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離奇命案(1)
我們逃離那條山谷后,首先乘火車到了黑龍江的佳木斯市,然後又乘坐汽車來到一個偏遠的小縣城,見這兒人煙稀少,又值初冬,冷的瘮人,當然我們的身份也不敢在城裡落腳。
就在車站打聽了幾個拉客的夥計,雇了一輛雪爬犁出縣城往西南走了五六十里,來到了一個叫元寶屯的村子。
這屯子靠近林場,偏僻閉塞,住戶也不多,二三十座院落吧,皆獨門獨院,稀稀拉拉的。
我們為啥來這兒呢,是因三麻子聽說這兒山東老鄉多,屯子里二三十戶,起碼有一半是山東來的,生活來源多以伐木為主。
最重要的是,那個趕爬犁的漢子說這兒有他的一個親戚,且是村長,叫張大福,可以幫著打個招呼幫助我們一下,暫尋個落腳點。當然,麻子也承諾,事成后多給他五毛錢,算作辛苦費。
進了屯子后,那夥計直接把我們送到了一座木屋和用木棍紮成的籬笆院落前,先獨自進去說了,接著領著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出來,說這是他表姐,也就是村長媳婦。
那女人打量了我倆一遍,問了,麻子說在關內呆不下去,逃荒來的。
這理由正當,也不稀奇,便和那夥計帶我們進了屋。聊了幾句,夥計就偷偷把三麻子拉到屋外,要了路費和額外的五毛賞錢,樂顛顛地走了。
村長這家雖然屋裡沒啥擺設,也是一鋪大炕,但乾淨整潔,這說明女主人是個利索人。
後來得知,村長張大福以前當過兵,參加過長春戰役,喜文藝,吹拉彈唱樣樣會,退伍的時候就把當地這姑娘帶回來當了媳婦,兩口子恩愛著呢,美中不足的是他們只有一個女兒,沒兒子。
晚上,張大福從林場回來,他媳婦就一一介紹了,張大福人長的不高,但白淨面皮,也很爽快熱情,便痛快地答應我們留下來,在他家暫住了一宿,管酒管飯的,第二天又把我們送到了屯子里一個烈屬家,算是安定下來。
這烈屬是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姓林,仨兒子全在戰場上犧牲了,而且有一個是在朝鮮戰場死的,而我也曾參加過抗美援朝,一拉呱,就有了共同語言。
其時,已是一九六零年的冬天。
東北很冷,零下二十來度算是暖和天,麻子整日呆在家裡不敢出門。
我則跟著張大福他們去林場伐了個把個月的木頭,時間也就到了農曆冬月底,林場收工發錢,村裡就熱鬧起來,老少爺們天天聚在一塊打牌賭錢,胡吃海喝。
女人呢,也是閑的沒事湊熱鬧,一群婦女也是找上塊打牌吃喝,聊烏七八糟的段子,有光棍就趁機貼了上去,什麼老裡頭跟老王家的媳婦抱一塊親嘴了呀,張家兒子睡了老陳家老婆了,這種事層出不窮,人們聊的也就更熱乎。
把我也聽的也蠢蠢欲動了,老子四十不到,鳥大體壯,相貌堂堂的,標準的山東大漢,說不想女人是假的。
所以每到晚上,睡在熱炕上,就輾轉反側地想心事,一會是玲花,一會是賴子媳婦,一會又是啥林山花,小鵝、「大花瓶」……
總之,越想越睡不著,越睡不著越能翻身,把個三麻子氣的罵了我好幾次,說我擾的他都睡不踏實。
他不罵我還不火呢,若不是你個老畜生把玲花和賴子媳婦全填進去,老子能遭這個罪嗎?
麻子自然也明白我的想法和痛苦,一天中午,趁著老林頭去屯子里大隊部看二人轉的時候,我和三麻子坐在熱炕頭上就閑聊起來。
說是閑聊,其實是這些日子我的悶悶不樂,讓他感覺到了自己對我的虧欠。
「這兩天,我就去跟村長張大福兩口子說說,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女人,給你討房媳婦,省的特娘的整天耷拉著個死臉皮給我看。」麻子仰躺在被褥上,不緊不慢地開了口。
我靠,是你狗日的先對不起我,我拿臉色甩你是輕的,不罵你呵斥你算是面子了。
我心裡有氣,但卻不敢說出口,只盤腿坐在那兒低著頭,支棱著耳朵聽動靜。
「你說,你想找個啥樣的?」麻子問道。
我一昂頭,沒好氣地:「你說我能找啥樣的,眼看快四十歲的人了,只要對方不瘸不瞎不聾不傻就行,到這地步了,咱還有條件挑人家?」
「哦,」麻子嘴角微微露了下笑意,眯眼想了想,道,「你看,張大福他媳婦咋樣?」
啥?我猛地一愣,吃驚地瞪大了眼,緊盯著他:「你……啥意思?」
三麻子卻並不理我,兀自自言自語地:「那娘們雖然比你大兩歲,但人長的白凈,奶大,屁股也肥,身段也好,性格也很開朗……」
麻子呀,麻子,你能不能不瞎出主意?老子可不想再惹是非,去勾搭她?沒門!
