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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章雞飛蛋打(4)

  其時,大約是晚上八點多了,春夏季節晝長夜短,鄉民們勞累了一天,大多吃了飯早早睡下了。


  街上偶爾有一兩個人匆匆過來,也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蹲在柴垛下的凹空處,心裡急呀,不知吳二剛這傢伙啥時能喝完酒回來,萬一他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被吳大棒槌架回來咋辦?那樣我可就苦逼了。即使不被架回,自己一個人回來,我跟他說了他當面答應,明天把請假的事忘了的話,出工當著全屯子的人查問我的去向豈不要炸鍋?


  唉,真特娘的,吳大棒槌早不請他晚不請他,偏偏今晚請,這不故意跟老子做對嗎?還有我自己,也是特娘的倒霉,神神叨叨的就選了明天出行,早知道……


  沒法說了,這,都是命啊,說好聽的叫好事多磨,不好聽就是磕頭磕到了狗屎堆上。


  我蹲在柴垛下不知過了多久,腿都蹲麻了,周邊的幾乎人家屋裡也都熄了燈,吳二剛家的窗戶也黑了。這時候起碼九點多了吧。


  我心裡正焦急著,突見大街東邊影影綽綽地出現了一個胖大的身影。


  咦,這是個啥東西?我心不由緊張好奇起來,人?不可能,屯子里沒這麼胖大的巨人啊,狗熊?

  我腦袋轟的一炸,手就下意識地抓住了腿邊一根棍子,另一隻手又在地上摸索著尋石塊,眼睛卻一眨不敢眨地緊盯著那團黑影的動向。


  石塊摸到了,棍子也握在手上了,東邊的影子也晃悠著漸漸地緊了。


  我這才猛然想起還特么沒開夜眼呢,都是緊張搞的鬼。遂凝神打開夜眼,街上的景物就漸漸清晰起來。


  這一下子就看出了端倪,原來那個胖大的身影是兩個人,一個是民兵連長吳二剛,另一個緊攙著他胳膊的是……吳大棒槌他媳婦!


  我靠!


  這,這……


  吳大棒槌跟吳二剛是一家子,雖然血緣關係很遠了,大棒槌年紀比他大,但論輩分,吳二剛還得叫大棒槌是侄子,侄媳婦攙著叔,有些亂套呀,這若是大白天在街上,會被人說閑話的。


  但這是晚上,夜黑人靜,吳二剛又喝醉了,做為東道主,大棒槌媳婦送他回家也算合理,估計吳大棒槌也在家爛醉如泥了吧。


  我這麼想著,就看著他們歪歪扭扭地走近了吳二剛家院門,心裡急啊,盼著那女人撒手趕緊回去。


  但越盼,兩人卻越黏糊,看那架勢,真要把吳二剛送進屋裡呀。


  真特娘的,老子……


  就在這時,兩人在院門前站住了,我以為大棒槌媳婦要回家了,心裡剛要喜,卻吃驚地發現,兩人竟緊緊抱在了一起,急不可耐地互相啃了起來。


  啥,啥?他倆難道有這種貓膩?不對呀,以前從沒聽說過啊,這……噢,應該是酒後亂性了吧?

  我既激動又錯愕,傻傻地看著他倆越黏越來勁,最後竟互相下了手,下手沒關係,權算我沒看見,可,可倆人動手還不解恨,簇擁著往這邊的柴垛走來。


  這下我昏了,顯然,這對狗男女是要來柴垛下成就好事,那我咋辦?跑?不敢,身子一起就會被他們發現。


  原地呆著?也不行,近了一眼就能看到,那雙方會更驚訝尷尬。不定他們還會以為我藏這兒是出來偷東西的呢。


  這特娘的咋辦?


  就在我猶豫中,兩人已到了柴垛旁,好在他們在柴垛的另一邊,據我有三四米,且有伸出的柴棍遮擋,大晚上的不仔細瞅看不見。


  算了,既然跑不了,乾脆就蹲在這兒苦逼吧,只要我不發出動靜,他倆應該發現不了還有個人藏在這兒。


  接下來,吳二剛和他侄媳婦就搞上了,我也不敢睜眼看呀,只聽見一陣悉悉索索聲和呼哧聲,不到一分鐘,又沒了動靜。


  咦,這是咋回事?我偷偷睜開眼,悄悄往那邊一瞥,見吳大棒槌她媳婦在弓著腰,手抓在柴垛上,褂子被掀到腰部,雪白肥碩的屁股撅著,分外刺眼。


  吳二剛呢,站在她後面好像在系褲腰帶。


  完事了?不會這麼快吧?我正疑惑著,忽聽吳大棒槌媳婦嘀咕道:「廢物,咋幾下就完了?你是不有毛病?」


  聲音里滿是不足和幽怨。


  吳二剛嘟囔道:「沒,沒,不知咋的,我……可能太緊張,喝酒喝大了……」


  這是託辭,喝上酒的人時間會更久,看來他在這方面確實不行吧。


  我就納悶了,我個光棍子稀罕她這樣邋遢的女人也算是飢不擇食,而他有身份有地位有老婆的,咋還……


  噢,我又突然想起,吳二剛媳婦雖然年輕,長的也可以,但人太瘦,穿著衣服的身材也跟根棍似的,確實沒啥女人特徵,不論摸還是做,真的很乏味。也就是說,這小子也喜歡豐滿胖大的女人啊。


