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
第五十九回
九龍車之上，南宮婉兒忐忑不安的望了方辰一眼。自從她講了如何遊玩終南山，如何被凈心仙子收入慈航門下，又說出如今的慈航門下乃是修真界著名的雙修門派之後，方辰的臉色就從來沒有變過。如此如何不讓南宮婉兒心中焦急。
好半響，方辰才嘆了口氣，淡淡的說道：「陰不離陽，陽補離陰，陰陽相輔本就是自然之道。宰修行的過程中也確實能快速的增加自己的修為，但是到了後期卻效果不大。反而因果牽連，也只能做個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罷了。婉兒，如今雖然修真界興盛在即，但是禍兮福之所倚，福之禍之所伏。在這興盛的背後，不但是人族修真者還是其他各族，都是面臨了機遇與挑戰。我也不瞞你，這次雖然明面上說是老君誕辰慶典，但是實際上卻是因為魔族高人已經出世，蜀山派召集各大門派商議抵禦的辦法而已。你雖短短半年，就到了引氣初期，但是在未來的大戰中，恐怕還是小心點好。」
「那妖魔很厲害嗎？」南宮婉兒心中一動。
方辰點點頭，道：「若是不厲害，恐怕蜀山也不會讓我等前來會盟了。」
「實力啊！，不管在哪裡都是需要實力。」南宮婉兒一臉的落魄之色。
方辰聞言笑了笑，道：「婉兒何必如此悲觀呢？就算有了災禍，也是由各自高的人頂著，你只要留在山中，你慈航必有護山大陣，還怕敵人攻進去了。你資質不俗，只要慢慢來，很快就可以達到較高的水平。」說完又思索了片刻，在九龍車內的一處點了一下，掏出一團粉紅的薄霧來，遞與南宮婉兒，道：「這是五羅煙塵紗，乃是一件防禦還不錯的法寶，最起碼我一時半刻還是攻不破的，送與你防身了。」
南宮婉兒遲疑的望了方辰一眼，方辰知她不好意思接此物，當下笑道：「你我也好歹算同患難過的，一件禮物有什麼好推辭的。」當下也不理會南宮婉兒，就將五羅煙塵紗塞在她手中，道：「趁著還有點時間，你可以稍稍祭煉一下。也是自保之道。」南宮婉兒聞言才將手中的五羅煙塵紗收了起來。
「師父，青羊宮怎麼走啊？」龍女嘟著小嘴巴問道。
「青羊宮？」方辰神色一動，望了南宮婉兒一眼。
南宮婉兒搖了搖頭，這個時候方辰才知道自己並不知道青羊宮在何處，到底是修真數年的傢伙，儘管知道青羊宮俗世的位置，但是也知道那並不是真正的青羊宮所在，當下一行人尷尬的停在半空中。
「前面可是造化真人？」忽然一聲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只見數位銀髮道者御劍而來，方辰抬眼望了過去，卻是青城希夷等人，連忙下了龍車，稽首道：「見過希夷真人。」
「道友幾日不見，彷彿道行又有所精進啊！」希夷真人打量著方辰一眼，心中一動，連忙問道。想那方辰雖然有火紅葫蘆將自身的境界遮擋起來，別人看不出其中的奧秘，但是希夷本身就是反虛級別的高手，更加上修真的經驗豐富，雖然不知道方辰到底是何等境界，但是也能感覺到今日的方辰與昨日的方辰有著明顯的區別。
方辰也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回答道：「當日，在坤元仙境，聞聽本相大師言語，故此有所感慨。」希夷臉色微笑，但是心中卻是驚濤拍岸，見過頓悟的，但是沒見過方辰如此修行的。當初自己不能感覺方辰的深淺，沒想到只是聽了本相和尚的幾句話，不過一年的時間，好像道行又高了不少。當下心中更加堅定與方辰弄好關係。
