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鬼屋幽魂(8)
我打開夜眼,先去灶房裡划拉了倆凳子,出來準備去西廂房。
不料,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漆黑的屋裡傳來嘀咕聲。
我陡生好奇,躡手躡腳地湊到門邊,側耳偷聽起來。
「那個老瘸子沒用話勾搭你?」這是二賴子的聲音。
「去你娘的,人家是啥人物,村長呢,還是大英雄,立過很多大功的,能搭理咱?」是賴子媳婦的聲音,顯然,三麻子早在她面前把牛皮吹圓了,要不她也不會這麼說。
「屁,」二賴子聽她這麼誇麻子,似乎有些吃醋了,低聲罵道,「那個老瘸子光吹牛,他老目卡哧眼的能立啥子功……」
賴子媳婦不服氣了,道:「沒立功上級能讓他當村長?你立的不少,還是黨員,這個副村長還是顛著臉皮求的人家的呢。」
這話雖有些刻薄,但也是實話。
二賴子不吭聲了,只聽他媳婦又道:「咱以後要好好巴結他,那老東西有錢呢,咱跟著多吃點喝點,還能當官,多好……」
「你是不是跟他睡了?」二賴子又開口了,不等媳婦回答,又嘆了口氣道,「不過睡了也無所謂,反正也磨不去塊皮,少不了塊肉,隨著他有好處。」
我靠,二賴子,這話竟是從二賴子口裡說出的,把我駭了目瞪口呆。
「我才看不上他呢,老目卡哧眼的,別說做,看著就噁心,哼!」賴子媳婦開始裝比撇清了。
二賴子又吭哧道:「要不,你跟那個小子也行,反正他倆的拿下一個,這樣咱在村裡還吃的開……」
啥,啥?我懵了,二賴子呀二賴子,你狗日的真願意當王八?這特么也太無恥詭異了吧。
我不想再聽,轉身回到屋裡,關上門,把兩個凳子擺到了麻子面前,表面平靜,心裡卻澎湃起來。
賴子媳婦的身材是合我的口味的,皮膚白皙,腿壯腰圓,屁股尤其好。
我想著,竟暗暗吞了口口水。
麻子從那個萬能布包里摸索著抓出一小把硃砂,挨個凳子腿抹了一點,又把凳子面抹了,而後擺到窗台上,這才長舒了口氣,道:「熄燈睡覺。」
我遂把被褥鋪下,也不敢脫衣服,吹滅了掛在牆壁上的燈,挨著麻子躺下了。
因擔心鬼魂再次出現,又惦記著二賴子先前說的話,兩眼睜明,沒半點困意。
三麻子卻漸漸起了鼾聲。
我不敢讓他睡著,他一呼嚕,我就拍他一把,過會再呼嚕再拍。
突然,他嗷的一聲坐了起來,嚇的我猛一哆嗦,以為鬼魂附身了。
「你特娘的,咋老打我?」三麻子憤憤地罵道。
我靠,原來為這個呀,我也乾脆坐起,道:「今晚不是不能睡嗎,萬一……」
「萬一個屁,你不是一直醒著嗎,老子先睡會,等那些東西來了再說。」三麻子說完,仰頭倒下,又進入了夢鄉。
我娘,這橫豎是折騰我呀。
我氣鼓鼓地也躺下,心裡就發了恨,麻子,你不是不讓我動賴子媳婦嗎,好,老子偏要動了,老子的種肯定比你的強壯。老子也肯定比你日搗的她舒服,哼!
我心裡這麼想著,打開夜眼透過窗戶往院子里掃描了一會,見沒半點異樣,耳朵也沒聽到啥動靜,便閉眼假寐起來。
迷迷糊糊中,隱隱聽到一陣悶雷似的聲音籠罩了整個空間。
我猛然驚醒,想起來往外看,動彈不了了。
這,這……
我昏了,頭皮簌簌地一陣發麻,大張著嘴想催三麻子,竟又發不出聲了。
而這時,一陣詭異的笑聲從房間角落裡響了起來,那聲音似乎有一種神秘的力量,震的我整個胸腔都亂顫。
忽然,麻子的呼嚕聲也停了。
完了,完了,他又被鬼魂卡住脖子了,這特娘的忙活一白天還準備要狙擊呢,連動都動不了,咋狙擊?只有等死了。
「你特娘的,跟老子玩邪的?」突然,三麻子罵了起來。
我心裡一陣驚喜,只是不知他在罵誰,因為不是轉頭沖我罵的,難道是在罵「活閻王」兩口子的鬼魂?
