咬牙切齒地抱著機槍「轟轟」猛掃。
就在這時,一具詐屍從屋裡「嗖」地竄了出去,轉身迎著密集的槍彈就撲了上去。
鬼子們的機槍步槍一齊向它開了火,赤紅的槍彈似火鏈,似流星般哧哧地射進了它的軀體。
詐屍被打的渾身亂顫,血肉橫飛,身軀似迎著十幾級颶風一般,艱難地勇往直前。
突然,它身子一個趔趄,險些撲倒在地。
我猛地一楞,這才發現它的一條腿被密集的槍彈打斷。
它拖著那條斷腿,蹦著高繼續向前,然而,又一串赤紅的槍彈射來,係數射進了它那條好腿上。
詐屍一個踉蹌,咕咚撲在了地上,翻身沖十幾米外的鬼子們滾去。
就在這時,一顆手雷落在了他身邊,「轟」的一聲爆響,硝煙起處,一條殘肢斷臂翻轉著就竄上了半空。
完了,完了,這是鬼子們找到了打擊詐屍的竅門了。
我心下一沉,顧不得多想,一把扯掉手雷拉弦,揚手甩了出去。
手雷噴著白煙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準確地落在了鬼子的機槍旁,「轟」的一聲響,兩個鬼子的腦袋和那挺機槍就應聲竄上了半空。
幾乎與此同時,又一具詐屍從酒館門洞里倏然竄出,不顧一切地向鬼子們衝去。
因為沒了機槍的強大狙擊力,那詐屍雖然身中了幾槍,但絲毫沒影響到他的衝擊速度,幾個躥跳就飛身撲住了一個鬼子,兩人旋即翻滾扭打在了一起。
凄厲絕望的喊叫聲,驚的另外幾個鬼子目瞪口呆,稍一愣證,起身拔腿就往東面竄去。
這是鬼子們在空前的恐懼之下,心理崩潰了。
他們要逃跑!
我一摸腰部,空空如也,遂竭力大喊:「三爺,三爺,鬼子要跑了……」
話剛落,三麻子從屋裡跌跌撞撞地奔到了後院,仰頭沖我連吼:「詐屍光了,手雷,快用手雷打!」
啥,啥?九具詐屍全部放完了?我娘!
可我也沒手雷了呀,連嚷:「手雷也沒了……」
我幾乎是哭著喊出了這句無奈的話。
三麻子一愣,忙又喊:「槍,用槍打,快點!」
槍打?我何嘗不想呀,可我的槍法屬於菜鳥級,槍在我手上跟條燒火棍差不了多少。
眼看鬼子們撒丫子跑近了離他們最近的偏三輪跟前,情急之下,我彎腰揭下一片瓦,飛身躍過衚衕,「咕咚、咕咚」地踩著房頂瓦片,似一個空中飛人,連躍過兩排屋頂,疾速奔到了距離三輪車只有三四十米的地方。
這時,三個鬼子已跳上三輪,正要發動,我揚手把瓦片擲了下去。
「嗖」的一聲,瓦片準確地擊中了那司機的腦袋。
那小子驚叫著翻身摔了下去。
另外倆鬼子稍一愣證,舉槍抬頭就要打我,然而,我的另一片瓦已挾著一股風聲飛了下去。
又一個鬼子的腦袋應聲噴出一股血霧,一頭窩在了車斗里。
剩下的那個鬼子在驚慌中舉著手槍連打兩槍,都沒打中我,子彈貼著我的頭皮飛過,驚出我一身冷汗,鬼子又摟,卻沒子彈了。
我揚手剛要再扔瓦片,卻驚訝地發現那鬼子把手槍一扔,唰地從腰裡抽出了那把戰刀,沖我哈哈大笑著,連連招手。
那意思很明顯:有種就跟我玩這個!
去你娘的!老子可不想陪你玩!
我揚手又要砸,他突然把右手小拇指猛往地下戳,在眼裡露出鄙夷的表情的同時,竟挺胸昂頭,準備迎接我最後一擊。
就在這時,三麻子一手拄著文明棍,一手握著盒子槍,從酒館里走了出來。
我勇氣大增,你奶奶的,老子身高體壯的,又有副舵主加身,還怕你個矬子鬼?
我熱血沖頭,提著長槍,緊走幾步,飛身從屋上跳了下去,舉槍對準了那鬼子官:「小矬子,特么來吧,老子今天陪你玩玩,讓你死也死的心服口服!」
「好!」三麻子邊一瘸一拐地往這兒走,邊朗聲道:「小子,有種!」
聽他這麼一誇,我更加精神抖擻,舉著刺刀就往那鬼子近前一步步靠去。
那鬼子官也瞪眼咬牙,雙手舉著明晃晃的大刀迎面而來。
「呀……」我舉著刺刀一個箭步衝上去,朝著他的胸膛就刺。
鬼子官猛然一個閃身,掄刀向我腦袋劈來。
說實話,都這時候了,我可不想跟他拚命。
眼見那刀泛著寒光倏然而至,我嚇得一哆嗦,拔腿就往後面跑,鬼子官見此,卻不依不饒,舉著刀「咕咚、咕咚」地急起直追。
我昏了,連叫:「三爺,三爺……」
突然「啪」的一聲槍響,我看見三麻子手裡的那隻槍冒出了一股青煙,忙轉頭看那鬼子官,他一個趔趄,搶身撲倒在地,雙腿抽搐了幾下,不動了。
我娘,好險呀!以後再也不敢逞一時之能了,還是命要緊啊。
為了一隻玉鐲,我們橫掃了一個鎮子,那麼接下來要去哪兒?濟南還是德縣?仰或去尋找玲花?
三麻子嘆了口氣,說山東地界上,鬼子的地盤基本都被咱攪了一遍,還敢繼續在這混下去嗎,要去就去個沒日本人的地方,避避風頭再說。
我一愣,問道:「那,咱去重慶嗎?」
三麻子嘴一撇:「山高路遠,千里迢迢的,上次咱都死了好幾個死,還沒夠嗎?」
「那,咱到底要去哪兒?你說個明白!」我急道。
三麻子兩眼一眯,果斷地道:「沂蒙山,找土八路去!」
咦?這可是個絕好的避風港,那兒不但沒日本人,而且土八路對老百姓還很熱情,估計對我們也差不了。
於是,我和三麻子拾掇了東西,又從死鬼子身上撕下了幾個標誌,跨上鬼子的軍用三輪,一路呼嘯著向西南方向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