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70】太子曉真相
「都是多虧了太子,不然,朕還抓不到這麼多蛀蟲。」玄胤說著,皇甫澈一張小臉都變白了,玄胤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還有浣洗房,太子也是大功一件,冬梅查出那個洞是宮人故意鑿開的,目的是方便販賣宮裡的東西,有珠寶、有吃食、有緞子,事情牽扯有些廣,依太子之見,應該如何
皇甫澈的身形晃了晃。
皇甫澈心頭一松,又聽得父皇說道:「做了人彘。」
玄胤雲淡風輕道:「聽說有個叫小豆子的,還把蛐蛐兒藏在屋裡,朕顧念他到底伺候過許貴人一場,免了死刑。」
皇甫澈不由自主地拽緊了小拳頭。
玄胤將他神色盡收眼底,道:「宮內禁止賭博私樂,托太子的福,朕抓住了幾個目無宮規、暗中作樂之人,想問他們去哪兒?死了。」
皇甫澈的脊背有些發涼,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小豆子的房間,空蕩蕩的,連床鋪都沒有。
皇甫澈顯然沒料到玄胤會帶他來裕芳齋,裕芳齋的大門緊閉著,寂靜無聲,所有下人都像人間蒸發了似的,看不到一絲活人待過的痕迹。
……
「朕帶你去個地方。」
玄胤挑起他長發,用白色髮帶輕輕地束上,他局促不安地眨了眨眼。
皇甫澈乖乖地換了中衣與錦服,還有一雙鞋襪,隨後,又洗漱了一番,披散著頭髮來到了門口。
玄胤暗暗嘆了口氣,對他道:「自己穿好衣裳,朕在外頭等你。」
皇甫澈低頭不語。
玄胤沉沉地嗯了一聲:「是不是覺得朕又要問你知不知錯?」
皇甫澈睡到臨近午時才醒來,一睜眼就見玄胤坐在床頭,定定地看著自己,他眸光一動,行了一禮:「兒臣叩見父皇。」
今天的事,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誰動了手腳,他遲早要把這筆帳討要回來,但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
……
耿青雲打了個冷顫!
玄胤直勾勾地看著他,意味難辨地道:「定國公有心了,這份心意朕牢記在心,永世不忘!」
耿青雲頭皮麻了一下,躬身道:「微臣高興都來不及,何來失望?微臣夜不能寐,潛心為太子殿下與皇上祈禱,盼望您二人早日歸來,微臣不知娘娘也在路上……該為娘娘也祈禱祈禱的。」
玄胤涼薄一笑:「當然找到了,不僅找到了太子,還找到了皇后,定國公很失望?」
耿青雲道:「微臣是擔憂皇上的安危,聽說皇上徹夜尋找太子殿下,不知可找到了?」
馬車停下,玄胤撩開車窗的帘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朕不是已經吩咐了今日免朝么?怎麼定國公還是來了?」
辰時一刻,馬車抵達盛京,人多的緣故,車速又稍稍慢了下來,約莫一個時辰才看到宮門。宮門口,耿青雲翹首以盼,見到玄江,忙不迭地上前,拱手一福:「微臣叩見皇上。」
「是!」玄江揮動馬鞭,將速度提到了極致。
寧玥帶著病,沒多久也在玄胤懷裡昏睡了過去,摸著她越來越燙的額頭,玄胤吩咐玄江道:「加快速度!」
……
「你呀。」玄胤長長地嘆了口氣。
「嗯。」寧玥點頭,又往他懷裡縮了縮,貼得更緊,「臣妾求了兩輩子才求來的東西,自是誰比誰都更加珍惜,皇上不要再怪罪太子了,他還小,有些事不能一下子明白,但等他長大,總會知道誰真的疼他。」
玄胤抱緊她,臉頰貼上她鬢角:「你當真這麼想?」
「皇上言重了,臣妾擔不起鴻鵠之稱,不過是那燕雀罷了,往日種種,都是不得已而為之,非臣妾心中所願。臣妾想要的,自始至終都是一份現世的安穩,皇上給了臣妾,臣妾已別無他求。」寧玥說著,偎進了玄胤懷裡。
「唉,你……」玄胤縱然千般不饒人,對寧玥,卻始終生不起氣來,將寧玥抱到自己腿上,撫摸著她微微發燙的額頭道:「朕是心疼你,當初難產,險些就生不下來,生完了,又含辛茹苦地養大,憑別的公子哥兒多少乳母丫鬟,他與傾兒身邊一個沒有,哪件衣裳不是你親手做的?哪次生病不是你不眠不休地照料的?我知你雖為女兒身,卻有鴻鵠之志,非後宮一席之地所能蔽之,都是為了他們,才這樣屈就自己。」
寧玥淡淡地笑道:「那收回了他的,想再封誰做太子?過繼一個,還是娶個新妃?皇上,終究是嫌棄我們母子了嗎?」
「當真才好,讓他知道,別自以為是的把尾巴翹到天上!他這一切,朕是怎麼給的,也就能怎麼收回!」玄胤厲聲道。
寧玥摸了摸蒼白的臉:「臣妾的親生骨肉,怎麼能不疼?皇上以後,莫要再說打打殺殺的話了,他又不是尋常孩子記吃不記打,聽得多了,會當真的。」
「你倒是疼他。」玄胤一哼。
寧玥一笑:「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孩子置氣?」斂起笑容一嘆,「他是往日里太聽話了,什麼都憋著,不肯與我們說,憋久了就憋出心事,沒聽說越聽話的孩子叛逆起來越可怕嗎?」
「差點害死你,還喜歡啊?」玄胤沒好氣都說道。
天空破曉,一行人踏上了回京的馬車,皇甫澈跪了半夜,一上車便沉沉地睡了過去,寧玥給他掖好被角,看他只有在熟睡中才像個孩子,心裡不免又是一陣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