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讖語現世
「想得美!這堅決……」卓飛一邊死命地想抽回自己的胳膊,一邊狂呼到……
誰知馬大侯爺雙目賁張,忽然陰沉沉地說道:「怎麼,卓公子諸多推諉,莫非是看不起老夫么?哼,李剛那小子私募了五百……」
「打住,打住!我說侯爺啊!您老人家還有沒有點兒新鮮的招數啊!咱別動不動就拿這個說事行不?多沒品味啊!」卓飛見無恥地老頭又使出這招兒殺手鐧,不由得憤憤不平地大叫起來。
馬大侯爺卻也不怒,得意地說道:「哈哈,招數不怕舊,好使就行!本侯爺原本就是一個老粗丘八,要那麼多的品味幹什麼!走走走,你這小猴崽子也別再婆婆媽媽地了,認了老夫做大哥,對你只有好處,絕沒半點兒壞處。他娘的,就你這小猴崽子多事,旁人想跟老夫攀親,老夫還不愛搭理他呢!」
卓飛對這個無恥的老馬猴實在是沒有半點辦法,因為只要對方認定了的事情就不容你去拒絕,而自己偏偏還投鼠忌器不敢真的和他翻臉,這不是悲催么!
入了侯府祠堂,走完了所有結拜流程,又接受了侯府下人們的祝福之後,賞了不少銀錢,總算是結束了這場鬧劇。
名份已定,卓飛覺得自己就像是個被逼賣身的黃花大姑娘,當真委屈之極也!只聽他喃喃自語到:「本公子先是被人逼著當官兒,再來被人逼著當弟,世事之奇,真莫過於此……看來本公子八成是流年不利,偏讓我遇上這個不講道理的老馬猴,嗯,莫非哥命里與猴相衝不成?」
望著滿臉不爽的卓飛,馬大侯爺卻是爽到了極點,心道:嘿嘿,小猴崽子,任你桀驁不馴,任你自命清高,老夫這下用名份大義把你綁住,看你還能不能逃出老夫的手掌心!哈哈,日後你與老夫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你小子做出了啥對不起老夫的勾當,那不用老夫動手,恐怕天底下人的口水都能把你給淹死了!嗯,本侯爺實在是高,你小子還是乖乖地輔佐老夫為妙!
馬大侯爺越想越高興,覺得自己這順手施展的招數實在是高明之極,於是他又拍了拍新收義弟的肩膀頭,說道:「哈哈,我說兄弟,為兄今天真是高興,走,咱倆這便去書房秉燭夜談可好?」
「呃,大哥吩咐,小弟怎敢不聽!」卓飛有氣無力地答了一句。
馬大侯爺又是一陣大笑,扯著心不甘情不願的卓飛去了,而他臨出門口時還指著王挫笑言道:「你小子日後要喚我師伯,切莫忘記了!」。
王挫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點了點頭,心中還是轉不過這個彎兒來。而他身旁的王管家卻望著自己主人和卓飛遠去的背影感嘆道:「哎,二爺這命還真是令人羨慕的很啊!」
王挫讓仍傻傻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聞言嘟囔著應到:「二爺?誰是二爺?」
王管家一愣,說道:「二爺自然就是卓公子了。咱侯爺沒有血親的兄弟,又素來與族人不睦,卓公子是他老人家唯一的義弟,那不是叫二爺又是什麼?」
王挫被問得一怔,撓了撓頭,扭頭瞅向身後四個下巴掉了一地的親兵,頗為煩惱地說道:「你們幾個說說,那我日後是不是必須改口叫侯爺師伯呢?」
開玩笑,能和侯爺攀上親,那簡直都不知道是幾世修來的福分,這還有什麼好猶豫的?這麼傻的問題竟然也有人問!
四個親兵心中皆做此想,又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接著便拚命地狂點起頭來,而最後四人更是異口同聲地問道:「王大哥,卓先生如今還肯收徒弟么?」
王挫愣了一下,想了想,搖頭道:「師傅說他以後輕易不收徒弟了。」
四個親兵聞言很是沮喪,但很快又振作精神,望著王挫熱切地說道:「王大哥,那您老人家還收徒弟嗎?」
「啊!」王挫頓時傻眼了,看了看四個滿懷希冀的親兵,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除非師傅發話,否則我也不敢私自收徒弟。」
「哦……」四個親兵好不失望,卻並不氣餒,只是皆在心中暗自盤算著該怎麼打入卓飛門下,哪怕只能做他老人家的徒孫的徒孫,那也是好的啊!
