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吝棠在外麵等得發虛,剛剛他想起來那個人是誰之後,晏逾直接把他趕出去了。
張國誌是當年間接導致晏夫人流產去世的凶手。
晏常明除了給他所謂明媒正娶的妻子一場看似風光的葬禮,其他什麽也沒做。
晏家上上下下都有人覺得不對勁,但晏常明沒說什麽,大家也自然而然的遺忘掉晏常明所謂的真愛。
他雖然之後身邊情婦不斷,但沒有一個成功娶進家門來的。
吝棠知道,這其中肯定有晏逾的功勞。
屋子裏傳來沉悶家具落地的響聲,伴隨著發不出聲的悶哼,聽著他毛骨悚然。
過了好一會兒,晏逾才打開門出來,蒼白的下巴上沾著一道血跡,隨著他走動的動作,那滴血蜿蜒出一道更顯眼的痕跡,然後滴落到地上。
他黑發墨墨,明明沒有什麽表情,眼角眉梢卻含著煞氣,身側緊握的拳頭指節泛白,下樓梯的那一刻,屋子裏傳來一聲墜地的聲響。
“你、你把他怎麽了?”
晏逾輕輕抬眸,眼底一片漠然,薄唇輕扯。
“打110吧。”
“啊哦。”
吝棠抓了抓腦袋下意識地拿出手機按出幺幺零三個數字。
等到播出去之後,他才恍然驚醒趕緊問旁邊的人:“我操,我該說什麽啊。”
“張國誌,男,48歲,犯罪經曆:涉及六年前綁架案,在外逃竄六年,犯罪6例,地址京城二環長春路三和小區b區2樓。”
吝棠放下手機,有些愣。
“你……”
他表情複雜,忍不住的往屋子裏看了一眼,但是門是關著的,什麽都看不到。
隻能聽到起伏不定的微弱呻吟。
“剛剛真的隻是把他揍了一頓啊,還以為你要做點什麽。”
“不然呢。”
晏逾甚至微微笑了一下,眉眼間露出了一絲如釋重負。
“犯罪的人就該由人民警察來處理,不是嗎?”
吝棠默默把那一句我他媽今天怕不是見了鬼吞了進去,點了點頭。
“的確,是應該找警察。”
然後兩個人就安靜的在那裏等。
甚至還去警察局做了一個筆錄。
晏逾跟吝棠全程表現得非常配合,隻是在警察問道犯罪嫌疑人會被以那樣的怪異姿勢綁在凳子上之後,晏逾才扯了扯唇,說了一句他傷人。
這是自我防衛。
雖然問問題的警察還是不能完全相信,這明顯就是被人揍了一頓之後再綁上去的。
但是對於一個禍害社會的嫌疑犯,他們也就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把人拷走了。
傍晚天邊雲霞淡淡,一縷深深的藍色直接劃開還剩著魚肚白夾雜著霞黃的黃昏,緩緩的鋪散在墓園門口的大空地上。
山腳總有人賣祭奠去世的人的花,一小捧白菊上還有被人為撒上的水滴,順著枝葉緩緩落下,將水泥地暈出一片深黑。
吝棠難得安靜的也買了一捧花,遞給晏逾。
晏逾每次來這裏的時候都不會讓其他人跟上去,這次也不會例外。
晏逾接了,一個人上了石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