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盛婚1989
傲雪臉部已經消腫了,她坐在陽台靜靜看著陽台外的池水,雖然不下雪,但是池水裡也了無生氣,幾株枯萎的荷葉梗焉巴巴的垂在水面上,倒是圍繞著湖邊栽種的常青樹長勢良好。
門打開,丁依依提著保溫杯走進來,見她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衣服就坐在陽台,又給她拿了一件外套。
「你覺得我可憐嗎?」
丁依依一愣,「不知道。」
「你是覺得我可憐的吧。」傲雪轉頭看她,眼神似笑非笑,「看到我被打,你也覺得很內疚吧,畢竟當初覺得他是全世界最適合我的男人可是你們啊。」
她起身,將外套搭在椅子上往房間里走,「覺得可憐的話就多同情我吧,再多幫我一些。」
還沒到農曆十五元宵節,嚴明耀已經按耐不住了,正如葉家所說的,只要他們真心想把一個人藏起來,他是怎麼都找不到的,葉家有財力,有人脈這麼做。
心理診所,劉強靠著牆壁,看著牆上四個大字「不許吸煙」就覺得渾身痒痒難受,剛掏出煙盒就收到心理診所工作人員警告式的一撇,他把煙屁股調換了一個頭,示意自己只是拿著玩玩,隨手拿起掛在牆邊的刊物看了起來。
「家暴的男人擁有人格障礙,情感障礙中的躁狂症病人在平常時間段無暴力行為,只是在病情嚴重發作時有暴力傾向,但易較快消失。抑鬱症患者的暴力行為後果較為嚴重,多可發生兇殺或自殺現象。」
「家暴的男人有強烈的嫉妒心,表現為心理上的極度扭曲。施暴者往往遭受過某種心理創傷,導致害怕失去對女人的愛情、地位或利益,而產生常人難以理解的焦慮情緒。」
正好門開了,嚴明耀走了出來,他將本子合上,給醫生使了一個眼色,隨後跟著嚴明耀走出診所。
嚴明耀看上去神情疲憊,「我已經按照你們所說的來看心理醫生了,可以告訴我她在哪裡了吧。」
「嚴先生,除非醫生證明你現在的心理狀態是優良的,老闆才會讓你們見面。」
「你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嚴明耀神情頹廢,「我不想的,我愛她愛得發狂,你們讓我當面和她道歉,如果不是她一直用語言,行為刺激我,我不會的。」
這家暴還有理由了?劉強覺得這病還真是一時半會看不好,見他又要鑽牛角尖,便把話題引開,「走吧,別想了,我用自己的工資請你喝一杯。」
嚴明耀最後喝得爛醉,劉強把已經醉得不清醒的人送回家裡,隨地把人一丟,自己找了塊乾淨的地方就準備睡覺。
「小雪,小雪。」睡夢中的人還在低聲呢喃,「我是愛你的,從來沒有變過。」
之後幾天,嚴明耀話少了很多,最新一次去看完醫生后,他出休息,劉強到醫生辦公室。
「我老闆問他情況怎麼樣?能不能放啊?」
「患者長期精神都處於一種十分緊繃的狀態,還有潛在的抑鬱傾向,家暴就是這種抑鬱傾向的一種發泄。」
「就是說一下子好不了?」
對方用看外行人的眼光看著他,「這不是普通感冒,是長期的心理干預治療,需要家人配合。」
劉強在心裡嘀咕,還配合個啥,老婆都被打得躲起來了。
門外,嚴明耀悄悄離開。
丁依依還在公司里,目前公司里只來了三個人,林美成負責和她討論全年計劃,而淺唯作為財務代表,很多年度計劃也需要她這邊配合。
公司里只有三個人,剩下的員工下周一才會來上班。
臨近中午的時候,淺唯去樓下拿快餐,剛一出大廈就被拉住,她嚇了一跳,看清楚來人後一楞,「嚴先生。」
和記憶里那翩翩君子不一樣,面前的男人滿臉鬍渣,面容憔悴,淺唯也很感慨和自己有一段情的對象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心裡最後那絲絲異樣的感覺也都消失殆盡。
「你好,」嚴明耀已經忘記她名字,只隱約記住長相,「能把依依叫下來嗎?我不方便上去,就在這裡等她。」
淺唯點頭,對方是丁總姐夫,都是親戚,叫肯定是能叫的,「那你等等,我去喊。」
「等一下。」對方喊住她,「幫我一個忙,不要說是我叫的,你就說有人喊她就可以了。」
雖然覺得奇怪,但淺唯也沒放在心上,到了辦公室及按照他說的去做了。
丁依依下樓后看到嚴明耀憔悴的樣子,也嚇了一跳,「你不是在接受心理醫生治療嗎?」
嚴明耀直勾勾的盯著她,那眼神里透出出太多情緒,興許是因為睡眠不好,看著整個人很陰鬱。
「你必須要好好調理。」丁依依也沒想過會把對方逼到這個地步,心裡擔心極了。
