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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八章暗殺王大拿(5)

  空手回到桂花家裡天色已經黑了。


  娘倆早已做好了飯在等我呢,見我空手而歸,也不便多問,一起吃了飯,閑聊了一會。


  我因跑了一天,又累又乏,便不知不覺倚在炕頭上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有人在動我,猛睜眼,見桂花已鋪好了被褥,正小心翼翼地跪在我身邊拽我躺正呢。


  她見我猛然醒來,臉色刷地紅了,扎撒著手不知所措。


  我抬頭見屋裡沒有桂花娘的身影,詫異地問道:「嬸呢?」


  桂花低著頭沒應,而我轉頭看向門口,竟發現房門已上了閂,突然明白了她們娘倆的意思。


  我暈,娘倆真把我當自己人了啊,我心裡一熱,但卻不敢造次,因為有更重要的事在等著我,忙問道:「快半夜了吧?」


  桂花紅著臉點了點頭,坐在了炕上。


  半夜,也就是離天亮還有兩三個時辰,而大花瓶說的那個大夏庄離這兒有四五十里地,我不敢錯過這個難得的機會,便起身道:「我,我回旅店睡吧。」


  桂花一愣,抬眼看著我,燈光下,她的眼裡露著楚楚可憐的神情,有懇求,也有悲觀或失望的表情。


  也許在她們娘倆心中,我和桂花成了夫妻之實,心裡才踏實?


  可,我不敢耽擱時間呀,又不能直接說出原因,更不能不做任何解釋拔腿就走。


  只好擁著她親了幾下,說不是不願意留下來,而是怕被胖掌柜的說閑話,云云。


  桂花其實沒主意,這一切安排都是她母親,我哄過了她,剛打開房門,卻發現桂花娘站在門口。


  我暈,她是不是一直在偷聽?


  「嬸……」我心虛地叫了一聲。


  她看著我,鄭重地道:「郭子,天都這麼完了,你回旅店人家能開門嗎,半夜五更地別讓街上巡邏的誤會,桂花已經是你的人了,今晚哪兒都別去了,好嗎,聽嬸的話,有啥事明天再去辦。」


  她的語氣不急不慢,非常平緩中肯。


  我傻了,若擰著頭走吧,肯定會讓娘倆誤會,不定還會引起她們的極大傷悲呢,可若留在這兒吧,那萬一跟大花瓶錯過時間,以後……關鍵還有我的龍種呀,五六年了,他長得啥樣,會不會親近我?還有……


  我心裡亂了,看著桂花娘,我張了張嘴卻最終沒忍心戳她的傷處,只好點頭道:「好,嬸……不,娘,我聽您的。」


  桂花娘一聽我改口了,臉上閃過一絲驚喜,忙道:「好孩子,你們快睡吧,天不早了。」


  說完,伸手把門帶上,接著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向西屋走去。


  現在是走也走不成,住也沒心思住呀。


  我心裡焦躁的不行,轉頭見桂花還低頭坐在炕上,似一個新婚小媳婦,不由暗嘆了一聲,拖鞋上炕,低聲道:「睡吧媳婦。」


  桂花應了一聲,卻沒動,我便吹滅掛在牆壁上的油燈,合衣摟著她躺下。


  桂花依偎在我懷裡,溫順的像只小貓。


  我無心戀她,腦子裡反覆斟酌著怎麼才能悄無聲息地走掉,當然前提是不能傷了她娘倆的心。


  我正在絞盡腦汁地思考著怎麼脫身,忽覺胸膛有溫潤的液體滴下,伸手這才發現桂花偎在我懷裡掉淚。


  「你咋了?」我不解地問道。


  桂花抽泣了一下,哭著問道:「你是不是嫌棄我?」


  我暈,原來她是在想這個呀。


  看來今晚不跟她成夫妻之實,是沒法交代了。


  我暗嘆一聲,暫時拋棄了一切雜念,轉身摟住了她的腰,柔聲道:「你放心媳婦,這輩子你都是我的女人,永遠,明白嗎?」


  「真的?」她驚喜地緊緊抱住了我,可又突然嘆了口氣,道,「可,我配不上呢……」


  又要提那鬧心的事了。


  我恨道:「誰說的!」


  一把抓住她豐滿的屁股,嘴就貼在了她的嘴上,極力親吻起來,她稍一愣,也極力迎合……


  我溫風如水又驚天動地的和她做了一回,她這才心情舒暢地擁著我沉沉睡去。


  而這時,外面也傳來了雞叫聲。


  我暗暗叫苦,輕輕把她光滑柔嫩的胳膊從我胸膛上拿下,起身下了床,拿起鞋子敞開門,閃身溜了出去。


  當我借著夜眼一路急竄了二十多里后,天色也漸漸發了白,遂關閉夜眼,又竄出十幾里,遇到了一個早起拾糞的老頭,問了大夏庄的具體位置,趕到那兒時,太陽剛從東邊的林梢上冒出來。


