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準備反擊
劉欣然和往常一樣將整理好的草藥都一一歸置好，陪著她的蘇荷也沒有閑著，將那些需要研磨的草藥單獨分類，免得混淆在一起了。
「王妃，今天午膳的時候，我怎麼瞧見小伍進書房去了。」蘇荷隨意閑聊著，「而且一進去就是很長的時間，我本來還想進去找你呢？結果管家白一不放行。」
管家白一在這個王府的暗莊裡身份和地位僅此於楚子默，又是小伍的親哥哥，蘇荷自然清楚絕對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否則不會召喚小伍。
「是嗎？」劉欣然側過頭去打量蘇荷，「我那個時候的確是在書房，可惜睡的天昏地暗，居然都沒有發現。」
說完又打了個哈欠，沒辦法她真的是很困。
蘇荷瞧見她的樣子，不由笑出了聲，「也對，從中秋佳節之後，王妃就忙著給王爺治療，如今細細算起來也有半個月的時間，整日這樣披星戴月的，難怪會覺的累呢。哎，如今是徹底有半個女主人的架勢了！」
話里話外的調侃意味濃重，劉欣然雖然心領神會，卻也懶得和蘇荷貧嘴。
因為在她看來，這半個月的時間裡，楚子默因為記憶恢復的緣故，脾氣變得更加難以捉摸了，有時候好端端的閑聊著膳食的問題，就忽然寡言少語起來，甚至頻頻出神，心神不寧之餘，臉色也陰晴難辨。
究竟是怎樣的記憶，能夠讓他如此謹慎的人，出現這麼大情緒反差？她無處得知，也盡量不去探究，因為打從一開始，這些牽涉到楚子默過去的記憶，都被隱藏起來，他明確告訴過劉欣然不希望讓她知道。
那些好的，壞的，殘忍的，膽戰心驚的，甚至一度讓人畏懼的過去，怎麼可能會告訴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這就是劉欣然自己的想法。
等兩個人徹底收拾和整理好，才離開了這個暗房，沿著蜿蜒的小路直接朝著後院走去，路上劉欣然又與蘇荷寒暄了幾句，等來到書房門前的時候，楚子默側身站在青石台階上，似乎又在出神想著什麼。
因為蘇荷和劉欣然的腳步聲漸行漸近，這才讓楚子默留神，目光很快落在了她們身上。
「王爺吉祥。」蘇荷立刻頷首福身。
「恩，這半個月辛苦你了。」楚子默的聲音依舊是平淡無奇。
蘇荷微微一笑，「和王妃比起來，蘇荷也就是搭把手而已，更何況這也是蘇荷分內的事情。」她說完立刻找了個借口，說是還有點小事情沒有處理完，這才離開。
「來書房坐坐吧，」楚子默看到蘇荷離開，這才喚住劉欣然，「我有些話要單獨和你說。」
這還是第一次楚子默開誠布公找她閑聊，當然劉欣然也清楚應該不會不單單是『閑聊』那麼簡單。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落座之後，劉欣然捧著手裡的暖金色茶杯，「說說吧，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關於我的記憶，已經恢復了很多，」楚子默主動坦白，「包括小時候的一些埋藏在心中很久的往事也一一浮現。」
「哦？這對於你來說是件好事。」
「恩，也可以這麼說，至少證明你的醫術很高超，」他低頭吹了吹茶杯里飄著的茶葉，「不過這些恢復的記憶，帶來的拂面影響也很大，皇族裡見不得光的事情太多，原本就有自知之明，可是從未想過會過分到這種地步。」
劉欣然聞言這才抬頭去看他，果真是皇權咫尺，步步艱難，這怕是想起了那些幼年的慘痛經歷，加之落馬受傷的前後關聯，隱約之間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如今我已經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恪順王爺了，」楚子默神色出奇的平靜，有些近乎冷冽的口吻說道：「我已經開始著手準備反擊！」
劉欣雖然對於他復甦的記憶內容毫不知情，卻能夠猜出個大概，對於她這個重生穿越的人來說，看過宮廷皇權明爭暗鬥的影視劇，也翻看過不少這類的書籍，說到底都是黨爭、名利、地位等等，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還有陰柔嗜血的過程，這些她不感興趣。
念及於此，劉欣然微微聳了聳肩，表示她已然知情，「既然王爺這麼說的話，是否意味著你的記憶已經恢復完善了，那麼按照我們之前的約定，是不是應該到了王爺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楚子默微微抬了抬眼皮，掃了她一眼。
「的確，當初要你幫助我恢復記憶，解除身上的毒性，作為代價會給你想要的自由。」
「所以呢？」劉欣然步步緊逼。
近在咫尺的自由，還有信馬由韁的江湖生活，頃刻之間就能夠到手，劉欣然卻發現沒有預想中的那麼興奮和激動。這樣的感覺讓她很是惶恐不安。
「只是可惜，我今日找你也是為了說明這個情況。」楚子默抿了一口茶水，右手微微旋轉著暖金色的茶杯，不疾不徐地說著，「打從一開始我就說清楚了，是全部的記憶恢復才會答應你的要求，如今只是恢復了七八成，難道你就打算抽身而退嗎？」
這麼難以讓人信服的理由，畢竟記憶是否全部恢復，只有楚子默一個人清楚，若是他緊咬著不妨，劉欣然也是沒有辦法去驗證這個說法的真實性。
在片刻的沉默之後，劉欣然才回答，「好，那就等你徹底恢復了記憶我再離開，前提是我需要確認一件事情。」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能夠接二連三讓楚子默遭受如此動蕩的變故，放眼望去也只有東丘國龍榻上的男人了，她需要知道結果，過程可以不深究，至少要讓她了解敵人是誰，和當今天子作對，這可不是小事，她還想要獨善其身呢！
紛繁複雜的權利爭鬥，她仰恩就不想摻和進去，如今迫於無奈，她至少要提前為自己想一條退路。
「確認什麼？」楚子默重複她的問題。
劉欣然深吸了一口氣，「你所謂的反擊，是否就是要針對龍榻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