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不好糊弄
姬清身後站著的多半都是十五歲以上的男子，甚至還有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而其他靈師身後站著的，從五歲到十歲不等，普遍年齡都比較小。特別是凌水國的靈師背後，清一色幾乎都是五歲的小孩。
如果要表示禮貌的話，別的靈師背後的啟靈者，都要喊姬清身後的啟靈者一聲爺爺或者父親。
凌水國，果然是有備而來！
「這不公平！肯定有貓膩！」台下，沈曦狠狠的罵道，「這群龜孫子，打定主意要坑我們蒼炎國！」
剛才還深深震撼在姬清琴曲之中的赤焰軍士兵也紛紛皺眉，其中有一個說道，「就是，為什麼選擇我們蒼炎國靈師的全是一些小夥子、老頭子，就沒有幾個小孩？這定然是凌水國安排好的！」
「對啊，太不服氣了，姬靈師身後那個穿土黃色衣服的大汗，竟然看著比我的年齡還大！雖然我沒有啟靈過，但也好歹有著天靈根的資質呢。」另外一個也有些憤憤的。
蒼炎國幾百年沒有出過靈師，所以很多平民就算能花錢到測試靈殿測出自己的靈根資質，卻也沒有那個資本找到啟靈者。能請來啟靈者的人都是非富即貴的家族，如果他們的出身好，也不用在沙場上腥風血雨的拼殺了。
這一次護送姬清過來的兩百赤焰軍精銳，雖然都沒有啟靈，但是基本上都擁有不錯的靈根資質。
這場比試在凌水國的操控之下，分明就是不想讓蒼炎國獲勝，所以現在站在姬清身後的人，看似是隨意躍上高台的，但卻很有可能是被安排好的。
啟靈者的年齡在五歲左右的時候，啟靈的效果最好。隨著年齡的增大，身體之中的雜質沉澱得越來越多，將會堵塞經脈，這就會導致凝聚初始靈力不順暢，資質也會大打折扣。
現在別的靈師的啟靈者都是十歲以下，而姬清身後的啟靈者普遍都是十五歲以上，說這裡面沒有貓膩，怕是一個明眼人都不會相信。
既然是被安排好的，肯定就是凌水國的人。
想想也真是憋屈，被人算計了一把不說，竟然還要為人啟靈。
赤焰軍士兵雖然素來沉默，但也不是任人佔便宜的主兒，當即李猛就對拓跋烈進言，「將軍，這群凌水國的龜孫子明顯不懷好意，我們可不能被坑了還替人家數錢。姬靈師能用靈力為人洗髓，這可是我們大家都聽說了的，與其便宜了凌水國的龜孫子，不如把這機會給我們兄弟！」
聽到李猛這話，許多赤焰軍士兵的眼睛都亮了。
他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攝於將軍的威勢，愣是不敢開口直言，就怕萬一出了什麼簍子，會對姬靈師的比試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
拓跋烈眉目陰沉，黑沉的眸光看向高台之上，「她已經有決定了。」
他的心中也是如此想法，與其便宜了外人，被人坑了還幫人數錢，不如將這好處給了自己人。
不過，這不用他開口，他相信姬清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
姬清微微轉身，看向身後。
她自然已經發現了這些不對勁，別人的身後都是十歲以下的小孩，可是到了她這裡卻都是青年或者中年男人，這些人難道以為她是傻子，發現不了這些貓膩不成？
唇邊揚開輕笑，姬清戲謔的眸光看著柳偉，淡淡說道，「柳公子，看看我們各自身後站著的人，您是不是覺得這有些太過巧合了？」
柳偉乾笑，「這……多半就是巧合。」
「那如果是巧合的話，這巧合也未免太巧合了一些。不如我們今日先不用比試，先調查一下這些站在我身後的『巧合』，到底是不是巧合？」姬清臉上笑容清淺，又問道，「再者，是不是這些自願上台來的人，我都不能替換了？」
柳偉擦了一把汗，眼中的神色透出幾分思量。
沒想到蒼炎國的靈師看起來只是一個嬌弱的女子，卻能彈出那麼霸道而充滿氣勢的琴音，並且還是如此的不好糊弄。
這些人的確都是靈師之塔安排好了的，若是真的去調查，用不著半天都能調查出他們都是凌水國的居民。
更要命的是，這些人可都是給他塞了銀子，他才安排上去的。若是真要調查的話，不僅凌水國的面子丟大了，他頭上的烏紗帽怕也是不保了！
這時候，台下也有人喊道，「就是，欺負我們都是傻子呢！凌水國的靈師身後站著的都是五歲小孩，怎麼選擇別的國家的都是一些大人，最少都是八歲以上？這肯定是安排好的！」
這人長得高大威猛，看起來就不像是凌水國人，倒像是粗獷的蠻國人。雖然他並沒有為蒼炎國說話，而是基於為自己國家的靈師說話的念頭，但是也間接的幫助了姬清。
