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回 石磯出，太乙死 (一)
第四百八十四回 石磯出，太乙死 （一）
「盤古真身！」天妖娘娘忽然面色大變。周圍的蒼雲上人也發出一聲驚恐的嚎叫聲。當年觀看盤古大神開天闢地的並不只有方辰一人，天妖娘娘與蒼雲上人等無數先天神靈都曾觀看到，也正因為見過盤古大神的開天闢地，才讓盤古斧劈死了不少的先天神靈，天妖娘娘與蒼雲上人見方辰使出了盤古真身，各個面色大變，哪裡還敢放肆。
「喝！」一聲大響，卻見方辰周身遒勁，雙目空洞無神，周身玄光籠罩，腦後升起一道天道法輪，約有畝田大小，散發著奇特的混沌氣息，玄之又玄，不可名狀。那一刻彷彿天地盡在其中，演繹著無窮的奧妙。雙手之中，逐漸現出了一柄利斧，雖然是虛幻模樣，但是卻彷彿是真的一樣。天妖娘娘正待奇怪的時候，又見方辰左手上緩緩現出一個鑿子來，灰濛濛的，散發著一股毀滅的氣息。
「開天鑿！」天妖娘娘面色一陣大變。相傳盤古手中有兩樣至寶，一斧一鑿，後來斧子化為開天至寶，而開天鑿卻是落入羅睺手中。她也曾經在羅睺手中見過此物。如今一見方辰手中現出此物來，神色也變得慌張起來。儘管這兩件至寶都是虛幻的，即使使用出來，其威力也不過原來的十之一二，但是不管怎樣，這都是說明，方辰的道行又在提高，快要接近盤古，突破天道限制的境界了。其速度已經遠在天妖娘娘等人之上了。
「不過是虛幻的而已。」穆罕默德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雙眼中閃過一絲狠毒的神色來，一邊的天妖娘娘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顯然是在思索著要不要試探一番。蒼雲上人這個時候也反映過來，但是望向方辰的目光中，還是流露出一絲忐忑不安。畢竟對方乃是盤古真身，若是沒有一點威力，何必又要轉化為盤古真身呢？乾脆以聖人的大道之體來應付眾人就可以了。原始天魔雙眼掃了掃周圍，嘴角也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他乃是當年元始天尊惡屍所化，也曾知道一些開天的秘辛，自然知道盤古真身的強大。盤古三清當年在巫妖大戰的時候，也曾經想過收集巫族血脈，好聚集盤古真身，只可惜，卻是放不下麵皮做出這些是事情來，更何況尚有眾聖牽制，也是無可奈何。
「去吧！」原始天魔淡淡的說道。聲音柔和無比。孔宣眉頭輕皺，蒼雲上人面色變了變，雙腳移動了一下，猛地又收了回來，天妖娘娘卻是面不改色，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一樣。只有穆罕默德雙眼痴迷，滿是興奮之色，彷彿是受到某種鼓勵一樣，周身金光大作，全身的法力盡數使了出來，朝方辰的盤古真身撞了過去，絲毫沒有猶豫。一邊的孔宣暗自嘆息道：「這些天妖娘娘部屬與原始天魔都是一些薄情寡義之輩，為了試驗盤古真身的威力，居然連穆罕默德都能捨得放棄。以蠱惑之音，誘惑穆罕默德前去試驗一番。不管怎樣，這穆罕默德都是必死無疑。可憐，也是一位準聖，此刻卻成了天妖娘娘的實驗品。可憐可嘆。」
方辰望著飛來的人形炸彈，嘴角露出一絲輕笑，道：「如此螻蟻也敢出來放肆。」聲音雖然較為弱小，但是在眾仙耳中卻彷彿是巨雷一般，炸得雙耳失鳴，雙眼閃爍著金花。眾仙心中一陣駭然。這難道就是當年盤古的實力不成。孔宣更是心中嘆服。他也能匯聚盤古真身，只可惜，其威力根本不能與眼前的老師相提並論。
「破！」虛空之中彷彿傳來一聲嘆息聲，或為惋惜，或為不屑，好似是方辰傳來的，或者是監管天道的鴻鈞傳來的。這個時候，眾仙都沒有注意到這一些，各個都睜大著雙眼，看著空中不斷下降的斧頭。輕輕鬆鬆，彷彿絲毫沒有力氣一樣，砍了下來。