我煩躁地道:「你瞎說啥呀,人家兩口子恩恩愛愛的,我能勾搭上她?可別打不著狐狸惹一身騷,到時若被人轟出這兒,看還去哪兒落腳。」
三麻子奇怪地乜了我一眼:「你沒看好她?」
「看好看不好咱都是干饞,有用嗎?」我氣道,「人家對咱有恩,我若去勾搭他媳婦,能對得起張大福嗎?勾搭不成咱完蛋,勾搭成了咱良心過不去,再說這種事沒有不透風的,到時……」
我剛說到這兒,麻子猛然一揮手:「誰說讓你勾搭了,老子是想讓你娶她,明白?」
啥,啥?我娘,麻子這又上瘋魔了?這才安穩下幾天呀,仇也報了,氣也出了,現在還想殺人?這不是找死嗎?說好的安度晚年的,咋又想來這一出?
我忙搖頭,說不行不行,老子即使打一輩子光棍,也不去干那殺頭的買賣了。
麻子見我如此,不由嘆了口氣,說他是真對不起我,連累著我這半輩子沒享著福,所以,就想找個好女人給我,算是補償。
不管他啥理由,我就一句話:寧死不再作孽!
他見我意已決,便不再吭聲,閉目養神,好似在琢磨啥。
我見他這樣,心裡更怕了,這老東西可是說到做到的呀,便一個勁地提醒他千萬別瞎想,咱可再也經不起風雨了,你都這麼大歲數了,啥心事都沒有了,老老實實地享幾年福吧,百年之後我給你養老送終,做一口好棺材,找個好風水地兒埋了,還不行?
不說這個也許麻子還不吭聲,一說埋他,猛地睜開眼坐了起來,沖我道:「啥?你想讓老子死這兒?實話告訴你,老子哪怕再難,也得回到老家去,埋到祖墳里去,明白?」
我靠,這老東西還想回老家?這……
我一時瞪眼張嘴地答不出話了。
麻子見我發愣,遂嘆了口氣,說咱倆闖關東,來時帶著個媳婦,回去也不能只倆光棍呀,所以等你成了親,過兩年看看形勢,好的話咱就再回去。
我忙提醒說咱可是偷跑出來的,而且還拐了賴子媳婦,回去的話,村裡人不追究?一旦追究起來,咱可就是殺頭的罪呀。
麻子說你咋這麼糊塗呢,你老家是沂蒙山,我老家是濟南府,咱為啥要回濰縣小王莊呢,那不是找災嗎?
我暈,麻子不是濰縣胡家窩棚村嗎,咋又一翅膀刮到濟南府去了?
我眨著眼,滿腦袋疑惑。
麻子狡黠地呵呵笑了兩聲,給出四個字成語:狡兔三窟!
說老子出生在濰縣胡家窩棚,但三歲那年,父母和爺爺就帶著他搬到了濟南長青縣的陳家莊了,要不怎麼能和那個黃福貴同門拜師?明白了吧?
唉,麻子,老子跟你混了二十多年,你第一次說出了真相,不對,這次他說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呢,誰特么知道呢?
自我們促膝談心后的第二天,麻子在家就閑不住了,拄著拐杖,吃了飯就出去串門,目標就是張大福家。
而我怕麻子做出糊塗事來受牽連,便刻意不和他同行,也不敢去張大福家,而是跟著老林頭去大隊部聽人說書,看二人轉。
大隊部坐落在屯子中間,有三間大屋,其中兩間是通著的,空間相對其他民居 就顯得很寬大。
說書的是村裡老裡頭,六十多歲,據說曾上過兩年私塾,口才很好,講的《七俠五義》和《楊家將》《岳全傳》啥的都很精彩。
聽眾呢,也多是些老頭和小孩。
老裡頭一般下午說書,而二人轉則多是晚上,且有一對固定的搭檔,都是男的,打情罵俏也就肆無忌憚,偶爾唱到興緻之處,也會拉上個潑辣的女聽眾說笑一番。
聽二人轉的多是老太太和年輕媳婦、大姑娘啥的,當然也有小夥子在一邊看熱鬧,為的是能勾搭個對象。
總之,東北農村的冬天,是休閑娛樂的天堂,談情說愛的最好季節。外面冰天雪地,屋裡暖意融融,這副場景,經久百年不衰,構成了關東特有的風俗文化。
我呢,聽了幾天書,看了幾晚上二人轉,因為沒說話的對象,對這些也不大感興趣,便不願再去,但為了不跟三麻子糾在一起,就又進了賭場。
說是賭場,其實就是一戶人家,一鋪大炕,圍坐五六七個漢子,吆五喝六地玩骰子或推牌九。一天下來,輸贏也就在一二十塊錢之間,大額的也有,但很少,這在那時的農村也是一筆不小的巨款了。