後者忽的往後退一步,雙膝一曲,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我知道自己心裡有問題,向你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動粗,就讓我見她吧。」
「你做什麼,別這樣,」丁依依拉不動他,急得原地徘徊,「行行行,我去問問她,看她願不願意見你,你們夫妻的事情我們也管不了。」
嚴明耀起身,憔悴的雙眼炯炯有神,「你就和她說,我會守護我們共同的秘密,讓她放心,對她的感情從未變過。」
丁依依隨後和傲雪說了,後者聞言只是在房間里轉了一圈,「回去吧。」
兩夫妻再見面,一個冷淡至極,一個熱情入伙,丁依依也看得心酸,他們之間的事情依舊糾纏得讓人沒辦法評判哪個做對了,哪個做錯了。
葉念墨知道后只是長嘆一聲,也由著那兩人去了。
元宵節
葉淼已經回到通什市,自從海子遇出國后,葉初晴就特別喜歡和葉水墨膩在一起,再加上葉水墨沉溺於跆拳道以及射擊,總之就是沒人來打擾葉念墨和丁依依的二人世界。
就在這一天,李逸軒也打電話回來,朱丹終於又懷上了,這是第三次懷孕,李和泰連口子連夜趕去護胎,一家人緊張得要死。
巴厘島,丁依依這次總算沒記錯日子,彌補了七夕節的遺憾,兩人在巴厘島關掉手機玩了好幾天,而且還認識國內服裝外貌企業的一對夫妻,對方也是來度假的。
本來先是其夫人誇獎了丁依依脖子上的項鏈好看,一聽說是她自己設計的頓時覺得很是喜歡,當場留了聯繫方式,正好晚上在酒店的時候又碰上了,雙方就一起吃個飯。
這服裝外貿企業的男人將生意做得也很大,是銷往東南亞最大的服裝廠商,沿海一帶都有他的廠子,對葉念墨的生意經也很有興趣,這一來二去的,這短暫的旅途就算是有了新的驚喜。
臨近離開巴厘島的時候,男人找到了葉念墨,言語中希望回到國內還能夠繼續進一步了解,「我有很多像你一樣有志之士的朋友,平常我們會聚集在一起,資源也會互相幫助。」
見葉念墨沒什麼表示,男人繼續道:「當今社會有三種固定國際形勢,自由貿易,馬克思主義經濟,還有重商主義政策,葉先生你覺得哪一種好。」
葉念墨目光追隨著丁依依,隨口答道:「對於商人來說,利益是唯一的,在這個基礎上沒有固定的形態。」
「說得好,」男人目光炯炯有神,「利益是唯一的,葉先生,我想我們會再見面的。」
離開巴厘島在機場候機的時候,丁依依發現他在查看那個男人的個人資料。
和那人接觸並非是偶然,葉念墨總覺得對方一直向他傳遞一些信息,而這些信息讓他想起了隱藏在幕後的組織——共濟會。
年後,丁依依和葉念墨都很忙,這時候負責教授葉水墨跆拳道的白人找到兩人,說是要帶葉水墨去聖彼得堡參加比賽。
葉念墨一聽立刻拒絕,還狠狠呵斥對方一通,「永遠記住,我讓她學習這一切是因為她想學習,而不是用學到的這些去獲取名譽!」
丁依依倒是長了一個心眼,沒有特別武斷,而是去問了葉水墨,對方的想法倒是十分樂觀,想讓哥哥看看自己學習的成效。
葉水墨學習不錯,這幾年成績可圈可點,轉校到通什市的時候,由於葉家人隱瞞了她的家庭背景,所以除了校方,其他人也不知道葉水墨的具體情況,以為只是普通的小康之家,總之讓葉水墨拋頭露面,並不是葉念墨的初衷。
葉水墨想參加,讓司機開車把自己送到東江市,幸好司機提前打電話告訴了蒙太,不然那小老太還不知道會急成什麼樣子。
葉氏,會議上的爭吵依舊激烈得很,葉念墨等各個部門的高管折騰得差不多了,才說出自己的決定,而往往這個決定會讓這些意見相左的人心服口服。
等會議結束,他看時間也差不多了,這才道:「去接接她。」
葉博忍笑,如果說葉家的男人都是一個模板刻出來的,老成,冷靜以及理智,那大小姐就更像是基因突變,反而和丁依依結婚前的樣子更像一點。
不過一想到葉水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不是丁依依親生的這件事,他又覺得很棘手,總覺得這是在埋下一個巨大的隱患。雖然現在誰都同時緘口不言,但等孩子長大了,誰又能想到事態應該怎麼發展?
高速公路上,司機一看到葉家車牌,就主動把車子停下了,帶著這定時炸彈在路上跑,他也擔心把葉家這寶貝大小姐給弄出個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