他這一聲吼，台下的人也議論紛紛。
「就是啊！太不對勁了！」
「只怕真的是凌水國安排好的。」tqR1
「一群大男人欺負一個女子，也真是好意思。」
「那個穿土黃色衣服的，對，你看，就是站在蒼炎國靈師身後的那個，看起來像不像是一個屠夫？」
「哈哈，還真有點像。」
有些帶著自己孩子過來，尋求啟靈機會的人，更是有些躍躍欲試，「靈師大人，我家孩子只有八歲，上品地靈根的資質，願意投靠您！」
聽到這人的聲音，許多人都紛紛反應過來了。
「我也願意！我家孩子也只有十二，比那三四十的要年輕多了！」
「我也是，我也是……」
……
剛才的一曲琴音，已經讓人知道了姬清的實力，若不是凌水國刻意安排，定然也會有合適的啟靈者選擇她。
高台之上。
面對姬清乾淨澄澈的目光，聽著台下的議論紛紛，柳偉感覺心中壓力倍增。在這初冬的清風之中，他不僅額上冒出了汗珠，身上的裡衣也快要被汗濕了。
他乾笑著，看著姬清說道，「當然，當然可以替換。」
「那就好！」姬清微微一笑，聲音之中不無嘲諷，一雙清澈的眼睛乾淨如水，像是要將柳偉心中的齷齪念頭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淡淡說道，「我不佔你凌水國便宜，我也不在意你們凌水國的陰謀詭計。但是，沒有人被算計了還要替你們凌水國做事。我蒼炎國的赤焰軍都是大好男兒，年齡上也不佔你們的便宜，我今日就為他們啟靈。」
柳偉眼睛微眯，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的光。
這女子看似嬌弱，實則口齒伶俐，這句話中都暗藏機鋒。
就像是他在介紹她的時候，著重說她是女性，又是蒼炎國的唯一靈師，暗含嘲諷。她剛才所言所語，也全部都在強調這是凌水國的陰謀，將一切都推在凌水國的頭上。
這樣一來，看見凌水國出個大丑，其他兩國自然不會發表反對意見，更是有點樂見其成的意思。
當真是好心計！
「好！」柳偉大聲開口，破釜沉舟一般的說道，「靈師大人是今天的主角，在下怎麼能不聽從您的吩咐呢？」
他看向台下的赤焰軍，那一片黑沉沉的顏色就像是一塊烏雲一般，沉沉的壓在了他的心間。
但是迫於壓力，他不得不高聲喊，「請十位赤焰軍士兵上台，成為蒼炎國靈師大人的啟靈者。」
李猛笑得眼睛看不見鼻子，直拍著手樂，「有機會！真有機會！」
雖然面對能啟靈的誘惑，赤焰軍的眾人都心血澎湃，但是卻沒有一個人爭先恐後的說出要求。他們都安靜的等著李猛的安排，一舉一動，無一不體現著赤焰軍嚴明的軍紀。
很快，李猛選出了年齡最小的十個士兵，平均年齡大約在十八歲左右。
等到這十個士兵一上台，台上的氣氛好像一下變得不同起來。
除了凌水國的人臉上有些不好看，還有剛才站在姬清身後的那十人，走下台的時候神情有些憤憤的，姬清的決定其他人並沒有異議。
畢竟，赤焰軍也都是一些成年人，這是啟靈的對象換了一下罷了。將心比心，誰都不願意自己被人當成傻子一般戲弄。
啟靈者的紛爭告一段落，第一輪比試終於要開始了。
隨著鼓聲的響起，各位靈師的啟靈者都在高台之上盤膝坐下，閉上了眼睛。
姬清啟靈時候的輔助樂器是古琴，剛才眾人也已經聽過一曲琴音，自然不會陌生。
她將梅影浮香懸浮身前，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其他幾位靈師。
凌水國的靈師柳晉手中拿著一支翠綠的笛子，顯然擅長用的是長笛。戰風國的靈師王明竟然拿著的是塤。而蠻國的靈師金益決，手中的沒有任何樂器，只有一柄長刀。
見到眾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大聲笑道，「我們蠻國之人不拘小節，今日就讓你們見識一下我金益決的刀舞！」
原來是這樣。
多數靈師是以聲為媒介，而他卻是以形為媒介。
不過，只要靈師能溝通天地間遊離的靈力元素，選擇何種方式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啟靈的效果。
一切準備就緒，姬清看著端坐在身前的赤焰軍士兵，那認真肅穆的神色，讓她心中不禁浮現出一個人的影子來。
目光朝高台之下看去，那人彷彿也心有靈犀一般朝她看來。
四目相對，姬清心中安定。
琴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