「哈哈哈,你們幾個娃娃,還真是聰慧機靈!須知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只要你們日後用心辦事,那我估計二爺定會答應王兄弟收你們為徒的,你們儘管放心便是。」王管家倚老賣老地安慰了四個親兵一句,忽然又一把拉住王挫的手,殷切地說道:「兄弟啊!咱倆可是同宗,說真的,老哥方才在門外一看見你時,便知道你是個有情有義地真男兒,老哥實是欣喜莫名也!哈哈,老哥虛長你幾歲,若是兄弟不嫌棄老哥下人的身份,那不如咱倆也學著侯爺與二爺那般,祭祀天地,殺雞還神,就此結為同姓兄弟可好?」
咚咚咚……
此言一出,全場人登時歪七扭八的絕倒了一地,唯有王挫站在原地,獃獃地望著滿臉寫著勢力二字的王管家,逐漸開始石化……。
………………………
暫不提王挫與其師同命,被人逼上梁山、逼入火海、逼良為娼之事。再來說到馬侯爺拉著新收的義弟卓飛三兩步的來到了後院書房。
砰砰,馬大侯爺先是勒令侯府親兵遠遠地守住書房,然後又迅速地關上房門,接著一把將卓飛按到椅子上,雙手抱拳,竟對著卓飛長拜到地,大叫一聲,道:「兄弟救我!」
「侯爺!」卓飛被嚇了一跳,驚呼到。
「叫大哥。」
「呃……,大哥何處此言?」卓飛無奈地問道。
馬大侯爺立起身來,扯過張椅子,與卓飛相對而作,這才嚴肅地說道:「此事說來話長,哎,大哥我早年喪母,在宗族內也是備受欺凌…….(此處省略兩千字,沒辦法,人老話多,筆者實難一一盡述。)
十歲那年,逢亡母祭日,大哥孤伶伶地一個人去祭拜母親,當我坐在亡母墳前,回想亡母生前的種種愛護……哎,說來也不怕兄弟你笑話,大哥當時悲從中來,竟整整地哭了一日!
而就在大哥思母神傷之時,忽有一老者經過,問我緣何哭泣不止,我見此老者生的慈眉善目,不似歹人,兼我平日里也無處訴苦,便一時忍不住,將自己的遭遇一一如實相告。
話說那老者,聽完我的遭遇之後,也甚是同情。接著他又掐指算了算,便說為兄日後定能成為沙場猛將,官拜三品,尊榮無限,勸我不必太過在意如今的生活,畢竟還有幾十年的好日子在等著我呢。
這種話,為兄自是不信的,忍不住大聲斥責那老者騙人。而那老者也不介意,只是笑著對我說道:小子,日後之事你又怎知我說的不對呢?這樣吧,老夫好人做到底,傳你些技藝,一來可讓你不再被族人欺凌,二來也可保你沙場不死,如此可好?
聽到那老者如此一說,大哥我當時也很是好奇,便問他有何本事值得我學,而那老者也不答話,只是抽出系在他腰間的長劍,飛快地對著我母親的墳舞動了幾下。
我見狀,登時大怒,起身斥責其竟敢對我亡母不敬!而就在這時,一陣山風吹過,我突然發現亡母墳前的三炷香,居然齊齊地懶腰而斷,而我好不容易從廚房偷來祭拜亡母的梨子,也整齊地分為了八瓣,原來這老者方才那幾下快到極致的劍,已經將它們全都切斷了啊!」
卓飛大張著嘴巴,像聽天書一般地聽著老馬猴講故事,滿臉都是不信之色!
馬大侯爺望了一眼卓飛,又嘆道:「哎,當時我也是像你這般瞠目結舌,實在想不到世上竟還有如此之神技,但親眼所見,卻又由不得我不信。總之,我知道自己定是遇見高人了,當下跪倒便拜,請他老人家傳我絕技,他也不推辭,只是令我每日來此處學藝便是。」
卓飛越聽越覺得好笑,暗罵老馬猴編的橋段太過老套,竟都是些後世電視劇裡面拍爛的玩意,實在無聊之極,但卻不知對方說這些話到底意欲何為,也只好裝作津津有味地繼續聽下去。
或許是因為難得遇到個肯聽自己講故事的好聽眾的緣故,馬大侯爺倒是越說越來勁兒了,只聽他又接著說道:「自那日之後,我便天天去亡母墳前與這位老者學習武技、兵法。果然如他所說,當我學了幾個月武技之後,便已經是打遍四鄉無敵手,頗有些名氣了。
就這樣過了整整一年,又到了亡母祭日,祭拜完母親之後,這位老者卻說他已經沒什麼可以教給我的了,今日便要離去。我大驚,懇求再三,還說願追隨他老人家遠走……哎,可惜他老人家卻不為我所動,還說我與他緣分已盡,而我日後自會有一番機緣,絕不能因他而耽誤。」
馬大侯爺說道這裡,竟然情不自禁,伸手拭了拭眼角溢出的黃濁老淚,這才在卓飛的強烈暗中鄙視之下再次說道:「當時我望著他老人家遠去的背影,悲從心頭起,伏地嚎啕大哭。而當我再次抬起頭來之時,卻發現他老人家竟又站在了我的眼前。
我頓時大喜,以為他老人家回心轉意,想要帶我一起遠走高飛,誰知他老人家只是充滿憐愛地對我說到:娃兒,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老夫於你相處多日,也不想與你分離。然,你命中帶貴,非同一般,日後的路還是要靠你自己去趟的啊!
