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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四章最後一戰(17)

  這磨面的營生,原來是那個店夥計干,可那天靈山衛一戰,我們被鬼子打的鬼哭狼嚎,損失慘重,那店夥計經不起『革命』的錘鍊,偷偷跑了。


  現在要迎接大批人馬進山,伙食就要準備充足了,尤其那些饑民,食量大的驚人,不管飽他們,誰特娘的會為你賣命呀。


  於是,我和林山花一邊一個抱著磨棍磨面,瘦子就用籮篩面。


  屋子小,光線也暗淡,加上雨後的天氣也悶,不一會兒我就放了汗,衣服貼在背上黏糊糊的特難受。


  我只好脫了褂子,赤著上身繼續干。


  林山花呢,也熱的夠嗆,衣褲緊粘在身上,溝是溝,坎是坎的,權算沒穿衣服,好在屋裡也沒外人,不尷尬。


  瘦子在一邊篩了幾籮面后,也是熱的不行,就提著籮筐去院子樹底下忙活。


  屋裡只剩下了我和林山花,我膽子就大了起來,邊推,邊貪婪地欣賞著她那豐滿健壯的身體,屁股似兩半倒扣的大西瓜,隨著步子的前行而不停地扭動,轉過一半,又見那葫蘆似的大奶一顛一顛的在衣服里上下抖動,還有那粗壯的腰肢……


  我娘,還讓不讓人幹活了。


  我不由想起了昔日和「閻王婆」推磨的情景,兩個女人相比,「閻王婆」身材顯的臃腫,而林山花卻健壯,更有生命力。


  我暗暗吞了口口水,但不敢放肆,瘦子在外面呢。


  林山花呢,也是邊抱著磨棍用力推行,邊抿嘴眯眼地在我身上來回掃描。


  真是王八瞅烏龜,越看越喜歡。


  倆人擠鼻子弄眼偷喜了一會,她按捺不住了,朝外忘了眼樹底下的瘦子,高聲道:「這風咋這麼大呀,你看看刮進來的土,都把磨盤上的面弄磣了。」


  她說著,丟下磨棍,走到門口嘩啦把門掩上了。


  我暈,這是要重演「閻王婆」的那一幕呀。


  見她壞笑著向我走來,我忙擺手,並下意識地往後躲去。


  林山花一愣,臉色唰地沉了下來,低聲罵道:「美的你,來,我給你擦擦汗……」


  她一把抄起磨棍上的毛巾,就靠了前。


  就在這時,忽聽嘩啦一聲,門開處,瘦子挎著籮筐站在了門口。


  我心猛地一緊,忙低下了頭。


  自古就有做賊心虛,偷人臉紅的傳說,否則當年西門慶和潘金蓮在床上鼓搗也不會聽到武大郎的聲音而嚇的鑽床底了。


  「面篩完了,進來再盛些……」瘦子可能怕突然的不期而至被老婆罵,便咧嘴解釋著,走到磨盤邊用笤帚往籮筐里掃面。


  林山花見他這樣,雖然心裡氣的夠嗆,也瞪眼豎鼻子的,可也沒法發火,就罵道:「別磨嘰,趕緊的,老娘都累出汗來了,你還不溫不火地瞎叨叨。」


  瘦子應著,把籮筐盛滿,看看我倆,又磨嘰起來:「要不,你倆出去風涼會吧,外面涼快。」


  林山花罵道:「出去風涼,你來磨面呀,快滾!」


  瘦子討了個沒趣,挎著籮筐剛磨蹭著挪了兩步,又回頭沖林山花道:「你看你熱的,褂子都浸透了,要不我來幫你推磨,你出去篩會面歇歇吧。」


  話剛落,林山花嗷的一聲撲上去就打,我一看不好,忙伸手想拖住她,不料一把抓空,哧啦一下把她衣襟口子掙開了。


  只見忽閃一下,兩個葫蘆似的雪白的大奶就蹦了出來。


  我娘!這守著瘦子我也不敢再下手了,兩眼一閉,奔上前從後面抱住了她的腰,凌空轉了個圈把她放到了我身後,張著胳膊攔著她,沖瘦子急道:「快走,快走!」


  瘦子見此,忙不迭地朝門口竄去,可剛到了門口,竟有站住了。


  咦,這小子還想挨揍?

  「快走呀!」我後背被林山花猛搡著,踉蹌著張著胳膊向瘦子喊道。


  瘦子猛地轉過身來,氣呼呼地道:「你別充好人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和我媳婦……」


  這一句話把我打了個透心涼,你特娘的咋好壞不分呀,我是偷你的女人,可我不是主動的呀,要怪只能怪你無能,怪你畜生老爹,怪你幫著你娘打她……


  林山花不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潘金蓮也不是個壞女人,壞的只是這個世界,是不公的遭遇把她們逼成這樣的。


  我火了,但面對這個『武大郎』,我沒勇氣也不忍心再欺辱他,只是扭頭不再理他。


  林山花卻不管不顧,既然瘦子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了,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要休了他。今晚就光明正大地跟我睡在一起。