「老王八,老子實話告訴你,你就是跑到天邊,躲進耗子洞里,老子也要把你拖出來大卸八塊,煮了喂狗……」麻子底氣十足地罵著。
我這才明白過來,他是在說夢話呀。
心裡更加沮喪起來,正哆嗦著,他忽然轉頭在我耳邊道:「拿凳子,往門口北牆角砸……」
啥?麻子這是故意聲東擊西!
經他這一震,我身子竟又能動彈了。
我悄悄伸手從窗台上抓住一凳子腿,估摸著牆角的方位,剛要發力,突聽一陣嚶嚶的哭聲傳來,那聲音就是從牆角傳來的。
「小崽子,你*的老娘好苦呀,你舒服了,卻把老娘我害死了,至今不能投胎,還憋屈在這地主婆子家裡走不了……」
是那個暗昌的聲音。
我啥也顧不得了,熱血沖頭,忽地坐起,一凳子「嗖」地飛向了牆角。
只聽「咔嚓」一聲爆響,一團火光轟地從牆角竄起,火影中,驚見那暗昌赤著身子,晃著兩個葫蘆似的大奶,抱著熊熊燃燒的長發腦袋,發出了驚天動的凄厲的哭喊聲。
我一下子驚住了,目瞪口呆地看著暗昌在刺眼的火團中霹靂咔嚓被燃燒殆盡,最後火滅影消,周邊竟沒留下半點痕迹。
我恍若夢中,若三麻子不在身邊咒罵著,還以為自己真的是在做夢呢。
「好了,死了一個!」三麻子說了一聲。
我贊,這麼簡單?
沒等我激動半分鐘,三麻子解釋了因由,說那個暗昌只是個小人物,小插曲,在這兒也是個沒有地盤沒有地位的孤魂野鬼,真正的霸主是「活閻王」兩口子。
這麼說,真正的危險還沒來到呀。
我娘,這也太折磨人了。
「睡吧,該來的早晚要來,怕個啥,躲是躲不過去的,該死該活吊朝上!」三麻子說完,仰身躺下了。
我又膽怯地往院子里瞅了瞅,便也躺下。
但經過剛才這一處,我是絕對睡不著了,大睜著兩眼盯著房梁發獃。
其時,應該是夜裡十點多了吧,奇怪的是我們屋裡發生這麼大的動靜,西廂房裡二賴子兩口子卻沒半點反應,難道他倆早死了?還是……
我心裡嘀咕著,下意識地轉頭想瞅瞅廂房那邊,奇異的是,眼前忽然亮了,我說的亮,是在沒打開夜眼的情況下,竟能透過屋牆,清晰地看見院子里的一切,而且還能望見廂房裡的二賴子兩口子。
只見他倆緊緊抱在一起,蒙著被子在索索發抖。
我恍然大悟,他倆不是沒反應,而是被這邊的動靜嚇屁了,只能抱團取暖而毫無起來查看的膽量。
我心裡一陣鄙視,賴子,你還是個啥子黨員呢,就這麼點個膽子?你小子沒當漢奸是因為小鬼子看不上你,否則早被政府一槍爆頭了。
想到這兒,我腦子裡突然又閃出了「大花瓶」母子的身影,心裡一緊,有些躺不住了。
她娘倆也是漢奸婆子,漢奸崽子呀,這整個華北都解放了,她們能逃到哪兒去?人民的力量可是無窮的,你就是藏到耗子窟窿里也能被逮出來,那樣……
我猛地打了個冷顫,心裡更急躁起來,還有玲花,政府是絕不會放任民眾搞迷信的,她那尼姑身份肯定會被改造,然後嫁人……
不能在這瞎呆了,一定要主動出擊,去解救她們,否則,一輩子的痛呀。
腦子裡三心思兩心思,竟不知不覺又迷糊起來。
一陣凄風吹來,隱隱的,房樑上的吊墜著的條條灰塵也晃動起來,我驚訝地發現一個女人貼在樑上,正瞪眼俯視著我。
咦,這人好眼熟呀,光潔的頭髮挽著簪,大臉盤,蒜頭鼻子,大嘴厚唇,還穿著一件綠色綢布褂子,兩個鼓囔囔的大奶在褂子里晃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