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生下來吧

  「不會的！」他回答，只是臂彎突然抱的她更緊了些。嘴上是這麼說，天知道，他也很擔心雪兒的安慰……


  「怎麼還不睡？」


  「我想等你回來……我害怕雪兒出事情……」


  此刻，他的心情也是五味雜陳，百感交集。如果雪兒真的出個什麼意外，他……


  「傻瓜……去睡吧……」


  「我睡不著！」夜熙涵搖搖頭。這一天，她都心神慌亂的。她好擔心雪兒出個什麼事情，那樣她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雪兒之所以那樣，她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別亂想……」


  「求你了，不要打掉雪兒的孩子……」她抬眸，眼眸上騰出一層水霧。她也同樣是個母親，她能體會到雪兒的痛苦。打掉孩子，多麼殘忍的事情……


  「……」他沒有作答，心裡卻是猶豫了，如果，雪兒真的沒事兒，他想他不會再逼她了。他對她有愧……再去傷害雪兒，連他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別多想了，我會找到她的！」在她額上憐惜的吻了吻。他輕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去睡覺。


  手機猝然響起一道焦急的鈴音……


  慕凌天放開懷裡的小女人，快速的接起電話。


  「在哪發現過？」他緊張的開口，眼眸透著一絲焦慮。


  「恩，我知道了！你們先去找……我馬上就到……」


  掛掉電話，慕凌天轉身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雪兒有消息了嗎？」她想開口去詢問，卻是看不到他的身影了，望著空落落的走廊，心，為什麼這麼不舒服呢？


  有些淡淡的失落，又像是淡淡的傷心！


  夜晚，已是凌晨三點，天空剛剛下過雨，空氣里混合著一種泥土味兒。慕凌天驅車在路上焦急的尋找著，車在一處拐彎處停了下來。看著不遠處蜷縮在黑暗裡發抖的身影，他緊緊的注視著那裡……


  車燈打了上去，他這次看清了那張蒼白狼狽的臉。


  是雪兒……


  看著坐在冰涼地面上發獃的雪兒，她全身都濕透了，頭髮還滴落著水珠，心，沒來由更加的愧疚。


  呼吸一窒，他重重的踩下油門，推門走下……


  夏雪感覺到腳步聲，埋在膝蓋里的小臉緩緩的抬起，纖弱的身子動了一下，眼淚柔弱的說掉就掉，她緊咬著唇顫抖著聲音，「姐夫……」


  看著這樣脆弱的雪兒，他眸子一緊，心頭情緒變得異常複雜。有那麼一瞬間，他將雪兒看成了夏寒。如果，不是這一聲『姐夫』，他當真是以為他的寒兒回來了。記憶里，他第一次遇到夏寒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幅情景，只是，那會兒的寒兒卻是堅強的，即使再狼狽再脆弱也不曾掉下一滴眼淚。


  「嗚嗚……姐夫……真的是你嗎？」夏雪的淚水掉落的更加洶湧，樣子看起來楚楚可憐。她踉蹌的站起身，雙臂張開，緊緊抱住了慕凌天，「姐夫……雪兒知道錯了……雪兒真的知道錯了……姐夫，你不要拋棄雪兒……好不好……只要你別不不要我……孩子，我……會……打掉的……」含著眼淚，她幾乎是顫抖著嗓音開口。