也罷,看在你一片赤誠的份上,老夫今日便拼著泄露天機之罪再提點你一二吧!你且聽好了,北方異族將起,爾當從軍報國,以老夫傳你的技藝,竭力去守護我朝百姓,此為其一;其二,爾若積功入朝,萬不可隨波逐流,人云亦云,畏敵賣國,奴顏苟活,否則為師必不饒你!」
說到此處,馬大侯爺又仰天嘆了一口氣,說道:「大哥銘記師訓,是以為卒之時,上陣衝殺悍不畏死;為將之時,則竭力以保境安民為首要;而為官之時,我於朝野之中更是一力主戰,從不肯言和……。」
編,你繼續編,本公子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編出朵花兒來……卓飛腹誹著,心中很是看不起老馬猴這種自己誇自己的臭屁德性。
「侯……大哥果然仁孝兩全,哎,這世上之事,皆是說來容易做著卻難,想必大哥為了堅持這些師訓,定是很不易的吧!」
馬大侯爺聽到卓飛這麼一說,很是感動,頓時生出種知我者二弟也的感慨來,又嘆道:「不錯,為兄我為了堅持這條師訓,幾十年來實在是得罪了不少權貴,以至於這仕途也是起伏不定,有一次惹怒了官家,還差點兒被流放到瓊州去。
哎,不過話說回來,時至今日,北方蒙元異族興起,橫掃天下無人能敵,而為兄如今也終於官居三品了,想想當初恩師所預言之事皆一一應驗,世事之奇,怕是莫過於此了吧!」
「大哥的恩師確有鬼神莫測之機,真乃神仙般的奇人啊!」卓飛違心地讚美一句,暗忖道:嘿,真是沒見過世面,這世上還有比我到大宋朝來更神奇的事情么?你再編,我就不信你還能把穿越也給編出來!
「呃,確實是奇人,不過除了上面那兩條師訓之外,恩師還給我下了一個警告。他老人家告訴說我在花甲之年會遇一場大劫,很可能就此丟掉性命,而唯一的化解之法便是貴人相助,否則必死無疑!」
卓飛一愣,望著老馬猴的灼灼目光,登時明白這是戲肉兒來了,於是,他遲疑地問道:「呃……大哥……你口中的這個貴人,該不是在說小弟吧?」
「對!可不就是兄弟你么!」馬大侯爺斬釘截鐵的說到。
卓飛聞言,忍不住地大笑道:「哈哈,原來大哥說了這麼多,便是為了讓小弟開心啊!小弟何德何能,這個貴人可是萬萬地不敢當啊!」
馬大侯爺卻沒有陪著卓飛笑,而是一皺眉,又說道:「也難怪兄弟不信,嗯,卻不知兄弟相信讖語么?」
讖語?什麼讖語?
喜愛文學的好青年卓飛當然知道讖語的含義,這是一種在朝代更替之時,一般都會自己主動冒出來的玩意,比如三國里的那句:代漢者當塗高。便是其中的代表之作。
卓飛實在不明白自己這個便宜大哥為什麼會和自己說起了讖語,貌似這種東西有些大逆不道嘛!
「大哥此言何意?讖語之說,過於荒謬,小弟卻是不大信的。」卓飛小心翼翼地措辭答道。
馬大侯爺點了點頭,又沉吟了一下,這才說道:「本來大哥也是不大信的,可是如今恩師的預測都應驗了,那大哥也不得不加以重視了。不瞞兄弟說,恩師走時,對大哥說了一首貌似讖語的詩,詩是這麼說的:木戟半邊頭,雄雀凌兩柔。嗯,後面還有兩句,但是大哥眼下卻還不能告訴你。」
「木戟半邊頭,雄雀凌兩柔。」
奶奶的,這是個神馬東東?卓飛滿頭霧水,完全聽不懂馬大侯爺言之所指,這兩句廢話簡直便是狗屁不通嘛!
「不知此言何解?」卓飛雖然不願意顯得自己沒學問,但還是忍不住開口不恥下問起來。
馬大侯爺一笑,道:「兄弟高才,莫非當真是聽不懂?」
「真得是聽不懂,大哥如此說,真是令小弟汗顏之至。」
「哈哈哈,兄弟過謙了,其實大哥我足足想了幾十年都沒想明白這句話的含義,直到那日在臨江文會,大哥看到你之後,才恍然大悟,最終搞懂了這句話,也認定了兄弟便是能救我馬某性命的大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