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男人女人對對錯錯

  我看著台上的女媧，此刻正打扮成俊俏的公子哥模樣。手拿紙扇在那繪聲繪色的說書，心裡又開始隱隱作痛。可是我卻發現我並不恨她，我平時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卻從不敢設想再次相遇時的場景。因為我不敢去想我這凡人再見到高高在上的女媧娘娘會該如何面對。可是也未曾想過她也會下到凡間，看著她眉眼帶笑邊娓娓道來故事邊跟台下的觀眾逗趣兒。眼睛里充滿了星星，她現在的樣子很快樂。好多次跟我對視都是那麼的坦誠而善意，像極了從前在一起的日子。我眼睛里充滿了淚花，是因為好友的久別重逢。或者我心裡很清楚，我依然不如她。同樣是下凡歷劫，我滿腦子都是埋怨而她卻坦蕩的享受著生活。我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也對啊！是她負了我，又不是我負了她！一場說書在她拍下驚堂木后結束，一堆人都紛紛站到台下為她鼓掌。竟然還有些公子哥在為她獻花籃，我冷笑一聲：「年少不知富婆好，錯把少女當作寶。」然後站起身朝院子外走去，唐飛急忙結帳跟了上來。

  一路上我都不吭氣，也不是生氣。是一種說不出口的感覺，心頭微微憋屈可是又覺得自己在慢慢釋懷。曾經以為對不起道歉原諒是自然規律，現在才知道還有一種方式叫算了。

  回到山上的茅草屋裡，我就開始沖洗排骨燉肉。唐飛默默的給九兒和小粉妞兒備好水和食物。小粉妞兒幾次搖擺著胖胖的身體用毛毛蹭我的裙擺，都被九兒用爪子拍著腦袋推走了。看著懂事的九兒和一臉不甘的粉妞兒，我擦擦手抱起它們。那綿軟溫熱的身體貼著我心臟的位置。陪伴才是最長情的告白，有些時候話語不如沉默。鍋里的熱氣蒸騰，讓整個家裡又暖和了幾分。我重新回到躺椅上才發現唐飛不知道去了哪裡，我趴在窗戶上望著外面。不時的聞著排骨的香味，我最喜歡燉排骨，煲湯了。因為家裡會瀰漫的都是香味。窗戶上此刻也會蒙上了一層煙火氣在提醒我此刻正在人間。

  有多少次你的處心積慮，卻未恰到好處！你其實心裡設想過重逢最好的時間應該是在歷劫飛升之後。雖然再回不去以前的關係，但也不會成為仇人。因為神仙只和魔怪為敵，想壞天下蒼生的人為敵。但也不會成為朋友，因為傷害過。

  突然聽到院子里門栓響動的聲音，唐飛回來了。

  「你跑哪去了吖？排骨都燉好了，熱些青梅酒咱們繼續喝一杯？」我早已習慣他在我身邊，要知道如果沒有唐飛。我一個人歷劫的話得是多麼慘。

  「好呀，我去熱酒。然後給你講件事情，原來女媧是被情所傷。才下凡來歷劫的。」

  「喔？為情所傷？呵呵！」我無奈的笑道

  或許很多人會覺得我們這類女神仙強勢、高不可攀。亦或覺得我們什麼都不索取，讓他們素手無策。也有些人會認為我們生性涼薄不易親近。

  其實我們什麼態度，只不過是看對方是誰罷了……

  我一生追逐愛與被愛，享受戀愛、醉心經營婚姻。從未覺得女人或女神仙要策馬揚鞭征戰沙場，才可稱英雄。只不過也曾對你們丟盔棄甲，甘為人梯，洗衣做飯，掏盡全力。

  要知道有的女人或者女神仙平庸是因為懶散而喜好依賴。而有的女人甘於平庸是因為愛。可結局總是挫骨揚灰，熬盡心血。總來只有一句話

  「不是我不會，只是你不配……」

  到頭來硬逼著我們練就了一身輕鬆自在，知世故而不世故。也姑且看盡了世間的滄桑浮華，卻依然滿懷熱情。

  願我們天黑有燈，下雨有傘。或者.……我們自個掌燈，自己撐傘。總也能換來這一世平安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