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二章 張顯庸
沒錯,就是沒用,這就是朱由校眼中的道教形象,說起來在本國赫赫有名,但拿到國際上去,有一點影響力么?
世界第一大教的基督教,聖戰令人神往,第二大教伊斯蘭教,威名赫赫,第三大教的佛教,在哲學領域研究精深,影響深遠。
道教有什麼呢?沒一點拿得出手的東西,只會窩裡橫,藉助當權者的傾向,來擴散影響,一旦失去上層的支持,立刻打回原形,起不到半點作用。
相比中國另一個大教派,佛教,雖然朱由校也不喜歡,但不得不承認,他們在教義方面,做的確實很好。既有滿足底層平面的因果報應說,也有給百姓希望的宿世輪迴說,讓百姓們不要怨懟生活,給予他們精神上的安慰。
人事痛苦,越是經歷久了,越能感到種種無奈,而佛教很好的給人精神慰藉,讓人心靈平靜。只是,中國的宗教缺乏管理,上層讓其散漫自流,所以最後才變成種種毒瘤。
相形之下,道教的作用就顯得太平庸了,強調得道成仙,當世修行,但卻又沒有一點真功夫,行走江湖全都靠騙術、魔術,其教義種種,都成笑話。
不過,他的感官如此,但真要讓他選擇一派扶持的話,他還是會選擇道教,對方是本土,他本身親近,而且強調當世的行為,更容易改造的和他自己的主張想接近,其得道成仙雖然是個笑話,但其中奮發向上的精神卻值得採納。
只要改造的好,道教當成為他打造盛世的一大助力。
當然,這些只是他心底的想法,任何人都沒有透露。本來朱由校是想等自己這邊開始大改造了,等道教的元老們找上了,沒想到的是,對方來的這麼早。
不過,不能這麼輕易的接納,要殺殺他們的威風。本著這樣的打算,朱由校根本不理會對方的喊叫,冷冷的注視著。
皇帝沒有任何命令,李陶他們根本不會停下手上的動作,道人被數十桿火槍圍住,根本不敢動彈,只能任由他們欺身而近,被粗大的繩索綁住。
綁住之後,兩個衛兵抓著道人的胳膊,就往下拖,這下,老道士是真的慌了神了,他剛才雖然不太確定,但從最初的懵逼狀態恢復過來后,明白皇帝這是想給他個下馬威,找回偷聽的茬,是以他只是喊著誤會,並沒自報家門,顯然是等著皇帝後續的劇本。
「你是何人,敢叫喊誤會?」
可惜的是,劇本再次出乎他的預料,他竟然真的被人拖了下去。像一條待宰牛羊一般,被人捆綁著拖了下去。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真是誤會啊,老道不是姦細,老道是龍虎山的掌教張顯庸。」道人顫抖著語調,放聲大喊。他怕現在不喊,等下真的就沒機會了,會被人直接拖下去打死。
道人用力掙扎著,想要脫離現在這種被人如物品般拖拽的羞恥狀態,怎麼說他也是好幾十歲的堂堂掌教真人,怎麼能這樣令人羞辱呢。激烈的掙扎,讓腳上上好的千層底布鞋都踢開了,然後他還是沒有起身,反而因為劇烈的動作,狠狠的挨了一記槍托。
「不準亂動,陛下有令,你若有逃脫之舉,立刻擊斃。」衛兵高喊道,手中槍托高舉,看其架勢,若是張顯庸再有掙扎的舉動,他立馬再來一下狠的。
張顯庸不敢動了,剛才的痛徹心扉的槍托令他記憶深刻,短時間內不想再挨第二下。無奈之下,他只能閉上眼睛,對目前自己羞恥的狀態視而不見。
張顯庸其實很早就來到京師了,只是他一直沒有推測出天象變化的好壞,雖然他能肯定,天象是由新登基的皇帝引起的,但時好時壞,到底走向何方,那就不得而知了。直到寧遠之戰後,他再次夜觀天象,發現紫薇星大盛,其星光耀眼燦爛,橫壓諸多星辰。
如此耀眼之現象,讓他遲疑了很久才能肯定,接下來將是一個大興之盛世,這樣的天象,他只在山中的典籍中看到,而其中,能與如今稍微相提並論的,只有大唐時期星象的一些描述。
確定了盛世即將來臨,張顯庸很興奮,只要他抓住機會,龍虎山定將再次大興啊!而最好的靠山,無疑是當今皇上。
只是,自遼東回來之後,皇帝就沒怎麼出門,直到這次,蹲守很久的張顯庸才抓住機會,跟了上來。只是沒想到,自己因為聽到長生二字,稍稍動了下,就被皇帝給發現了。
哪怕到現在,張顯庸也依然為天子精神的武功所驚嘆,如此的年輕,竟然能達到這個境界,若是入我教門,不知道有多大的成就呢。
「看樣子,陛下快到內勁巔峰了,可以修那門功法了,若真能讓陛下專修我道門功法,龍虎山大興,那還用說么?」閉目的張顯庸興奮的想到,心中的小算盤打的噼里啪啦響。
「好了,徐愛卿,我們繼續議事。」看著人將那自稱張顯庸的道人拖下去后,朱由校轉過身,對匆忙趕下來的內府令說道。
「陛下,那道人…..」徐光啟有些猶豫,但還是咬牙說道,「那道人我見過,確實是龍虎山掌教張顯庸。」
「朕知道。」朱由校平淡的回到。
「陛下知道?」徐光啟驚訝的反問道。
「他剛才不是自我介紹了么,在朕面前,諒他也不敢說謊。」朱由校氣勢勃然的說道,語氣中充滿了自信。
「那怎還如此…….」徐光啟驚疑不定的問道,既然知道,為什麼還這麼處理,後面的話他沒說出來,但朱由校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朕承天啟命,為億萬黎庶之主,所說之言論,豈是他想聽就聽的。」朱由校傲然道。
徐光啟沉默了,他再一次感受到了當今天子的帝王之威,赫赫威勢,惶惶天命,令他這樣的老臣也心中震驚。
他有種預感,當今天子必然會成為一個偉大的皇帝,就是不知道,如此重的權威之下,身後名是好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