  「……」心緒一緊，看看他都做了些什麼？雪兒還這麼小，他對她做的這些事情，卻是禽獸不如。


  「姐夫，是雪兒的錯，是雪兒任性了……是雪兒不應該去喜歡姐夫的……是雪兒……嗚嗚……」說到最後話語變成了低低的啜泣。「雪兒，真的不是故意的……」


  感受著懷裡不斷顫動的肩膀，心底最深處某根弦被觸動了。他猶豫了半秒，「孩子……留下來吧……」


  「真……真的嗎？」


  「真的……」這種事情對雪兒確實不公平。


  堅定的兩個字，讓埋在臂彎里的這張臉揚起了一記陰毒的笑。踐人，咱們走著瞧……


  「姐夫，你生雪兒氣嗎？我對熙涵姐姐說了那些過分的話……」


  「傻姑娘，這些是姐夫的錯，不能怪你……」


  這一夜，夜熙涵的心情很抑鬱，她坐在床上看著牆上的掛鐘發獃，已經臨近四點了，不知道找到雪兒了沒？


  一夜未睡，直到翌日清晨，清脆的門鈴響了……同時也將發獃一夜的夜熙涵驚醒過來。


  是他回來了嗎？


  她趕緊上前去開門，門一開，看著慕凌天將雪兒打橫抱著，而雪兒則是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手臂卻環抱住他的脖子，雪兒那樣嬌小的靠在他的胸口，這樣的畫面讓她著實愣了一下，不過也是一瞬間，看到他們都沒事，她的心也鬆了松，「雪兒，她沒事吧？」


  「恩，沒事……我先送她去房間……一會兒回來……」


  許是他們的聲音將睡夢中的夏雪擾醒，她睜開眼。


  「姐夫，熙涵姐姐……」


  轉而夏雪垂下眼，眸光略帶憂傷。「熙涵姐姐，對不起，雪兒知道錯了……你原諒雪兒好不好？」


  她自責的樣子看上去很是楚楚可憐。


  她突然的道歉讓夜熙涵有些錯愕。她從來就沒把那些事情放在心上……而雪兒之所以會那樣，確實也與她脫不了干係。


  「熙涵姐姐，我說的都是氣話……雪兒還小，不懂事，熙涵姐姐，你別和我計較……」夏雪一臉無害的表情。


  「雪兒，我沒有生氣……」


  「真的嗎？熙涵姐姐，你真的肯原諒我？」


  「恩……」夜熙涵點點頭。


  「熙涵姐姐你人真好，難怪姐夫喜歡你，這下雪兒就放心了……」轉而，夏雪又扯出一個甜甜的笑容，「熙涵姐姐，謝謝你和姐夫……以後，我都不會再胡鬧了……還有，熙涵姐姐……姐夫和你都是雪兒最親最親的『親人』……你是姐夫，你是姐姐……我是你們的妹妹……」


  因為這句話，慕凌天和夜熙涵的身體同時怔了一下……兩人對視了一眼，思緒卻是亂了些許。雪兒的意思，他們豈能不懂，她認可了他們？

  「姐夫，你可不許欺負我的熙涵姐姐哦……不然，我要你好看……」夏雪調皮一笑，心底卻是閃過一絲陰鷙。


  從浴室里出來，他跨步上前從身後環抱上她……將頭靠在她的肩上。


  「在想什麼？」


  「你……你洗完了？」夜熙涵回過神，身體被他的臂彎緊緊的擁著。


  「恩……小yao精，剛剛想什麼想的這麼入神？」


  「……」她是在想剛才雪兒說的那些話。她都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許是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慕凌天輕笑，「呵呵……是不是還在想雪兒剛才的那些話？」


  「恩……」既然他猜出來了，夜熙涵也就誠實的點點頭，她問的小心翼翼，「雪兒，真的接受我們了嗎？」


  「你說呢？」他寵溺的點點她的鼻子。


  「我好怕……」她抬眸，凝望著他的眼眸。


  「小yao精，在怕什麼？」


  「我怕我在做夢？」


  「那讓我掐掐你，就知道是不是在做夢了？」


  「恩……」夜熙涵認真的點頭，閉上眼，讓他動手掐自己。。


  見許久沒動靜，夜熙涵又睜開眼眸。


  「小笨蛋，你還真的打算讓我掐？」


  「我覺得自己在做夢……你把我掐醒，好不好？」她眨了眨眼眸，紛嫩的小臉上透著認真的表情。


  「小yao精，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很勾人？」他邪挑眉峰，這樣的表情，分明就是在邀請他……讓他怎麼捨得下手去掐她？『疼』她還來不及……


  「你……我在和你說正經事情呢？」


  「我很正經的在回答你！」他回答的一本正經，氣息曖昧極了。此刻，真的很想壓倒她，狠狠的蹂躪一番。


  「雪兒，真的……真的……」


  「都是真的！」雪兒那一番話，讓他也有些驚訝……不過，雪兒這樣，卻是讓他些許安慰。雪兒能夠釋懷，看來她真的長大了！


  「她真的願意把我當做親姐姐？」


  「真的！」


  「她……」


  「小yao精，你沒在做夢，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我好開心……」她突然眼眸一潤，眼睛紅紅的。