我先是在一戶叫「大炮仗」的漢子家裡圍圈看了一兩天,便在他們的慫恿下入了場,加入了戰陣。
說實話,我對賭博也不太感興趣,但其中的手法卻懂些,畢竟混跡下九流社會幾十年,吃喝嫖賭是不在乎的。
這地方有一個風俗,就是吃喝嫖賭一條龍。
男人坐炕上打牌,屋主女人就會在下面忙活著燒炕添柴,炒肉燉雞。
當然,錢是從賭徒們手上出,這個一塊,那個兩塊的,湊湊就是一頓豐盛的午餐和晚餐。人們雖然家裡都窮,平常連一毛錢都不捨得話,但在賭屋場所里,一旦開戰,錢就不叫錢了,是廢紙,隨便揚。有手氣好的贏了錢,還額外裝大款,包場子請客吃飯,有的賭一冬贏得娶媳婦都花不了。
有贏也就有輸,有的一晚上能輸一頭牛,老花家的母豬剛生了一窩小豬,當夜開場的時候還樂呵呵的說出了正月就能賣出賺多少多少,天亮就被人家連大的帶小的趕走了,成了人家的財產。
更甚者,賭博輸了欠人家的錢,輸贏雙方就會暗地商量,比如跟輸者的老婆偷偷睡一晚頂頂賬,這種事都是秘而不宣的,當然前提是人家的媳婦同意,保證不鬧。否則打死也不敢造次。
也有心眼不正的漢子借打牌的機會跟賭屋女主人勾搭熱乎了,撇下自己的老婆孩子或老公孩子,一起私奔的。
我呢,光棍一根,也有錢,出手闊綽,見過的世面也多,沒幾天就和他們打成了一片。
而我打牌的這家戶主叫吳大棒槌,五十多歲,長的邋邋遢遢,小鼻子蛤蜊眼的,但人很精,也懶,家裡窮,卻好吃喝,之所以愛召集人來家裡打牌,主要是一個冬天的伙食費解決了,賭徒們就把錢出了,且還是大魚大肉的,有吃有喝,不但飽了口福,還樂的個熱鬧。
吳大棒槌老婆四十來歲,長的人高馬大,大臉盤,厚嘴唇,模樣一般,但身材好,隔著厚厚的棉襖,都能看出胸前兩個鼓囔囔的大奶裹的跟兩個大皮球似的,很饞人。
我特么心裡就動了,琢磨著若能跟她勾搭上也算不錯的選擇,一:她家窮,若跟我好上,可以幫她們解決些生活問題(俗稱拉幫套,這在屯子里有好幾戶呢,不稀奇,不見怪,也沒人笑話。)
二:也能解決了我的個人需求,不會再晚上乾熬。
吳大棒槌呢,據說以前也勾搭過村裡一個婦女,但因沒錢補貼人家,吹了。估計這夥計也不會太計較這事。
當然,前提是他媳婦要同意,樂意跟我。
所以,抱著這麼個不可告人的目的,在賭桌上我就格外顯得豪爽,每到快中午或晚上吃飯的時候,不論輸贏,就隨便從腿下抽出張十元大鈔讓他媳婦去買雞買肉,賣酒,燉白菜粉條吃。
一來二去,就贏的了吳大棒槌老婆的好感,又因是小叔子跟嫂子,沒大沒小,玩笑就開的多,眾人得了好處,也就嘻嘻哈哈把我倆往一塊湊合。但只是逗熱鬧,沒人當真。
借著這個機會,有次傍晚我趁著出去上茅廁的時候,見她正彎腰撅腚地在灶前忙活著切菜,就伸手摸了下她的屁股。
冬天穿棉褲,隔著厚,也沒啥手感,就是嘿嘿笑著試探下她的反應,若她不樂意,就會嘻嘻哈哈打我,我也就死了這條心,也不礙啥面子。
但她卻一拐胳膊,低聲道:「幹啥,熊樣,嘻嘻……」
咦!有戲!
我心裡狂跳一下,咧嘴出去方便后回來,見她還在忙活,瞅瞅裡屋視線遮著,就老實不客氣地又猛抓了一下她的屁股。
她沒惱,也沒反抗,只是扭了扭身子,轉頭嬌嗔地白了我一眼,但旋即笑容燦爛羞澀,低頭又忙活開了。
我贊!這是可以上手的前奏呀!
我心裡激動萬分,但不敢在外屋磨嘰,就進了裡屋上了大炕,跟眾鄉親又吆五喝六地戰在了一起。
不一會兒,飯菜做好了,她端著滿滿一大盆熱氣騰騰的豬肉白菜粉條進來了,第一眼就和我碰了個對光,臉色刷地紅了,忙把眼光移到了別處。
我心裡暗喜,生怕別人看出毛蹺,也不再理她。但在其放下盆子往外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瞥了眼她的背影,高大壯實,屁股尤其肥。
我暗暗咽了口口水,和眾人吆喝著吃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