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欲展身手化修羅
身為修行者，徐長卿的記憶力、理解力非常強大，基本上說一遍就能牢記，花一點點時間就能活學活用。
吳勉並不知道真相，他只以為是謝春華記憶丟失並不嚴重，稍微一提點，就都想起來了。
他還為好兄弟恢復的這麼快而感到欣慰，畢竟這都是保命的手藝，未來能不能存活，很大程度取決於這些技藝運用的是否嫻熟。
抓緊時間熟悉業務，午飯都只是隨便的啃了幾口乾糧。
下午14時，隊伍集合開拔，在那之前，徐長卿匆匆見了謝春悅一面。
這是他刻意安排的，總是無情掩有情，真正的謝春華已死，他繼承了這軀殼，繼續談親情長久太重太空，不如為其鋪條路，並留下個美好的背影做人生回憶。
小丫頭哇哇大哭，徐長卿則表現的很冷硬，寥寥三言兩語，只是要求對方好好的，並說只有這樣，當他再與之相見時，才會開心。
離別的一幕總是賺人淚水，也不單單發生在謝春華、謝春悅兄妹身上，象隊長卡林，告別的則是頭髮花白的父母和拉著兒子，挺著大肚子的妻子。
他自己也是為了妻兒老小，參與這種基本十死無生的絕命任務。
兒子、丈夫、兄長，每位戰士背後，都是一個家庭，都是幾個人的牽腸掛肚。而這些情感糾葛，隨著集結號，都被強行割裂、收起，取而代之的是肅殺的軍隊紀律，點名報號，戎裝出發。
仍舊是通過隧道運送兵力，不過這次隊伍要龐大的多，39機動大隊幾乎是全員都頂了上去。
軍隊最大的特定就是規矩重，紀律無處不在。
行軍紀律的重要一條就是嚴禁說三道四，交頭接耳。
幾乎每個士兵，多所知有限，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打仗，不知道戰場是個什麼情況，他們需要做的，就是聽從命令，軍官說開槍，對面不管是什麼，都要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這就是一直以來被灌輸的主要思想。
徐長卿象許多同伴一樣，雙手拄著槍，闔眼假寐。
只不過他暗地裡做的事，卻遠不是其他人所能想象的。
這種需要所謂靈力天賦才能驅動的動力裝甲，其實不是什麼好貨。
脊椎蟲與使用者的神經接駁，使動力裝甲成為外掛器官，如臂使指。
這是官方說法。
實際的問題在於這種接駁需要觸媒，而這種觸媒是以脊椎蟲的分泌物為主要成分的化學調和劑，就是它在不斷侵蝕人體。
徐長卿不曉得是否有人發現了其巨大的負面作用，他是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在自己身上發生的。
想要改變，其實並不難，將脊椎蟲乃至整個甲胄，祭煉成法器便可以了。
就本質而言，這是靈魂向的『向我看齊』的統合過程，藍紫色的細碎電流在甲胄內部的細胞間遊走，無數的生滅發生著，一場微觀世界的超級戰役，每秒陣亡細胞都過億。
在絕強力量的支配下，征服軍以摧枯拉朽的姿勢橫掃各核心戰場，隨即象周邊輻射。
沒有和諧共存，只有一個聲音，一個意志，一個願景！
而後，類幾丁質的外殼緻密化……
「報告！」
卡林看了一眼徐長卿，「說。」
「我的動力系統似乎有問題，能量指數在不斷下滑。」
「整備士！」
有整備士過來幫忙檢查，原因未明，但燃料損耗確實嚴重，基本上都見底了。
燃料包是重要的補給物資，整備士挑了個新的給徐長卿換上。
結果每三分鐘，又見底了。
一連換了三個都是這樣。整備士被搞的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卡林也看的煩了。「到底怎麼回事？裝甲有問題？」
整備士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動力裝甲是生物力驅動，結構堪稱簡單，真不需要費力挨個檢查零部件，一貫都問題少，除非……
「咦？隊長你快看。」