光華閃爍，也沒有任何的響聲，也沒有任何的動靜，一陣劇烈的光芒閃過之後，再不見了什麼。盤古真身仍然是那樣的遒勁有力，高約萬丈，盤古斧雖然古樸大氣，但是仍然是虛幻的；開天鑿仍然一如以前一樣，閃爍著毀滅氣息，雖然和盤古斧一樣，都是虛幻的。但是這個時候眾人卻都不敢小瞧著這兩件物事。因為剛剛冒頭挑戰聖人權威的穆罕默德，也算是一代教宗，就在這虛幻的盤古斧下，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連一點痕迹都沒有留下，就化為飛煙了。而在方辰的面前，無盡虛空中，被砍出一道痕迹來，隱隱可見地水火風噴薄而起，清濁之氣也被分了開來，清氣上浮，濁氣下沉。眾人見狀，心中暗自驚嘆道：「盤古開天闢地。」
天妖娘娘等人相互望了一眼，掩藏不住的是心中的震驚。沒想到方辰的盤古真身居然有如此威勢，雖然不如當年的盤古大神開天闢地，但是也相差不了多少，最起碼，三人若是聯合起來，恐怕也能擊敗方辰，但是自己卻要受巨大的損失，死上一兩個還是有可能的，更何況，在旁邊還有一個孔宣，甚至，還有一位鴻鈞道祖隱藏在虛空之中，隨時都會給眾人以致命的一擊。
「盤古真身果然厲害，哈哈！」原始天魔哈哈一陣狂笑，周身湧起一陣黑霧，身形一動，霎時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孔宣一陣大急，正待追趕，方辰擺了擺手，道：「他此刻不當死。」孔宣如此才停了下來。
「怎麼，你還想留下本宮不成？」天妖娘娘冷笑道。一邊的蒼雲上人臉上也露出一絲忐忑不安的神情來。雙眼望著四周，顯然一旦發現事情不對，立刻就逃跑。
「貧道之上，尚有師長，你何時死亡，自然有貧道德師長做主。你可以走了。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你的神通有所長進，否則還不夠貧道一斧子斬下去。」方辰淡淡的說道。
「你，你等著。」天妖娘娘聞言面色羞得通紅，卻也無可奈何，狠狠地瞪了方辰一樣，袍袖捲起，拉著蒼雲上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老師！」孔宣神情一動，正待阻攔。忽然身邊傳來一陣嘆息聲，轉眼望去，卻見方辰那高約萬丈的盤古真身，急劇的矮了下來，手上的盤古斧與開天鑿也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化為原來模樣道德方辰面色蒼白，一聲輕喝，周圍的星辰之力與混沌靈氣瞬間就被吸入體內，造成周圍數千里範圍內的靈氣一陣匱乏，到許久之後才恢復了正常。
「盤古真身開天闢地，當年盤古大、神一身修為與天道相差不過寸許，都無能為力，我與盤古大神還差寸許，自然不可能持久，剛才不過嚇唬他們而已。」方辰淡笑道：「大劫來臨，非人力可以抵抗的，我等不過是順勢而行，大劫之後，有七聖重歸天道門下。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天妖娘娘興風作浪，雖然可惡的，但是也是天道所定。從此之後，再無中央世界與四方難山之說，都是天道世界，以補當年盤古大神開天闢地的不足。你去終南山，招回雲中子，日後自有分說。」說著身形逐漸消失在虛空之中，只有點點言語傳入孔宣耳邊。
孔宣搖了搖頭，修行越到了後來，越加感覺到自己的無知。若非今日一戰，哪裡能知道中央世界與四方難山，哪裡會想到盤古真身的最強大的威力。當下嘆了口氣，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這人類的名言果然沒有說錯。思索了片刻，手上的六根清凈竹在虛空中隨手一化，頓時現出一道門戶，尋找到終南山的方向，身形就落了下去。