  「開心還哭？」


  「我高興的……」她真的很激動……大腦又很亂……很開心，又有很多憋在心裡的事情……雪兒接受他們，那他呢……他對雪兒到底是……


  她抬眸，「你和雪兒……」


  這是她心中壓抑了很久的話，她好想知道，他和雪兒……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是不是喜歡雪兒？那喜歡雪兒，為何還和她在一起，如果不喜歡雪兒，那麼她為何能從他的眼裡看出愛？那……他們怎麼還有了孩子？

  好亂啊……


  真的是太亂了……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很多很多事情！


  只是，他會告訴自己嗎？


  慕凌天凝望著她，頓了許久，「小yao精……很亂，是嗎？」


  「……」她默認，手指緊了緊。


  「那有心理準備聽我講？」


  「……」她點頭，心臟緊懸一室。突然很想退縮，害怕聽這些，可是，她不容許自己有這種膽怯的心裡。


  「乖，先讓我靠會兒，我很累……」找了雪兒一晚上，又帶她去醫院檢查完，確實很疲憊……


  他微閉上眼，許久，他才開口。


  「從哪裡開始呢……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這些……」很簡單，解釋起來又感覺很複雜。


  「我一直都把雪兒當做妹妹……她肚子里的孩子……小yao精，你知道嗎？把你趕走了，我天天都會去喝悶酒……那晚，我把她當成了你……我也很納悶，怎麼就發生了那糊塗的一夜……我的身體應該只對你有反應才對？要怪就怪我中了你的毒……」


  「……」耳邊是他的氣息，她的心臟抽動了一下。這麼說，他把雪兒當成了她，才……


  「小yao精，是不是以為我愛的人是雪兒？」


  「你有沒有想過，既然，我愛的人是她，為何還要將你留在身邊？是因為迷戀你的身體？」


  「……」她也很想知道這是為什麼？不愛她，為何要留她在身邊。是因為她的身體可以滿足他嗎？


  「小yao精，你還不了解男人……如果是自己真心愛的女人，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可能背著自己的女人去找其他的女人，即使是再漂亮的女人脫光衣服站在面前……也絲毫提不起半點興趣……男人看待愛情一點都不比你們女人差……同樣的專一……」


  蝶翼般的睫毛輕顫著，他說這麼多是在告訴她，他愛的人並不是雪兒嗎？那愛她嗎？


  「如果一個男人背離了自己的女人，這隻能說明他並不愛這個女人！」


  「你……你愛我嗎？」期待的目光迎著他，她的身體綳的很緊。


  「小yao精，我現在還不敢肯定是否愛你，但是，我肯定一點，我喜歡你……」愛，他確實還不肯定，可是，喜歡她這一點，他不得不承認。無論是身與心，小yao精是他最滿意的一個。


  眸光有一些淡淡的憂傷，她垂下眸……他真的不愛自己……


  轉而，她又安慰自己，他說了喜歡她……


  她不可以傷心，他還是喜歡自己的！

  「小yao精，你肯定也在苦惱雪兒為什麼叫我姐夫？」


  「恩……」


  「我並不喜歡雪兒，之所以對雪兒好，是因為她是夏寒的妹妹……」他開口，隨即將她整個身體抱在懷裡，緊鎖著她的小臉，「而夏寒……是我愛的女人……」


  「……」心，很痛……


  夏寒？


  他愛的女人？

  他說他愛的女人？

  他那樣堅定的眼眸，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


  她好想逃避，怎麼辦？她不想聽下去了……


  好殘忍的一個結果……她承受不了。


  「我……我去收拾……你渴嗎？我去給你倒水……」她說的語無倫次。想要起身離開……


  看出了她眼眸中那絲憂傷，他有些心疼。「不準逃……」


  「你快點去忙事情吧……不然要遲到了……」她慌亂的別過眼眸，真的好害怕他再繼續說下去。


  慕凌天知道她害怕什麼，可是，他今天必須要將這些事情說清楚，既然想要和她有一個開始，那麼，這些事情是遲早都得面對的。他虎口掰正她的小臉，「小yao精，聽我說完，不準逃……」


  「這個故事說起來很長……長到不知道從哪裡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