  大夏庄位於德縣縣城東南,我站在村口高處望去,村子很大,足有一二百戶人家,其中街中心又兩三處青磚瓦舍,那兒應該就是大花瓶的娘家吧。


  我不敢直接在村口傻等,就沿著通往縣城的路往外圍走了約二里多地,在路邊一片樹林子里暫棲下來,靜等大花瓶的身影出現。


  其時,正是早上七八點鐘,村裡外出的人或推著車,或挑著擔或牽著驢的男男女女仨仨倆倆地一路說笑著走遠。


  我不知道大花瓶啥時能到達這兒,便坐在林邊一灌木叢后,仰頭觀察著林梢上的景物。


  溫暖的陽光透過枝葉縫隙灑到林中草地上,斑駁而又溫馨。


  我心潮澎湃,思緒萬千。她肯定會帶著孩子一同來,讓我們父子見一面的,唉,六七年了,現在終於能看到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成績了。


  又想到過了今天,不知啥時還能再見到她們娘倆,更不敢想幾年十幾年後,這個兒子會不會認我。


  我就這麼胡思亂想著,直熬到日上三桿過頭的時候,才遠遠發現遠處小道上出現了一輛裝飾華麗的黃包車影。


  大花瓶來了!

  我激動地差點喊出聲來,忙從林子里跑出來,跺了跺鞋上的泥土,抻了抻衣角,轉身溜達著慢慢向村口走去。


  我不想跟她碰正面,以免被那個黃包車夫看出端倪。而她在車上是老遠能看出我的背影的。


  我心裡咕咚著跳著,低頭彳亍著往前走,漸漸地,後面的腳步聲近了。


  忽聽大花瓶一聲叫:「老李,就停這兒吧,今晚我們娘倆在娘家住下,明天下午你再來接我們……」


  那車夫應了一聲,道:「太太,你挎著這麼重個包袱能拿的動嗎,要不我送你到家門口吧。」


  大花瓶道:「不用,孩子喜歡看向下的雞鴨狗鵝。」


  我聽著後面男女的對話,卻不敢回頭,步子也更慢了。


  黃包車夫可能要迴轉,一個稚嫩的童音叫道:「叔叔,再見!」


  兒子!


  我心裡猛地一顫,差點流出淚來,這孩子,不愧是高幹和知識分子家庭培養出來的龍種,爹我當年和你這麼大的時候還光著屁股,哧溜著鼻涕四處要飯呢。


  這更讓我堅定了不能殺死王大拿的理由,只有那個王八漢奸才有能力給孩子一個極高的平台呀。


  聽著黃包車和車夫腳步聲遠去,我這才猛然回頭,見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正蹦跳著朝前奔來。


  他身穿一間短袖白襯衫,打著棗紅色領結,著一條掛肩的灰藍色方格短褲,白襪子,小黑皮鞋。


  我娘,龍種就是龍種呀,酷斃帥呆還冒煙兒。


  我忙又越過他頭頂,見大花瓶著一身淺色碎花衣褲,挎著一個紫紅色包袱,穿著一雙呢絨黑布鞋,高挑靚麗,氣質翩翩。


  「虎子,叫爸爸!」大花瓶眯眼壞笑著從後面趕了上來。


  我暈,她咋這麼跟孩子說?萬一回家被他傳了舌,豈不……


  我忙朝她使眼色,不要魯莽。


  因為我的本意是,偶然在村口遇到,聊幾句話,看看孩子,然後各走各的。這樣即使被人看見也都不會懷疑別的。


  虎子一愣,仰頭看看我,又回頭望望他媽,一臉懵圈。


  我尷尬地咧嘴道:「虎子,叫叔叔。」


  說著就從兜里摸索大洋,準備當個見面禮。


  不料,大花瓶走上來,鄭重地道:「不,虎子,這是你爸爸,快叫!」


  我娘,我頭皮一麻,你這是咋的了,真想找死嗎,為了這龍種,王大拿沒少折騰虐待你吧,咋又……


  「叫呀!」大花瓶沉著臉,又斥了發懵的虎子一聲。


  虎子怯怯地望著我,突然一咧嘴,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我忙彎腰抱起他連哄,並白了大花瓶一眼,要她別亂說話。


  大花瓶卻一噘嘴,把胳膊上的包袱往我手上一塞,道:「走,咱找個偏僻安靜的地方過日子去!」


  說完,轉身大步朝來路走去。


  啥,啥?我腦袋轟地一炸,一下子懵了。


  她這是啥意思?不會是腦子短路了吧,咋神神叨叨的連說胡話?


  「你……」我抱著孩子愣在那兒,驚訝地叫了一聲。


  她刷地轉過頭來:「怎麼了,不想跟我們娘倆去過安穩日子嗎……」


  她說到這兒,眼圈突然紅了。


  我不敢再猶疑,急步奔了上去,連問咋的了。


  大花瓶卻不再理我,昂著頭大步向前走去,我只好忐忑著緊跟,腦子裡一團亂麻。


  來到前面一岔道口,她直接拐了上去。


  直到這時,我才終於明白,她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要帶我私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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