  兩人嘀咕了幾句,穿好衣服,吳大棒槌媳婦悻悻地走了。這女人本來懷著一腔熱血來解饞,沒想到……嘿嘿。


  我心裡竟幸災樂禍起來。吳二剛不行,吳大棒槌不行,怪不得那婆娘會死賴著我不放呢。


  吳二剛見她走了,卻沒挪步,又扒拉著衣服好像要方便,這時,我不能不現身了,一是要讓他明白,你們的事老子知道了!二是趁著這機會請假,保證一請一個準,因為他心虛呀。


  於是,就在他撒完尿,系著褲腰帶準備轉身回家的時候,我從柴垛后就鑽了出來。


  「吳哥……」我輕輕地叫了一聲。


  聲音很低,也很小,卻把他驚地「嘚」的一下子,褲子就掉到了腿彎上。


  「誰?」他驚恐地轉頭問了一句。


  「我,哥。」我不敢大聲,也不敢直接過去,站在那兒道,「是郭子,郭德福……」


  這名字是當初來屯子里時,三麻子給我改的,怕的是暴露以前的身份。


  他哦了一聲,也似乎聽出了我的聲音,忙彎腰提褲,不悅地問道:「你在這兒幹啥,一直躲這兒?」


  我說是,不過不是來偷聽的,是來跟你請假,明天想去深山老林子里采點藥草給我三爺調理調理身體。


  他被我撞破*情,本就心虛,這時候我說啥他都會無條件答應的,遂滿口應承了,並討好地叮囑我,老林子里毒蛇狼獸多,一定要小心啥的。


  我謝了,抬步剛要走,他又突然叫住我,道:「郭子,哥我對你咋樣?」


  我知道他是要釘死我了,忙說你對我跟親弟弟似的呀,你放心,今晚的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若透出去,天打雷轟。


  他這才滿意地點了下頭,先說了我和如蘭的事,要我別急,他一定會辦好,另外,上級已經有了話,說再考察他一兩個月後就宣布任命他當村長,到時,哥我會照顧你的,只要你夠義氣,嘴巴夠嚴實。


  我忙又賭咒發誓了一番,倆人才各奔東西。


  回到家裡,三麻子竟奇迹般地還沒睡覺,仰坐在被褥上就著昏暗的燈光翻看他那本已經爛的不像樣的破黃書呢。不知他又在想啥壞主意。


  我心裡興奮呀,一上炕,就神神密密地跟他說了吳二剛和吳大棒槌媳婦的事。


  他小眼唰地一亮,緊盯著我:「有這事?」


  「是呀,咋的了?」我心裡突然緊張起來,忙道,「三爺,你可別出去說呀,要不他會報復咱的,還有,你也別壞他們,咱心裡有數就行。」


  我嘴上說著,心裡又暗暗後悔起來,真不該跟他說這個呀,萬一……


  三麻子嘴一撇:「老子不是破鑼,不過,那胖娘們雖然邋遢些,但那倆大奶……嘿嘿……」


  我靠,他不會也要橫插一杠子吧?

  「你要咋的?」我警惕地問道。


  麻子白了我一眼:「我還能咋的,老子也是男人,貓再老也饞腥,明白?」


  啥?我一下子愣住了,忙說她可是未來村長的相好的呀,你不要命了?


  麻子不屑地說那她還是你相好的呢,個破爛女人,只要她願意,不吃白不吃,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對這種無賴,我是真無語了,懶得再跟他叨叨,沒好氣地躺下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來做了飯,催著麻子起來吃了,看看天色,還剛剛透明。


  第三天我尋了個繩子,找了把砍柴刀,到望望屯子各家各戶的屋頂煙囪上還冒著炊煙,便出門繞了一個大圈,來到了距離村口小路一里多遠的一片樹林子里貓了下來,靜等如蘭的身影出現。


  其時,太陽已從東邊出來了,晨曦撒在樹頂的葉子上,泛著晶瑩的光亮。不知名的鳥兒鳴著歡快的歌聲在林子里此起彼伏,跟比賽似的。


  這時間點應該有六點多了吧,村民也都上工去了。


  我蹲在林子里一灌木叢后,心情既激動又忐忑,生怕如蘭突然有事不來。


  但這個擔心不一會兒就被打破,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在山溝村口就出現了一個頭戴綠圍巾,身穿素布碎花褂子和藍褲子的女人身影。


