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覆滅下的罪惡(4)
只聽「咔」的一聲,一股液體噗地噴到了我的臉上。
顯然,這小子的眼球破了,跟我一樣也成獨眼龍了。
他痛的一哆嗦,啊的一聲剛要掙扎,我咬牙又沖著他的鼻樑又咣咣猛打了兩拳。
隨著咔咔的骨裂聲,他徹底失去了反抗能力,也昏厥過去。
我遂從衣櫃里扯出幾條長圍巾,把他胳膊別到背上捆結識了,這才長舒了口氣,低眼瞅著他血糊糊的面頰和粗壯的身軀。
他應該還不到四十歲,絡腮鬍,寬臉盤,著一身黃呢子軍裝,不過肩上和領口上沒帶標誌,心裡就感到一些不可思議。
那女人那麼瘦小,最多六七十斤重,咋能抗住這傢伙的折騰呀,也許蘿蔔白菜各有所愛吧。石頭底下沒有壓死的蟹子。
我喘了幾口氣,心裡也恢復了平靜,便一手握拳,另一隻手的手指戳向了他的破眼珠。
「噗哧」一下,一股血漿噴出,那傢伙嗷的一聲,身子猛一哆嗦,醒了過來。睜眼看向我,眼裡滿是疑惑和敵意。
「你老實點,死不了,否則,我連你老婆一塊殺掉。」為了迷惑他,我咬牙粗聲威脅道。
他蹙了下眉,眼裡掠過一絲恐懼,嗚嚕道:「你,幹啥的,我太太呢?」
我道:「我不是共軍,你太太在衣櫃里,我只想要錢,明白?」
他哦了一聲,突然一咳嗽,鼻子里的血水又噴出了。
這傢伙體格和毅力就是好,都這樣了,還能挺得住,也不哭鼻子求饒。
「好吧,」他閉眼道,「衣櫃里有個小鐵箱,箱子里有一千多美元,還有幾隻金稞子,還有金鐲子啥的。」
美元?此前我只聽說過,但沒見過,一千美元能頂中國多少錢就更不知道了。
好在小鐵箱子已經捆在我背上了。
我瞪眼道:「小鐵箱我知道,還有呢,放在哪兒?」
他直直地看著我,腦子好像在飛轉,顯然是不想說。
我火了,裝作要起身的樣子,罵道:「不說是吧,那好,老子把你老婆拖出來,先奸后殺,都特么進閻王殿去,看你留著錢有啥用……」
話剛落,這小子就屁了,忙搖頭咕嚕道:「別,別,地板,床底下地板里還有……」
我心一喜,忙又問道:「還有呢?」
他痛苦地抖了下臉皮:「沒了,只這些。」
好了,他的價值利用完了。
我是絕對不敢留活口的,一是他已經看清了我的模樣,二是他的身份肯定不小,留著他只能招來殺身之禍,與其我死,還不如他死呢。
這是三麻子的至理名言。
我眼露凶光,一把卡住他的喉管,他這才意識到我要滅口了,剛要喊,就聽「嘎嘣」一下,喉管碎裂,他瞪眼張嘴地見了閻王。
後來我才知道他的身份,是國軍青島政府鹽業局的副局長,叫王彪。
他老婆叫劉佳玲,是青島市長龔學遂的表妹。
怪不得王彪這麼在乎她呢。
不過,做為政府最肥的鹽業部門,那當官的自然多是巨富了。
我移開大床,用螺絲刀撬開地板,見夾層里鋪了約有半平方大小的一層光洋,足有幾千塊之多,而且還有兩包牛皮紙,打開,是兩捆印著外國老頭頭像的紙幣,猜想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美元了。
我娘,這下發財了。
看著這麼多錢,我激動的手都哆嗦起來。
忙用床單把這才財富包了,緊緊捆到了背上。
好了,只這一次入室,就能讓「大花瓶」母子榮華富貴一輩子了。我安裝假眼球錢也有了。
我心裡澎湃著,起身剛要往外走,一眼瞥到地上的那死屍,心裡又猶豫起來。
發生這麼大的案子,明天會不會一下子炸了?若他們滿城搜捕,萬一……