結果周圍的人都被吸引，就見徐長卿的甲胄上，竟然長出一些短粗的刺，這使得原本平滑的甲殼，看起來凹凸不平，但就整體而言，卻多了幾分難得的猙獰意味。
「突變！」卡林心中這樣吶喊。
而其他人則多是一臉驚訝羨慕。
「修羅戰甲，這小子運氣真好！」
傳聞，這種生物戰甲有一定概率在使用過程中進化，結果就是誕生修羅戰甲，其威能由此獲得全面提升。
卡林卻通過特殊途徑，知道一些這方面不為人知的秘密。
幾乎所有修羅戰甲的誕生，都會伴隨著魔染。
魔染，說白了就是脊椎蟲侵蝕人的中樞神經系統到一定程度，影響了思維意識，那樣的人，嚴格的說已經不能算人了。
謝春華小死了一回，醫院對其進行了全面檢查，若是已魔染，應該早就暴露了。可導致謝春華重傷的，恰恰是魔魂衝擊，這點讓他耿耿於懷。
「醫務官，幫他檢查虹膜、脈搏。」他下令。
醫務官出列上前，利落檢查。「報告，各項指數正常。」
「謝春華，你感覺怎麼樣？」卡林問。
「沒有特別的感覺。」
點點頭，「以後你跟在我身邊，有狀況要隨時報告。」
「是。」徐長卿嘴上答著，心中暗笑，他這是在利用傳聞為以後鋪路。
低調是他的習慣，但裝慫不是他的作風，尤其是在軍隊中，在戰場上，力量強大總是更容易讓人信服，對行事有幫助。
他已經考慮過了，如果有需要，他是要當場飆戰力的，而有了現在這個鋪墊，就有了推諉的理由。
在他身旁，吳勉明顯有很多話要說，卻限於紀律，不能多言，急的什麼似的。
徐長卿對其笑笑，低聲道：「放心，總結出經驗不會忘了兄弟。」
卡林伸手一指：「警告一次！」
徐長卿不言語了，吳勉一副成功被安撫的樣子。
其實他只是想知道徐長卿的修羅戰甲是哪種類型，有什麼異力，沒想到得到遠超預期的答案。
這種情況下，對未知戰鬥的恐懼，被擁有自己的修羅戰甲的遐思取代了。
徐長卿並不是個隨意亂許諾的人，他能祭煉第一件法器，自然也能製造第N件。
真正的問題有兩個，一，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二，得到太容易，不是件好事。
總結起來一句話，修羅甲可以給，但法不輕傳、器不輕授，這樣對人對己都好，未來也少是非麻煩。
地鐵到站，大兵們紛紛下車列隊集結，更多的人知道了修羅戰甲的事，多覺得這是好兆頭。
帶隊的39機動大隊副隊長劉全友還特意在命令宣布時提了一嘴，畢竟這是39機動大隊出現的第一位修羅戰甲，算是比較有紀念意義的。
徐長卿本人則比較注重任務解說，按照劉全友的說法，三個隊這百來號人，是要馳援薛家灣。
如果有張全局態勢圖，就會發現，目前整體局勢堪稱犬牙交錯，但在薛家灣一線，人類一方卻已經被邪魔啃去了一大塊區域，使得中線的側翼暴露。
而薛家灣，是邪魔在這個地區惟一尚未攻克的重鎮。
簡單的說，雖然人類一方已經在全線撤退了，但為了儘可能的拖延時間，需要薛家灣象釘子一般釘在那裡，以免邪魔全無顧及的從側翼攻打中線。
所以這次馳援，是在後路斷絕的情況下，硬開道去跳坑。
「非常好，重火力呢？」徐長卿很想問這個問題。
動力裝甲再牛逼也是單兵裝備，頂多算是重裝步兵，人類軍事力量的強大，主要還是體現在戰機、戰車、自走火炮之類的大型戰爭機械上。
一發300MM艦炮炮彈砸的准些，先天練氣士也有可能直接喪命。
既然生產技術已經強大到配備量產動力裝甲了，那麼理論上其他重型兵器也不會太差吧？
可它們在哪裡？
後來他才知道，這個世界的情況有那麼點非典型……
叫的是39機動大隊，確實沒讓大家步行，一堆部件，自行現場拼裝車輛。
有著動力裝甲的人們，每個都是人形小型挖機、吊車。拿輕扛重，DIY輛車真不算個事。
架子車，沒有外殼，座椅就是乘坐地鐵時自己屁股下坐的那些，背靠背，一輛車連司機十二人，正好一個班組。
直到這時，徐長卿才有機會領略這個世界的風景。
同樣跟放逐世界似是而非，最大的不同，同時也是他比較關心的點，就是濁氣缺失。
陰陽兩分，天清地濁。
一般而言，仙道繁盛后的世界，都是清靈之力缺失。