  不用細瞅,單看那走路姿勢就知道是如蘭。


  我心裡一陣狂跳,忙從灌木後站起來,低頭抻了抻衣角,瞅瞅路上沒人,便慢慢地溜達到林子邊,望著她的身影走近,迎了上去。


  「來了……」我咧嘴眯眼地笑望著她。


  她下意識地回頭望望,也笑道:「你這麼早呀?」


  「也不早,嘿嘿……」我撓著頭,等她走近,並肩往前走去。


  「咱今天去哪兒?」她不看我,而是警惕地撇著四周,生怕被人望見。


  我道:「北山,那兒僻靜,野菜也多。」


  她點了下頭,兩人的步子快了起來,往前走了約有百十米,見有條通往北側的狹窄山道,就轉身匆匆拐了進去。


  春夏之交,樹木雜草茂密,這大山裡只要不在高聳廣闊的空地上,遠處的人是絕對望不見的。


  我倆一前一後往山裡走了一段路,回頭望望,一片鬱鬱蔥蔥,四周也密不透風,只有太陽掛在東山上。


  好了,這兒不用擔心被人看見了。


  我停下腳步,等她走近,便伸手抓住她的熱乎乎的小手,沿著崎嶇不平,幾乎沒路的山道繼續往前走去。


  我的目標是離開屯子越遠越好,最好出去七八里,尋個渺無人煙的林子里歡歡快快地呆上它大半天,等太陽偏西再回去。


  她自然也有這個打算,所以倆人並不廢話,一路呼哧著硬往前面鑽。


  路坎坷,人也累呀,走了約一二里地,她就呼哧著出汗了。


  我遂把腰上的柴刀抽下來拿在手裡,弓腰背上她,繼續前行。走了百十米,她心痛了,小聲道:「你能行嗎,我快下來吧,別累著你……」


  她這一說,我反而更有勁了,大咧咧地道:「切,你才多重呀,以前我們去據點打鬼子,搶了幾麻袋糧食,別人都抬著,我硬是自己發肩上扛著,翻山越嶺地二十多里地,一口氣沒喘就到家了。」


  「真的?可別吹牛!」她趴在我背上,雙臂摟著我的脖子,嘻嘻笑道,「你說我比麻袋重不?」


  我呵呵笑道:「一麻袋大米是一百八十斤,你才剛剛過百,還頂不上半麻袋呢。」


  她突然輕捶了我一下,嬌嗔地道:「你瞎說啥,有這麼比喻的嗎,我是人,咋能跟糧食比?」


  暈,是你先比喻的呀,女人撒氣嬌來可是不講理的。


  我忙嘿嘿告饒,說再也不敢了,別說大米,就是給我一麻袋金條,我也不要了,只要你。


  她問真的?我遂賭咒發誓,說這一輩子不會再離開你,不欺負你,別人若敢欺負,我就跟他們拚命,云云。


  反正就是順口胡亂說些女人愛聽的話,這些都是幾十年來積攢下來的經驗套話。


  她聽了,連連點頭,說其實你人不錯,我早看好你,要不也不會把大福的表妹說給你,誰知你竟沒看中,唉,可能是咱倆這輩子真有緣分吧。要不我咋會跟著大福跑出幾百里路來這山溝溝呢,你咋會從山東不遠千里地來這兒了呢,而且介紹對象你也不願意,仔細想想,冥冥之中真是老天爺在天上扯紅線呢。


  倆人越說越投機,越熱乎,不知不覺,我背上就出了汗,她的胸脯緊貼著,軟鼓囊地,撩的我心裡痒痒的,手就把這她的屁股不老實起來。


  她腿一掙,道:「幹啥呢,老實點。」


  我腦子一閃,壞道:「背著太熱了,我抱著你走會。」


  「那我下來跟你走會,不用抱,那樣更累……」她說著身子就要往下出溜。


  我連說不累,哪能讓她脫逃?

  胳膊往後一挽,就摟住了她的腰,另一隻胳膊抱住她的腿,一個轉身,就凌空把她橫抱在了懷裡。


  她沒料到我伸手這麼敏捷有力,驚叫著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睜眼一看,我正低頭沖她壞笑呢,遂又羞又氣地道:「嚇死我了,以為你要把我扔了呢。」


  「扔我自己也捨不得扔了你呀,寶貝!」我嘻嘻笑著,低頭就堵住了她的嘴。


  她嚶的一下剛要掙開,卻被我緊緊抱住動彈不得,只好閉眼任我肆意起來。


  這吻,因汗水津漬,咸,但又甜蜜。


  沒幾下,她就妥協了,張開嘴唇迎合起來,她的舌頭是那樣靈活甜美,嘴唇是那樣……


  我特娘的光顧著親了,步子也沒停,低頭也看不見路,腳下猛然一滑,一頭就往前撲去。


  幾乎身子前撲的瞬間,我一個屁股敦,緊急坐了下去。只聽「咔嚓」一聲響,屁股竟把腳下的一根擀麵杖粗細的灌木枝條坐折了,一陣劇痛瞬間傳遍全身,但我暗暗僥倖,幸虧我反應的快,要不一下子撲出去,非把她壓扁不可。


  還好,她倒在我身上,沒傷著半根毫毛,只受了點驚嚇。


  「咋的了,咋的了……」她驚慌中急問道。


  我強忍著痛疼,咬牙道:「沒事,滑了一腳,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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