我腦子飛速旋轉了一會,決定一不做二不休,偽造個現場吧,那樣不但我和賴子媳婦,而且「大花瓶」母子也能平安無事的。
想到這兒,我過去從衣櫃里把那瘦女人提出來,下樓來到院子里放下,又把那男子扛出來,接著回屋把一切可疑痕迹恢復好,抹平。
看看完好如初,沒啥太大的疑點了,就又返回院子里,蹲身開始催詐。
先催女的,雙手並用,不一會兒,她胸脯就有了微弱的起伏,我遂從懷裡摸出一根銀針準備好,接著另一隻手啪的拍向了她的胸口。
她身子猛地一顫,我一針扎向了她的眉心,用巧勁輕輕捻著,待感覺針頭進去約半厘米左右,才鬆開。
接著又對那男的催詐。
約過了七八分鐘,他也『活』了。
看著倆人並排躺在地上,胸口此起彼伏,我感覺很詭異,也有些殘忍。但又一想他倆也絕不是好東西,人反正早死晚死都的死。我只不過是為了救老婆孩子,讓這倆狗男女早死幾年罷了。
人催『活』,接下來就要尋目標了。
這個好說,衚衕口不就有站崗的嗎?這也是我催詐前早定好的。
我躡手躡腳地來到院門口,輕輕拉開門閂,敞開,探頭往衚衕口望去,卻一下子愣了。
那兒,空蕩蕩的,竟沒一個人影。
我娘,這……
我突然明白過來,現在已經過半夜了,站崗的也都困了,尋個旮旯窩起來打盹吧。
我皺眉想了想,從兜里摸出一塊石頭,探身朝著衚衕口就扔去。
黑夜中,石頭挾著一股風聲,嗖地飛了出去,「啪」的擊在衚衕牆角上,濺出一團火星。
「誰,誰……」衚衕口傳來一陣驚喊聲。
我看見兩個身影從一邊閃了出來,抱著長槍往這邊探望。
好了!他倆肯定會膽戰心驚地貓腰往這兒查看。
我轉身回到院子里,沖著那女人的胸口「啪」的拍了一掌,她身子猛地一顫,忽地站了起來。
幾乎與此同時,我揚手朝衚衕里又扔出一塊石頭,另一隻手就抹掉了那詐屍眉心上的銀針。
隨著外面一連串驚喊,那女人仰頭悶吼一聲,拔腿飛一般地就竄出了院門。
外面更亂了,有人大喊:「誰,誰,不許動……打!」
「轟」的一聲槍響,聲音之大,猶如驚雷。
我腦袋轟的一炸,驚訝地瞥見地上的那個男人身子一哆嗦,搖搖晃晃地竟坐了起來。
我娘,他這是半詐屍呀,這種情況下,它第一眼看見的活物就是他最終要追殺的目標,哪怕面前有千軍萬馬阻擋,它也會當作空氣,在它眼裡,那活物就是整個世界。
我昏了,這時既不敢再動它,更不敢移動自己,只有毛骨悚然地又膽戰心驚地硬著頭皮慢慢坐下,然後不露痕迹地一點點躺下,緊閉眼睛,苦逼地等待命運的安排。
這特娘的完了,好不容易搞到這麼多錢,現在死活都是未知數了。
我緊屏住呼吸,聽著身邊那詐屍嗓子眼裡咕嚕咕嚕的響聲,頭皮一陣陣發麻。心臟跳的幾乎要發瘋。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地哭喊聲,不用猜也知道是那女詐屍已經抓到了一個目標。
而衚衕里的聲響也驚動了隔壁住戶和在路口巡邏的國軍,只聽雜亂的腳步聲不絕於耳,有人驚喊,有人狂吼。更有人衝天「啪啪」猛打槍。
完了,這回是真的完了呀,他們這麼鼓搗,只會招來更多的人,而我即使不被身邊這詐屍掐死,也得被蜂擁而至的軍人亂槍打死呀。
我苦逼的幾乎要崩潰了。
而外面的人在嘶吼了一陣后,腳步聲由遠而近。
我心頭猛地一振,要露面了!
「王局長,王局長在家嗎……」幾個聲音亂喊著,舉槍就湧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