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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9章:極力剋制

  拓跋烈垂眸看向姬清,敏銳的感覺到姬清的情緒有些不對。


  「好。」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彷彿帶著一種能讓人心情平靜的感染力,「回去好好休息一下,驚夢澤的事情不急在一時。」


  對於姬清的要求,他向來是能滿足的就全部滿足,見到她想回家歇著,自然也不會要求她繼續闖關。


  就連姬清懷中抱著的無憂,他也沒有立馬詢問來歷。他看得出,現在的姬清並不想多說話,有一種從骨子裡透出的疲憊。


  「嗯。」拓跋烈如此的體貼,姬清淺笑著點頭。


  第一個隱藏陣法弱水陣破開的時候,出弱水陣的光門是一道石質門框的光門,當初姬清還發現了門框頂部的暗盒,從裡面取出了一枚看起來平常無比的石珠。tqR1

  五轉迷心陣是第二個陣法,同樣有一座石質門框的光門聳立在這裡。


  輕車熟路的,拓跋烈不等姬清開口便去將石珠從暗盒之中取了出來,順手交給了姬清。姬清將石珠收好,為了區分兩次得到的石珠的先後順序,她還在收納石珠的盒子上表明了序號。


  雖然不一定能有用,但是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在幻境之中太消耗心力了,姬清現在有種身心俱疲的感覺,五轉迷心陣中的事情告一段落,她便恨不得馬上出了光門回天帝城,好好的沐浴一番之後便好生休息一晚。


  她沒有想到的是,在出光門之前,拓跋烈冷眸掃向了嚴珂,「我不管你什麼時候究竟是誰,但若是讓我知道你傷害她的話,後果自負。」


  他沒有收斂氣勢,破虛境的威壓厚重得猶如山巒一般的沉重,幾乎壓得嚴珂喘不過氣來,一張俊美精緻的臉漲得通紅,脊背都微微彎下來,但是卻倔強的不肯服輸。


  拓跋烈也不是當真要對他動手,自然不會太過為難,不過幾息時間他便收回了威壓,轉身牽著姬清走進光門之中。


  等到拓跋烈和姬清離開之後,嚴珂站直了身子,舒展了一下身體四肢,身上的關節發出一陣「噼啪」的聲音。


  他眼神冰冷陰柔,但是卻並沒有什麼陰狠之色。


  「不識好人心!」獨自站了半晌,嚴珂冷哼一聲也進入了光門之中。


  ……


  姬清一回房便懶懶的靠在美人榻上,夏夜的晚風吹在身上,很快便吹起了她的倦意。


  不知不覺在美人榻上睡了過去,等到姬清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睡在了床上,身上換了一套乾淨清爽的衣服,似乎……沐浴過了?

  「沐浴過了。」男人低沉悅耳的聲音響起,隱隱有些不悅,「……你居然沒有醒。」


  「是你幫我沐浴的嗎?」姬清側身抱住拓跋烈精悍的腰際,下巴擱在他的胸前,笑意柔柔的解釋道,「回家之後便覺得身子乏得很,這才睡得太深了。」


  「無妨。」拓跋烈大方起來,「平日里也是我主導。」


  嗯?這是在說什麼?

  「什麼主導?」


  見到姬清這一副毫無所覺的模樣,拓跋烈勾唇淺笑,轉而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我覺得城主府得建一間專門用來沐浴的房間,最好用漢白玉鋪成一個浴池,用陣法保持池水的清澈和溫度……」


  然後?


  姬清直覺還有後續。


  「然後,歡好起來會比在浴桶之中更放得開,不會束手束腳。」男人很認真的在思考。


  姬清,「……」


  「你今日在陣中到底經歷了什麼,為什麼身上會有血跡?」拓跋烈轉而又問道。


  說起這個,一幕幕場景在姬清的眼前猶如走馬花燈一般的轉換,她稍微輕鬆一點的心情又變得有些沉重起來。


  她抬眸對上拓跋烈注視的目光,清亮的杏眸之中湧上一絲小心翼翼的神色,「阿烈,我想和你說一件事。」


  她有很多不解,還有擔心。


  「說。」


  「但是這件事可能會讓你有些不開心,你……能不能不要生氣,等我說完?」


  拓跋烈劍眉微凝,「說。」


  「是關於北堂越的事情……」邊說著,姬清邊看著拓跋烈的反應,見到他似乎並不是很排斥北堂越的名字,這才稍微放了心,開始說起在黑色小陣之中的情形。


  不過,她經歷的幻境那麼多,那可是足足耗光了她七個氣海靈力的幻境,讓她一一說出來只怕要說上幾天幾夜,她便只挑了重點的說了出來。


  這些重點的幻境,很多便和北堂越脫不了關係。


  事實上,困擾姬清的,也正是北堂越這個人。


  她其實一直是一個心思簡單的人,並不喜歡複雜的感情糾葛,有時候甚至覺得這樣的糾葛讓人覺得麻煩。


  將心比心,她想若是拓跋烈和其他的女子有曖昧糾纏,她認定了之後定然會果斷的離開,就像當初她知道南宮芸和拓跋烈有婚約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離開一般。


  不過那時候她對這個男人的感情並不算深,或者那時候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已經漸漸對這個男人產生了感情,所以那一次她離開得很乾脆,也很決絕。


  可是現在呢?