  瘦子一聽又屁了,忙下跪求饒,讓林山花看在多年的夫妻情份上不要拋棄他。


  我們在磨屋裡的鬧騰,驚動了三麻子,他拄著拐杖剛進來,瘦子似見到了救星,轉身一把抱住他的假腿,哭喊著讓司令公判。


  林山花也嚷著要三麻子寫個休書,把瘦子休了。


  三麻子一看這架勢,騰地火了,一腳把瘦子踹倒在地,舉起文明棍就沖我打來:「你特娘的,你欺負誰不好,女人有的是,你咋欺負鐵柱兄弟呢,簡直昏頭了,老子砸死你個兔崽子……」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忙轉身往磨盤后躲,三麻子瘸著條死腿緊攆,林山花急了,上前一把攥住他的文明棍,恨恨地道:「司令,你要為我們做主呀,我要休了他……」


  「司令,千萬別介呀,她從小就是我媳婦……」瘦子也抱著他嚷。


  這特娘的不用磨面了。


  三麻子氣的沖我破口大罵,並安慰瘦子,這事他一定做主,不把這對狗男女治服,他就不當這個司令。


  那咋治我呢,簡單,三麻子讓林山花去灶房做飯,瘦子篩面,我自己磨面,並告訴瘦子,只要我磨的面供不上他篩,就趕緊報告,老子來揍他。


  我娘,這法子黑,石磨磨面,哪能跟的上篩呀,篩子一晃,夠我抱著磨棍跑三圈的。


  可因心虛,我也不敢再犟呀,只好悶頭猛干。


  而瘦子為了報復我,乾脆也不去院子里篩了,直接坐在屋門檻上,張著簸萁猛哆嗦。


  一篩子篩完,就轉頭朝外面喊:「司令,沒有面篩了……」


  三麻子就應聲道:「好,給他再記下一棍!」


  在雙重監視和威逼下,我抱著磨棍一氣轉了不知多少圈,磨出了兩麻袋麥子面,比驢的效率還高,差點累的靈魂出竅,但即使這樣賣命,還是被他們記下了一百多棍。


  死麻子呀,死麻子,你個狗日的咋這麼缺德呀,把老子累死,你還能得著個好嗎?

  我把他祖宗八代咒了個遍,等林山花吆喝著吃飯的時候,我連走路的勁都沒了,一屁股砸在地上,張著口呼呼地直倒喘。


  麻子把我這一頓折騰,也使我明白,他如此作踐我,一是從內心不想讓我跟林山花成夫妻,二是籠絡人心,做出大公無私的表面文章來,以樹立自己的威望。


  用三麻子的話說,不論得罪誰,都不敢得罪伙夫,萬一他起了歹心,往鍋里投一把砒霜,咱特娘的死都不知咋死的。


  傍晚,下山的漢子們陸陸續續地回來了。


  可喜的是,每個人都帶了一群男女來,數了數,竟有二百多人。


  這下熱鬧了,瘦子和林山花早熬了一大鍋玉米糊糊,眾人排著隊急搶,不等最後面的人挨上號,前面打著粥的人早呼嚕著喝完了,緊接著再排隊打飯。


  如是再三,等到天色黑嚴,竟撐死了五個饑民,嚇得其他人也就不敢貪婪了。


  第二天,三麻子讓王小虎和我及林山花帶著人馬就漫山遍野地竄開了,一是練槍法,二是練體力,還有投彈技能。


  王小虎教漢子們打槍,目標是山坡上的一個突兀立著的「驢吊石」,又長又粗,形狀非常惹眼,婦女們見了就捂嘴偷笑。


  而漢子們卻跟見了情敵似的,抱著槍朝著那跟石柱子啪啪猛打,打的石屑亂飛,白點斑駁,坑坑凹凹的,比三麻子的臉還難看。


  林山花帶領女隊練體力,練肉搏。


  我呢,自然就是教漢子們練投彈了。


  上山的饑民們也聽話,只要飯管飽,讓幹啥都行。


  就這樣,我們在山上苦練了五六天,三麻子又要蠢蠢欲動了,他掐指一算,說六月初三,吉星高懸,正是出行開戰的好機會。


  於是,我們早早吃了晚飯,便帶著槍支彈藥,悄悄下了山,向八十多裡外的膠州城進發了。


  三麻子雖然是司令,又老又瘸,但為了表現出身先士卒,同甘共苦的決心,非要堅持自己拄著拐棍走,但硬是被瘦子等幾位親信架上了早已為他做好的滑竿,由兩個大漢抬著,悠哉悠哉地摸著黑一路向膠州晃去。


  路上,在三麻子的吩咐下,我帶著幾個漢子沿路搶了三個村莊里的富戶,劫來了三輛驢車,一輛牛車,讓女子鋼槍隊坐了,在眾漢子的簇擁下,一行人馬用了不到兩個多時辰,便殺到了膠州縣城外圍。


  三麻子從懷裡掏出表瞅了瞅,正好是晚上十二點半。


  借著這吉日良辰,我們要攻城拔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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