「這兩位想必就是真人門下了，嗯，果真是好資質。貧道嫉妒啊！」希夷真人原本只是象徵性的誇讚兩口，但是仔細看去，卻發現長生與龍女真的根骨不俗，口中說出來也誠懇了不和少，要知道雖然這些修真門派招收弟子之時，雖然前來拜師的人數眾多，但是這些大多都來自凡塵之中，經過五穀雜糧，甚少有奇葩得存在，長生周身靈氣涌動，龍女更是周身仙骨，水靈氣充足，根本上就是修真界難見的資質。希夷真人最後的嫉妒好似真的一樣。
「哈哈，讓真人見笑了。」方辰哈哈大笑道。言語中的得意卻是顯而易見的。「長生、龍女快見過希夷真人和幾位前輩。」
那龍女與長生相互望了一眼，眼中露出一絲狡詰，一起拜道：「造化長生（龍女），拜見希夷真人和各位前輩。」
「嗯，兩位小友快快請起。」希夷真人摸了摸下巴下的銀須，滿意地點點頭，彷彿是在欣賞什麼先天靈寶一樣。
「長生、龍女，還不快起來！」方辰皺了皺眉頭，臉上一臉的不悅，但是雙眼中的一絲笑意卻出賣了他此時的心情。
希夷真人乃是數百年的老狐狸，見二人一臉不願的模樣，哪裡不明白兩人的意思，當下樂得哈哈大笑，道：「嗯，好個機靈的傢伙，相見既是是緣分。這裡有兩粒丹藥，乃是貧道以兩百年時間，煉出來的小玩意，雖然沒有祖師那麼厲害，但是也不差。今日就送與你二人。」說著哈哈大笑得從袖管里取出一葫蘆來，倒出兩粒金色的丹藥。金光閃閃，一股濃郁的靈氣鋪天蓋地而來。連車內的南宮婉兒都驚動了，也站了出來。
「這位想必就是方夫人了。」希夷話音一落，老臉一紅。他修真數百年，哪裡看不出來南宮婉兒還是處子之身。
方辰瞟了滿臉羞紅的南宮婉兒，笑道：「婉兒，這位就是修真界前輩，青城希夷真人。快些見過。」
「晚輩慈航南宮婉兒見過希夷前輩。」南宮婉兒雖然修真日短，但是也曾聽過青城的威名，連忙拜了下去。
那希夷一聽南宮婉兒來自慈航門下，眉頭一皺，若有所思地朝方辰望了一眼，雙眼中儘是笑意，又轉頭將南宮婉兒扶了起來，又從葫蘆中倒出一粒金丹來，遞與南宮婉兒，道：「本來有造化道友在此，也用不著貧道來此一回，但是既然今日相見，也是緣分。什麼時候仙子口中無味之時，吃上一粒，換換口味。」他身後的希然等人臉色一變，這顆金丹名喚萬妙金丹，原是廣成子之徒赤松子所煉，常人服之可多活三百年，而修真之人活之，可增加兩個境界，可見其中的珍貴。但是天長日久，早就用之殆盡，只剩下藥方一張，希夷真人為了壯大青城，花了兩百年的時間才煉出數十顆來，雖然效果不如他祖師所煉，但是憑空增加一個境界還是可以的。如此珍貴的金丹，居然在希夷口中也只是口中無味時，換個口味而已，如何不讓希然等人吃驚。
「這…」南宮婉兒為難的望了方辰一眼，她也知道自己今日能得此福緣，不過是對方看在方辰面子上而已。
「長者賜，不可辭。既然希夷真人賜予，婉兒，你就收了就是了。」方辰笑了笑，點點頭。
「謝過前輩。」南宮婉兒如此才接了過來。
「哈哈！」希夷真人見南宮婉兒接了金丹，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道：「貧道也不過多此一舉而已，仙子有造化真人在一旁，以後自然福德綿長，非我等可以比擬的了。」方辰見希夷真人已經認定南宮婉兒乃是自己的雙修伴侶后，也只能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希然見自己的師兄十分鐘還沒到，就送出兩粒金丹，心裡直流血，趕緊道：「掌教師兄，還是快些趕往青羊宮要緊，免得誤了時辰。」
希夷真人點點頭，忽然對方辰說道：「真人，若是不嫌棄貧道，一起同行如何？」說著朝希然等人點點頭，希然等人知道自己的師兄與方辰有事相商，也點點頭，朝方辰打了個稽首，足下的劍光朝西南方向飛去。
