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漸漸微妙的相處
凝神思考了好一會兒，在楚子默開口道歉的時候，才剛剛所處一個字，就被劉欣然給制止了，她雙手撐在木桶的兩側，「你能不能先轉過頭去，我，我要出去。」
說話的時候，有了片刻的停頓，短暫的空白中，低頭看著濕透的長裙緊緊包裹著她的胸部以下的所謂位置，雖然胸部距離豐滿還有些遙遠，可是那細腰翹臀卻是絕對的搶眼。
靠在木桶壁上的楚子默垂著視線，額頭上浸濕的頭髮還時不時的滴著水，整個人彷彿沒有絲毫的遲疑，偏轉了方向，不再去關注眼前這個身材妖嬈的女人。
這場鬧劇的最後結果就是楚子默徹底改變了態度，任何時候只要是劉欣然的要求，他似乎沒有最初那麼抵觸的情緒。
譬如此刻，距離第一次做薰葯浴已經過去過了好幾天，兩個人還是在這個房間裡面，卻沒有了中間阻隔開的帷幔，劉欣然雙手撐在了一旁的窄小的書案，這是楚子默特地為她準備的單人書案。
畢竟兩個半時辰的時間，她總不能坐在原地等著吧，所以從大腦植入的晶元庫里調取出了那些血液檢查的結果，重新拿著那本沒有封皮的病理筆記，埋頭寫著分析結果。
不同於劉欣然生活的世界，穿越重生后的她，並不是特別擅長用毛筆，寫出來的蠅頭小楷往往筆畫都混淆在一起，不過這樣也好，只有她能夠看的明白。
這樣的好處就是縱然這個東西落在了慕容清的手裡，也不會造成什麼影響。
「接受你的治療，今天應該是第八天了吧！」
楚子默的聲音忽然傳來，導致劉欣然手裡的毛筆微微停滯了一下，托著下巴想了一下，確認無誤之後，才點了點頭，「沒錯啊！難道你想起什麼了嗎？」
「我也不是很確定，」他整個人靠在木桶壁上，紋絲不動，「總感覺有些模糊的片段頻頻在眼前閃過。」
「哦，這樣啊……」
劉欣然的視線從信簽紙上移開，隔著氤氳騰升的水汽，去看楚子默，除了那雙漆黑如墨的雙眸之外，別的情緒都捕捉不到。
「我認為這應該算得上是一點效果吧！」他在笑著表述自己的想法，「選擇相信你，終究是件正確的事情。」
「那就好，這是對我最大的讚美了。」
她說的是實話，對於她而言能夠被人真誠的信任，的確是最大的讚美了，尤其還是她的病人。
薰葯浴的房間就在王府相連的暗莊裡，距離他們住的房間不算很近，步行的話需要三刻鐘左右的時間，蘇荷今晚要準備明日用的藥材，所以並沒有在門外等候劉欣然。
「今日怎麼沒有見到蘇荷？」楚子默抬腳走出來的第一句話說完，轉頭去看身後的人。
已經換好衣服的楚子默停下腳步，等待劉欣然的回答。
正在關門的人，背對著他，「哦，蘇荷在準備明日要用的草藥，這幾日用的草藥比較多，」她轉過身，將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又繼續補充著，「你了解的，要避開慕容清兄妹，還要將草藥弄到暗莊裡，比較麻煩一些。」
兩個人一起從青石台階上走了下來，一步一步的交替中，身高挺拔的楚子默也刻意放慢了腳步，每次間隔一小會兒就會潛意識的等身後的人。
這幾天在劉欣然看來，兩個人還維持著原來的關係，可是卻不代表完全忘記了那件尷尬的事情，不清楚是否因為楚子默記憶有些片段性恢復的緣故，總感覺他最近有一點不一樣，可是卻又說不清楚究竟是哪裡不同。
因為她滿腦子思考著這些雜七雜八的問題，以至於忽略了腳下的台階，居然垂著頭裝在了楚子默的身上，她訝然後退，「抱歉！」
站在最後一節台階上的楚子默，轉頭看著身後的她，慢慢地笑起來，「沒有撞到鼻子吧？」
這次難得聽到楚子默調侃的口吻。
或許是夜晚光線的緣故，在漫天星光中，劉欣然和他之間間隔了三層台階，卻還要仰視面前的他，臉上被月光照出了淡淡的陰影，五官依舊是難以分辨。
「我鼻子已經好了，沒有那麼脆弱。」
劉欣然停頓了一下，不自覺的抬起手摸了摸曾一度受傷的鼻翼，那一晚的畫面又鬼使神差的出現在腦海里，他修長的食指冰涼的觸覺，用藥膏給她塗抹鼻翼受傷的地方，那種畫面衝擊力太強。
她調整了一下呼吸，才斂起裙擺繼續走著，「難得你還記得我是因為你受傷的。」
「分明罪魁禍首是花少恭，我最多也就是雪上加霜而已。」他淡淡地說著，彷彿是理所應該的樣子。
她知道，這個楚子默還是介意中秋節入宮參加皇室家宴上發生的事情，尤其是她和花少恭的接觸。
明明知道這是善意的提醒，卻還是有些難以接受，未免是楚子默太過警惕了吧。
「我並不是限制你的去向，只是在宮中多有不便，」就在劉欣然暗暗思考的時候，楚子默倒是說出了顧慮，「你很清楚我如今的處境，在宮中都要裝出一副腦袋摔壞的模樣，很難兼顧你，明白嗎？」
她聽的很認真，卻時刻留意著腳下的路，避免再一次和他撞在一起，「哦，我會注意的，不過目前也鮮少會有入宮的機會了吧，你的擔心有點多餘。」
什麼叫做樂極生悲，方才還在感嘆這個腹黑男懂得關心她了，結果話音剛落，就聽到他冷冰冰地聲音傳來，「我只是在擔心自己的處境，你是王妃在宮中出了任何差池我也難逃關係，懂嗎？」
說完還不忘記站在原地，目光清冽地注視著幾步遠的劉欣然。
她這才加快了腳步，縱然心裡不舒服，卻也不願意表現出來，那樣只會讓她更尷尬，比起毒舌的功力，她的確差些火候，何必自討苦吃。
回到房間的是，室內黑漆漆的一片，反而讓他們覺得意外，往常這個時間裡面應該點燃了燭燈才會，莫非是有什麼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