終南山玉柱洞內，雲中子端坐在雲床之上，手中握著一塊寶玉，腦後有一輪金光照耀，卻是功德金仙。自從進入准聖行列之後，雲中子就很少出山，當年若不是元始天尊的命令，恐怕他也不會到界牌關下湊熱鬧。此刻，雖然雙方都在界牌關下作拉鋸戰，但是三界的眾仙都明白，人闡二教已經大勢已去，根本不是造化宗的對手，若非有截教出現的風雲的變化，恐怕界牌關早就讓人攻破了。饒是如此，恐怕這次界牌關也不可能防守多長時間了。雲中子靜坐在終南山上，觀看著地仙界風雲變幻，卻能清晰地看見，這個時候的造化宗注意力好似已經偏移了方向，也不知道到了何處。
此刻他手中的寶玉是來自彌羅宮內，元始天尊的傳信，準確說是是元始天尊的惡屍原始天魔相招所有的闡教弟子，至彌羅宮內聽宣。原始天魔是何等人，雲中子卻是不知道的，這玉清大法卻不是任何人能偽造的。去還是不去。雲中子猶豫了。原始天魔這個名字，讓雲中子有種危機感。雲中子本就不是一個對名字有偏見的人，但是此刻卻隱隱中感覺到，這個原始天魔雖然是聖人的化身，但是對闡教好似並沒有什麼好感，甚至雲中子還能感覺到，闡教一旦被此人掌握，必定會有毀滅的危險。
「咦！」正在思索的雲中子忽然面色一變，失聲道：「他怎麼來了?」想了想，嘆了一口氣，還是迎了出去，果然見一個孤傲的身影落在洞府之外，正是玄門三代弟子之首，已經證了混元道果的孔宣。
「貧道見過聖人師兄。」雲中子拜了一拜，臉上並沒有絲毫的變化。
「師弟不必多禮。哈哈，玉虛門下見到貧道還喊上一聲師兄的，恐怕也只有你這個福德之仙了。不錯，不錯，也不枉貧道親自來一回。」孔宣點了點頭道。
「師兄就是師兄，只是不知道師兄為何而來？」雲中子將孔宣迎了進去，親自封上一些奇珍異果，坐定後方問道。言語淡淡，也不知道心中是如何想法。
「師弟何必多問呢？」孔宣笑道：「原始天魔已經回彌羅宮內，想來此刻已經召集門人弟子了。師弟乃是玉虛首徒，自然離不開召集之列了。」
「師兄說笑了的，當年玉虛門下十二金仙，貧道並不在其中，當不得首徒之說。」雲中子趕緊解釋道。
「太清煉丹，雖然有玄都大法師一人是入室弟子，但是並沒有學到多少煉丹本事，也算不得太清嫡傳一脈，上清習陣，又兼是有教無類，不曾有所保留，所以傳下了陣法無數。無當聖母等人都可以算是得到上清真傳。倒是玉清一脈，本就是煉器而出，當年元始天尊以不周山的半截，煉成了後天進攻利器，番天印，連多寶道人都被打了一個跟頭。只可惜，玉虛門下除了你，其餘都認為，法不入術，以為煉器之道不過術而已，卻不知道鴻鈞道祖傳下的煉器神通，豈是簡簡單單的術，那是道，遠在法之上的存在。玉清一脈卻只有你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三界中有名的寶物聽說在你這裡都是有贗品存在的。師弟，煉器無數年，也只有才能繼承其中的道。」孔宣淡淡的解釋道。
「師兄這次來？」雲中子面色一動，忽然問道。
「大劫之後，有聖人七，老師與貧道都不在其中。貧道此來，乃是奉老師之命，邀請師弟前往天柱山。」孔宣笑道：「大劫之後，師弟自然可以出來了。」
「師兄，這原始天魔是我家老師？」雲中子忽然問道。
「元始天尊就是原始天魔，但是原始天魔卻不是元始天尊。師弟，可聽明白了。」孔宣淡淡的說道。
「看來當年的那陣血雨是真的了？難怪百年來，貧道從未聽過老師的消息，也不老師真身下凡。原來早就消失在三界之中。」雲中子悠悠長嘆。
「此乃是天意。大劫之下，連聖人都不能避免，二師伯同樣也在其中。就連我家老師也曾經數次負傷。師弟，聖人不是三界的巔峰。越到後來，越能感覺到你我的渺小，師弟，走吧！」孔宣臉上也露出一絲落寞來。
「唉！師兄，請。」雲中子嘆息道。霎時間兩道身影徑自消失在終南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