反過來是個什麼概念呢？
簡單的理解，妖魔鬼怪橫行。
可這只是理論，徐長卿也不能確定，利用濁力的物種極大昌盛，是個怎樣的情景，僅僅是拿修真盛行的世界進行對比，推演，猜想。
之前一直處於人工環境中看不出個所以然，現在見了自然風光，才算是品味出些味道了。
與仙境對應的是什麼？地獄，深淵，惡臭之池，腐爛草甸，劇毒森林……
不、不，恰恰相反！
陽光雨露不缺，自然環境的基本狀態就有保證。
而自然狀態永遠是大勢、是基礎、是廣泛，超自然只是建立在這之上的異色，就像草海中的卓爾不群的幾朵野花。
所以在地球，在神州大地，洞天福地，仙山秘境，只是點綴在塵世中的稀少風景。
反過來也一樣，或許有那些恐怖之地、不祥之所，但絕非觸目所及比比皆是，否則人類未必有機會壯大如斯。
清力少，濁力上溢，世間多肉強體健的天然力士，在地球，那個時代叫恐龍時代，被一顆隕石終結了，傳聞是實驗室清洗。
而濁力少，清力下降，世間多聰明玲瓏之輩，什麼動物成精，樹木成精，請不要奇怪，清力有益神智，類力士的自然開力，對應的是自然開智。
也就是說，這是個有更多山精野怪、怪誕傳聞的聊齋世界。
徐長卿甚至想，西方神話傳說中多智慧種族共存，很可能就是在這種基礎上誕生的。
這個基礎就是必然有強大而繁榮的種群，以濁力為採集對象。生活在硫磺火焰世界中的惡魔、魔鬼，似乎很好的扮演了這個角色。
那麼，在這個世界，又是誰扮演了這一角色。
他覺得應該就是人們口中的邪魔。
對於必須要面對的敵人，他更習慣自己去親眼看，親手衡量，而不是道聽途說。
因此邪魔對現在的他而言，還只是個模糊的概念。
倒是風景……
可以說，處處皆美，擱在地球，都是那種文人口中鍾天地之靈韻才能誕生的景緻。
意境倒是比不得仙家刻意營造的小環境，但勝在普及且自然，就連人跡退去，被植被重新侵蝕的鄉鎮村落，都有種詩意的美。
不需要刻意取景，就拿個家庭DV直拍，就能獲得勘與地球那些專業攝影人士的得獎攝影作品媲美的佳作。
與之相比，這個世界本來相當時尚甚至前衛的人類城市，反而變得沒了格調，顯得醜陋而不協調。
若是地球所謂的現代化大都市搬來這裡，情況則會更慘。
當然，這是以他這個外來人的視角看世界，象吳勉、向北他們早就司空見慣，沒有感覺了。
「我們被盯上了。」吳勉沒有忘記隨時隨地幫謝春華找回回憶，指著遠處奔行的身影說：「那狼有問題，是被邪魔寄生的斥候。」
徐長卿凝目看過去，見到的是林木長草間奔行的灰色身影。
「哪裡有問題。」
「普通狼奔行不是這樣的。唉，該怎麼說呢！」吳勉搔搔腦袋，感到惆悵，作為生長於這個世界的人，大多自小就有觀察動物行為的機會，由此而較為容易的鑒別異常。
而謝春華忘了這些，自然沒法比較。
「你將野獸的正常習性忘了，這可是糟糕，總不能重回學校學習吧，這可是小學課程！」
所以說世界與世界有著諸多細節差異，這個世界的動植物開智比較普遍，人類就相對更重視動物、植物，其相關的野外生存課，遠不是哪種能吃，哪些有毒那麼簡單，並且類似貝爺那樣的達人比比皆是。
徐長卿自幼生活在高州，那裡的山林中可沒有叢林狼、最多也就是山貓，或者說猞猁、野豬之流。
沒有參照，的確無法察覺細微的差異。
「你說是，那就是！」徐長卿說著舉起槍，打開保險。
「不是吧？這距離你決定不是開玩……」
砰！
秒多鍾后，遠處那頭野狼的頭部爆起一團血霧，一頭栽倒，再也沒見起來。
超過七百米。
徐長卿用的不是狙擊槍，甚至不是精確步槍。
此槍最大理論有效射擊範圍也不過八百米。
對方是高速移動目標，並且狡猾輕靈迅敏，還會利用樹木等掩護。
徐長卿坐在顛簸行進的車輛上。
結果一槍爆頭。
吳勉直接失語。
片刻之後，他眼神火熱的道：「我一定要成為修羅戰士！」
「喔喔！喔……」有其他目擊者高聲為徐長卿歡呼叫好。
連卡林也難得的向他豎了個拇指。
超越常識的力量，這就是修羅的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