方辰也對南宮婉兒笑道：「婉兒，你隨希然前輩先走行一步。」又囑咐了長生一般，才邀請希夷上了自己足下的黃雲。
望著遠去的九龍車，希夷嘆了口氣，望著方辰道：「真人功德無量，聰明絕世，自然知道這次青羊宮之行所謂何事了？」
方辰也不隱瞞，點點頭道：「前些時日，我入定之時，忽然感覺神州中部有血光衝天，不是有兇器出土，就是有魔頭出世。今日之會，蜀山閑雲道長邀請各位道友，恐怕就是因為如此了。」
方辰雖然說得輕鬆，一邊的希夷真人卻臉色變了變，但是很快就恢復了正常，能在入定之時，能感覺神州中部有血光衝天，顯然當時方辰是以元胎遨遊虛空，體悟天道變化。能做到此點的，必是反虛期高手了。方辰不過二十許，而且是在天維之門關閉，天劫不現之時，能過引氣、化神到達反虛，果真是天命之人。希夷嘆了口氣，道：「真人果真是天縱奇才，貧道佩服。」
方辰淡笑道：「晚輩也不過是佔了少許的機緣而已，當不得前輩如此誇讚。只是前輩博聞廣識，可知那血光是何物？居然如此厲害，讓堂堂的蜀山都延請諸位道友，共同商議。」
希夷真人聞言，臉色罕見的凝重起來，將血神君丁引之事說了出來，然後嘆了口氣，道：「說起來，這也是我蜀山劍派的恥辱。想那丁引當年法力高強，已經有地仙境界，後來雖然被我青城前輩極樂真人李靜虛所鎮壓，今日出世道行上未必已經恢復，但是不久之後，必然能恢復到原來模樣。別看我等都是反虛期高手，有的也快要到霞舉飛升階段，但是天維之門不限，天劫不到，我等就不能成仙，如此哪裡能對付這個血神君。閑雲這個老傢伙能放下面子，邀請各派道友，也足見其不是一般的人物。」
方辰點點頭，想蜀山一向自大慣了，行事都要高人一等，就連當初在坤元仙境時，幾個化神期的高手，也居然敢在幾個反虛高手面前囂張，可見一般了。此時若非到了危機關頭，恐怕閑雲老道還真不會這麼變著方的來求人。當下笑道：「晚輩能有今日，也不過是機緣巧合，晚輩年少無知，見識淺薄，不知今日之事，當如何，還請前輩指教。」方辰自然知道，今日這希夷又是送金丹，又是留下來與自己同行。當然不是簡單的敘舊了。加上自己也無意摻雜入這些整日只知道算計的修真大佬之中，還不如隨波逐流。
希夷聽的方辰略帶恭維的語氣，臉上頓時紅潤了許多。當下笑道：「指教卻是不敢當。真人雖然年輕，但是在我修真界確實無人可以小視的。且不說真人功德無量，若是在佛門，恐怕早就證的阿羅漢道果了。再說這天維之門可是關係甚大，也只有那些目光短淺之人，才會阻攔其中。」雖然知道希夷真人有些挑撥的意味，但是方辰還是點了點頭。
那希夷真人又說道：「今日聚會，名義上是太清聖人誕辰之日，但是其中的原因，都能猜出一二來。蜀山平日里得罪的人太多了，這次又是有求於人，恐怕這次正邪之戰的盟主之位，輪不到蜀山了。」
方辰聞言，眉頭微微一皺，心中頓時不悅起來，且不說這正邪之戰打擊面有多廣，單就是這魔門即將入侵，這些修真大佬還在算計著盟主之位，哪裡還像個有道全真。但是不得不敷衍道：「真人說的極是。蜀山派猖狂自大，貧道也是深有體會，若是這次還是由閑雲道長擔任盟主之位，恐怕贊成的不多。不過，貧道以為只要能滅魔，保我修真界太平，沒有任何私心，不管何人擔任盟主之位都可。真人以為如何？」
希夷真人連連點頭，道：「真人說的極是！不知真人以為何人能當盟主之位？」
方辰哈哈大笑道：「貧道練氣才幾許，哪裡見過幾個高人，不過，真人一人而已。若是真人願意，貧道鼎立襄助，若是真人高雅，另奉他人，貧道也贊成就是了。」希夷真人聞言臉色大喜，忍不住拍手道：「真人高義。」兩人相視而哈哈大笑，於是黃雲滾滾，朝青羊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