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商城

  輕吐一口濁氣，孟星元開始清點從伍偉倆人身上扒來的東西。


  可惜扒拉了一下，他就泄氣了：「窮鬼！除了這兩件殘破的次品靈兵，身上就沒有一點好東西，晦氣！」


  天靈大陸的兵器，分為凡，靈，王，聖，神五個大級別。


  因為凡兵只有『鋒利』一說，無法承載靈力，所以分品沒有意義。


  除去不入品的凡兵以外，總的可以歸為靈兵，王兵，聖兵，神兵四類，每個級別又分別有九個品階。一品最低，九品最高。


  至於次品靈兵，連一品靈兵都算不上，又是殘破的，可想而知這價值高不到哪裡去。


  不過也是，貧民窟的人，能用上多高檔的兵器？


  「算了，好在還有殺戮點，一人12點，兩人便是24點。我要找黃怡方子興報仇，就不能赤手鐵拳去，找找看，看【商城】里有什麼好東西是能幫助到我的。」


  前幾日因為一點殺戮點都沒有，系統判定他不具備消費資格，所以他開啟不了【商城】也不知道這商城裡到底有什麼寶貝。


  如今一開張，雖然不多，但也有24點了，他非常地好奇，這【商城】里到底有什麼！

  然而一點開，他就傻眼了。


  隨意翻了幾頁，居然沒有一樣東西是他負擔得起的！


  「系統！系統之靈，快出來！這破商城的東西怎麼這麼貴！」


  「叮！」地一聲，一隻背插潔白翅膀的光屁股小孩憑空出現，懶洋洋地白了他一眼：「嫌貴別買呀，求你買了？」


  「呃——」


  孟星元一下語塞。暗道你不是說你是陪聊天的系統之靈么？怎麼完全不會聊天啊。


  不錯，這突然出現的奇怪光屁股小孩，正是天星系統的『系統之靈』。


  它這副形態，按它的話來說，叫天使。


  嘴裡抱怨著，手指輕翻商城頁面，看著上面的東西，孟星元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天階九品功法《饕餮噬靈訣》，天階九品靈技《斬仙九劍》，九品神兵『斬虛神劍』，九品仙丹『飛神丹』……傳說中的神兵仙丹啊，還有各種神功秘籍，天靈大陸上最頂級的大勢力恐怕都沒有這些東西吧？可惜，這麼多的神物就列在我面前，我卻吃不到，好痛苦哇！」


  接連點開【功法】【靈技】【武器】【丹藥】，最上面的那一堆商品，看得他目眩神迷，震撼莫名！


  這些，可都是傳說中，可以稱之為無上神物的東西啊！

  看看那本《饕餮噬靈訣》的介紹：「古獸饕餮，吞天食日。觀此神獸有感，遂創此法。功成者，可身化饕餮神獸，吞食天地，吐納萬里靈氣只在等閑。」


  再看《斬仙九劍》：一劍斬山嶽，二劍分川河，三劍破星辰，四劍掃落月，五劍洞太虛，六劍殺魑魅，七劍滅元神，八劍割陰陽，九劍可斬仙！


  簡直強到爆炸！


  至於那什麼斬虛神劍，飛劍丹就更不用說了，絕對的神物啊！


  就這些東西，隨便扔出一件來，整個天靈大陸，億萬里疆域，絕對要掀起一陣大動蕩！


  都別說這些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天階功法，天階靈技，以及神兵仙丹了，在偌大的北寒洲里，但凡有一部地階功法出土，或者是一件一品王兵問世，哪一次不是攪動風雲，掀起一片腥風血雨？！


  可以說得到了天星系統的孟星元，坐擁著一座絕世神藏！

  估計整個天靈大陸上，掌握著人族統治力量的宗門全部加起來，都一定有他富有！

  只可惜這座神藏，他無法兌現。


  商品後面，便是價格。而這些標好的價格，那一連串的『0』在告訴他——你買不起。


  平復了一下情緒，他終歸是明白做事不能好高鶩遠，當務之急，還是如何從這【商城】之中，獲得復仇的力量。


  追尋大金探寶隊的腳步一路追來，冷靜下來之後，他才發現此舉有些莽撞了。


  仔細想想，單憑他一星靈者的修為，縱然因為系統的恩賜，掌握了兩門黃階三品靈技，也做不到以一敵十。


  更何況，黃怡跟方子興都是三星靈者，實力強大，大金探寶隊的其他隊員，也有二十來個。就憑他目前的實力，傻乎乎衝上去尋仇，簡直跟送人頭沒什麼區別。


  所以他需要一件兵器。一件強大到足以讓他越兩星而戰的強大兵器！

  「咳，我說阿星啊，商量個事唄，你們這【商城】，能不能……賒個賬什麼的？」孟星元輕咳一聲，大著膽子問道。


  回應他的，是這光屁股小孩的一計白眼：「我倒是可以考慮給『天星系統』換個主人。」


  「可惜你不能。」孟星元嘿嘿笑道，「你自己說的，系統並不受你掌控。你就是個陪聊的。」


  「知道還問？消遣老子是不？」


  似乎生氣了，眼前的這光屁股小孩『噗』地一聲，身後潔白的羽翼霎時化為了黑色的翅膀，額頭上頭角崢嶸，手中更是出現一柄小紅鋼叉——這是它的另一種狀態，平時天使，怒時惡魔。


  「想買東西就給我殺人去啊！一個一星靈者就是10點殺戮點，兩個就是20。就算一星武者，殺一個也有1點殺戮點，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啊小夥子。」