  現在的她要是選擇離開的話,不論是因為什麼原因,一定會痛得撕心裂肺吧。


  不是因為其他,只因為這段感情已經像是一株頑固的植物,緊緊在她的心上扎了根,哪怕只是抽離一根根須都會疼得厲害。同時,她也會恨上那個破壞她感情的女子,更會怨上拓跋烈。


  她自己都是這樣,又怎麼敢要求拓跋烈去接受她不願意接受的一切呢?


  所以,不知道蘇言對她的感情之時,她可以無知無覺的自在相處,知道了之後她卻做不到,一心只想著迴避。因為她不想讓拓跋烈因此而覺得不開心,作為愛人和妻子,這是她應該要做到的事情。


  可現在,北堂越卻讓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說完了?」等姬清說完之後,拓跋烈沉默一陣才開口。


  「嗯。」姬清點頭,說不出的乖巧。


  「姬清。」拓跋烈再度開口,漆黑的鳳眸看向姬清,看不出喜怒,「你的愛慕者真是前赴後繼,絡繹不絕,源源不息。你現在告訴我這些,是你想要我如何,還是你想如何?」


  這……是生氣了?

  姬清心中發虛,身體比腦子先行動,快手快腳的整個人賴進拓跋烈的懷中,緊緊的抱住他,立馬認真的表明心跡,「我保證我沒有任何想法!這輩子不會有,下輩子也不會有!」


  發完誓之後聲音低弱下來,帶著幾分心虛,「我只是心裡堵得慌,想和你說說罷了……」


  「堵得慌?」


  「嗯……」姬清知道若是不說個清楚,這個愛吃醋的男人很有可能會記很久,便說出了自己的感受和猜測,「阿烈,五轉迷心陣中的幻陣都是基於修鍊者的記憶開展的,所以,我所經歷的那一切都是我親身經歷過的,對不對?」


  「嗯。」拓跋烈冷冷應聲。


  不在意他的冷漠,姬清繼續說道,「可很奇怪的是,如果幻境中的一切都必須是我親身經歷的,為什麼我會在靈堂上出現,用第三者的視角看到北堂越弔唁的一幕呢?」


  她只是簡單的說了北堂越去靈堂弔唁,不敢說北堂越的表現,更不敢說北堂越居然失控得將是「死人」的她從棺材之中抱出來,竟然就那麼吻了上去……


  光是想一想姬清自己都覺得有些接受不了,更別說把這件事說出來刺激拓跋烈了。


  她覺得萬一她真的犯傻說出來的話,很有可能會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可能那時候你才剛剛被廢除修為,雖然不能用靈力,可靈識在短時間內沒有徹底的消散。你所見到的一切,也許是殘留的靈識烙印在你記憶之中的,甚至你自己都不知道。不過,這也只是一個推測。」


  「這樣……」姬清點頭,不再糾結此事,「我明白了。」


  「還有事?」


  「嗯,我還有一件事情我想問你。」姬清又偷瞄了拓跋烈一眼。


  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似乎更加匪夷所思,也許會讓他真的動怒。


  拓跋烈眼角餘光看到了姬清小心翼翼的小動作,神色淡淡的,聲音中也透著冷意,「說。」


  「那我就說了……」既然已經說道了這裡,姬清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直接開口,「也許因為黑色小陣代表著死欲,裡面的很多場景都讓我感覺到傷心、難過,甚至有時候會有一種生無可戀的感覺。不過,很奇怪的一點是,不論我在幻境之中經歷了多少場景,我總有一種靈魂被分裂成為兩半的感覺。一半的靈魂很難過,難過得撕心裂肺,可另外一半卻要清醒一些,只是有一種感同身受的難過,沒有那麼的痛入骨髓。」


  頓了頓,姬清問道,「阿烈,你能理解這種感覺嗎?」


  拓跋烈沉默起來,久久不語。


  他眼神幽暗,唇角緊抿,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可是卻明顯並不平靜。他斜靠在床頭,摟著姬清身子的手慢慢收緊,垂落在床榻上的手掌更是在身側緊握成拳,似乎在極力剋制著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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