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滾
孟星元猜得沒錯，螻蟻再多，也是奈何不了神龍的。
先前他的確有些擔心，但現在看來，方才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
冀的強悍，遠在他想象之上。
只是七八尊靈尊聯手，根本奈何不了他，反而是送菜。
孟星元與這些靈宗交手的時間也不是太長，冀便走了出來。
能以一敵多，已經是強大。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解決對手，更是了不得。
「你……你……」
旁邊，一直在叫囂孟星元，稱他為「雜碎」，「孽障」的那個黃金世族子弟，此時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虛空中的白衣身影。
「祁老……死了？！」
遙遠天穹之上的戰場，冀走出來了，這結果，還用多說？！
「甄老呢？不可能！那，那是七位靈尊聯手啊，天都可以打下來一角，這世間怎麼可能還有可以抵抗住七位靈尊聯手的存在？！」
「甄家的那位族老，我記得是三星靈尊吧？而且手上掌握有一件聖兵，不是普通的尊者啊，其他六位也更有絕技，怎麼可能……」
「跟隨祁同來的那位祁老，聽說修行的就是祁家的鎮族功法，也不是一般的靈尊啊。」
「媽的，別說這是一群強大的靈尊了，就算是都是初入尊者之境的靈尊，那也是不可小覷的！七個聯手，對付一個，怎麼可能會失手？！」
一干人發懵，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差距……真的有那麼大么？！
「少主……」
就在這時，虛空之中，又鑽出一道蒼老的身影。
「祁老！」祁同大喜，轉過身，卻是一道蒼老的身影，跌跌撞撞飛了過來，一個不小心，差點撞到了他。
「祁老，你……你怎麼了？！」臉上的喜色凝固，看向眼前這道蒼老的身影，祁同臉色驟然大變。
氣息還是那個氣息，祁同不會認錯。但那一臉的溝壑是怎麼回事？！
祁同凝視向眼前這張熟悉的臉，溝壑密麻，皺紋堆累，彷彿一個小老頭，一隻腳已經踏進了棺材，不日便要駕鶴西歸。
這哪還是他之前認識的祁老？！
修行者當中有不少是老者形象。但這個老，不是真老啊。
所謂鶴髮童顏，仙風道骨，不是眼前這副行將就木的模樣，那是真正的超脫，洒然，凌駕於歲月長河之上。
雖然他們看起來老，可一點也不老。
那具蒼老的身體爆發出來，可以叫青天改顏，山河變色！
這就是修行者。
然而眼前的這位祁老，顯然已經不再是如此。
他雙目黯淡，昏沉無光。皮膚如老樹的樹皮，枯槁，乾涸，紋理道道，彷彿將死。
這可是一靈尊啊！
靈尊之壽，至少也有數千載。
狠一點的靈尊，道參造化，活他個上萬年都不是不可能。
靈尊，幾乎就沒有真正老死的。
因為在壽元將近之時，他們會發狠，去闖關，去突破。死關若成，自然是延壽。而如果闖關失敗，壽元到不到頭也就不重要了。
強行破關的下場，不會太美好。
所以靈尊是罕有老死的。
蒼老？那就更不可能了。
只要丹田靈海空間在，靈力源泉不毀，對於修士而言，幾乎不存在蒼老一說。
但祁同看向眼前的祁老，他知道，自己這位長者，他是真的蒼老了！
「這……這，這怎麼可能！」祁同失聲，「祁老，發生了什麼，你的身體怎麼會這樣，難道……」
一個十分不妙的念頭出現在他腦海，這讓他手指忍不住顫抖。
「您……您廢了？！」
祁老苦笑。笑容冷厲如厲鬼，有些猙獰，有些駭人。
他沒來得及說什麼，虛空中，接二連三又有一道道跌跌撞撞，從虛空中摔出，各自落入陣營。
「甄老！甄老你怎麼了……」
「梧老，您……您怎麼了，怎麼會這樣……」
六道身影跌出虛空，與先前的那位祁姓尊者如出一轍，彷彿歷盡了滄桑，又彷彿是被誰剝奪了時光、
白須白髮，鬚髮盡皆枯槁，如粗麻，看起來凌亂無比，什麼仙風道骨，強者威嚴，統統不存在。
此刻，這些尊者看起來，就像是凡世間的落魄老頭，看他們一眼，都能感受到滿目的凄涼悲傷之意。
「滾吧。」冀漠聲道。
祁老掙扎著，在其他人的幫助下，勉力穩定著身體，看向冀，有著深深的敬畏及恐懼之色。
他強撐著，恭恭敬敬施了個禮，聲音沙啞，如烏鴉叫聲般難聽，說道：「謝大人不殺之恩。」
旁邊，祁同滿臉急切，還要問發生了什麼。祁老一臉難看，猛一拉他的袖口，「走！」
「走！」
臉色變幻間，祁同咬著牙，卻不得不依言而行。
預感沒有應驗，七位尊者並沒有死。但這結果，卻也跟死了差不多了。
對面那個白衣男子，居然真的以一敵七，不但擋住了七位靈尊的聯手，而且還將之殺敗了。
再看他此刻，白衣一塵不染，身上也不見有狼狽之色，這讓祁同等人更加忌憚。
靈尊護道人，是他們最強的底牌和手段。
如今最強手段都敗在對方手上，能饒自己等人一命，已經算是恩德，再不逃，說不定真的會被留下！
「冒犯前輩了。」
祁同等人叩了一禮，眼睛不著痕迹掃了一眼這片狼藉的戰場，眼底之下有一抹陰鬱一掃而過，心中有滿腔的不甘，卻是轉瞬退去。
「師兄，為什麼不滅了他們。」孟星元問道。
他有些不滿。
雖然這些人的隊伍，已經被他殺得支離破碎，但蒼蠅再小也是肉，就這麼放他們走，孟星元有些不爽。
更不用說這些人原本是來劫殺他們的。踢到了鐵板，知道了疼之後，就讓他們全身而退了？這未免太便宜這些傢伙了。
孟星元很確信，冀若是願意，連同那些靈尊在內，一個都跑不了。
而且他也知道自己這位大師兄不是什麼善茬啊，怎麼這會突發善心了？！
冀看了他一眼，笑道：「你這傢伙，殺心不是一般的重啊。好歹那也是七個黃金世族，只是因為法則碎片，就殺他們族老，滅他們族中精英的話，這是會結死仇的。不值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