  「以人為祭品，成全自我，是不是……有點不好？我承認我不是什麼好人，但我也只殺仇人，惡人。神創的系統，卻鼓勵宿主去殺人，才能得到獎勵，這種培養方式，是不是非常奇怪？」


  孟星元眉毛一蹙，終於還是問道。


  這個疑慮不無道理。殺人，才能有殺戮點，有殺戮點才能得到【商城】里種種匪夷所思的奇寶，這好像是在變相地鼓勵系統宿主斬殺蒼生，屠戮一切啊。


  神，不應該充滿憐憫，充滿慈悲的么？怎麼會這般暴戾？！

  系統之靈冷冷一笑，似乎察覺到他的想法：「你知道什麼叫強者么？」


  孟星元訥訥。


  系統之靈繼續問：「那你覺得神又是為什麼能成為『神』？」


  「我……」


  孟星元眼中掠過一絲思索，卻聽到系統之靈直接給出了答案：「我告訴你吧，只有一點，神也好，強者也好，一將功成——萬骨灰！」


  它絲毫不管孟星元十六七歲的年紀，是否能接受得了，綳著一張冷臉直接道：「修者一途，本就是逆天行事，兇險萬分，稍有一步行差踏錯，便是身殞道消。你要與天爭，與地搏，與人斗，艱險至廝，你還有閑心情去考慮慈不慈悲？！」


  「慈悲？哼，等你高高在上，屹立眾生之巔的時候，也許你可以悲天憫人，當你被人踩在腳下，踏入泥土，埋入葬地的時候，你告訴我，你能憐憫誰？」


  「世界就是如此，強者才能主宰，弱者只能仰人鼻息，苟且生存。你不是才吃過一次弱小無能的大虧么？怎麼，又不長記性？！」


  系統之靈冷笑，繼續道：「以人為祭品又如何？哪一位強者，不是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哪一個大能者，手上沒沾過鮮血？小子，不要把自己想得太高尚，他人為了一件王兵，都可以引動天下風雲，絞殺一切阻礙者，你只是動動手指，花費一點殺戮點，便能從系統里購買得到，還不知足？」


  「如果你還是這種想法，覺得殺戮不好，我勸你也別想成為什麼強者了，先往自己的心臟來一刀，好歹給我個自由，我再重新找個新主人。放心，這回我不會再救你了。」


  孟星元想了許久，終於還是道：「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但做人至少要有原則。就比如我，孤弱老人，孩童，婦人，病殘者，縱是能給殺戮點，我，也不殺。」


  「為了殺戮點屠盡一切，那太喪心病狂了。」孟星元搖頭，「我是人，不是魔，縱然這個系統會讓我走上殺道，我也不會毫無原則性地，像宰殺畜牲一樣，盲目殺人，這點希望你明白。」


  能在貧民窟那種鬼地方長大，孟星元自認絕不是什麼好人，但他也絕不是什麼殺人狂魔。


  為了殺而殺，他做不到。說到底，這種人已經不配稱為人了，而是『魔』！

  系統之靈猛一翻白眼，無所謂道：「隨你，反正你是系統擁有者，如何做是你的意願，我管不著。只是你日後吃虧了，別來找老子哭訴，沒那個工夫搭理你！」


  「哈哈。」孟星元一笑，「那現在咱們繼續談正事，你知道的，我要報仇，但我目前打不過他們，那倆個賤人都是三星靈者，實力強大，又兼有一幫小弟，我獨身一人，又手無寸鐵，現在上去報仇鐵定跟送死沒什麼兩樣。所以啊阿星，我想問你，能不能從【商城】里暫借我一把兵器使使？要求不高，三四品的靈兵就行！」


  「呵呵。」小惡魔模樣的系統之靈「呵呵」一笑，然後說道：「不行！」


  「還有，你別特么叫我阿星！老子是系統之靈！叫天哥！再叫我阿星，小心老子翻臉！」


  「好的阿星，我明白了阿星，但是說真的，我需要幫助！所以你能不能從【商城】里隨便取柄靈兵借我用用啊阿星？」孟星元繼續厚著臉皮道。


  貧民窟出身，他自是學到了三分不要臉的賤氣。


  系統之靈手舉鋼叉，精緻如娃娃一樣的小臉蛋上一片憤怒，似乎很想一叉叉死它面前這個混蛋。


  許久，它奶聲奶氣說道：「系統運轉自有規則，而規則乃是神定，我更改不了，所以你趁早給我死了這條心吧。」


  「還是那句話，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孟星元覺得一陣牙疼。


  「不過……」


  孟星元本來已經絕望，聽到『不過』二字又重新抖擻精神：「不過什麼？」


  「系統有一個『折扣日』的設定，這個『折扣日』一年一度。在這一天，【商城】的所有東西，都會打折。比如，你現在有24點殺戮點，而一件最便宜的三品靈兵，在【商城】的售價在300到600點殺戮點，你擔負不起。然而在『折扣日』這一天，這些東西便會打折，300殺戮點一把的三品靈兵，你可以以一折的價格買到！」


  「也就是說……只要30點？！」孟星元眼睛一亮，馬上反應道。


  「對。」


  「那還等什麼？改！馬上改！」


  孟星元興奮了。


  「你考慮清楚。」系統之靈說道，「『折扣日』一年一度，只接受初次修改，一旦改完便不可再做更改。一折，機會難得，如果再緩些日子，你積攢到的殺戮點更多，想想，是不是能更加完美地利用這個一折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