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再傳捷報
卓飛也很茫然,心說莫非是韃虜打過來了?不過遙望三騎所過之處,街旁百姓似乎歡聲雷動……唔,沒錯,百姓是在歡呼。
馬速很快,還不等卓飛和眾人想明白,微微春風就送來一個讓他們如痴如醉的絕美綸音……
「梅關大捷!梅關大捷!」
「梅關大捷?」馬大公爺要搖了搖頭,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卓飛喃喃點頭,言道:「沒錯,就是梅關大捷!哈哈,梅關真的大捷了啊!」
三騎轉瞬間便來到諸人面前,只見為首那名斥候飛身躍下戰馬,急走兩步,半跪在馬大公爺和卓飛面前,抱拳朗聲道:「啟稟馬經略、卓知州,本月十一日,元酋張榮實率其本部兩萬精騎欲過梅關入粵,雄威營正侯燾依卓知州授計,誘敵入關,殲之,敵酋墜崖身死。而至末將回報之前,唯剩百餘敵騎竄逃入大庾群山之中,侯營正已遣義軍馬軍副將陽廣率千騎圍捕,想來當有所獲.……」
「慢!慢!你說什麼?兩萬精騎,盡殲!張榮實死了!」馬大公爺大訝,瞪著眼睛吼道。
那斥候被馬大公爺的架勢給嚇了一跳,忍不住有些畏縮地回道:「非是盡殲,還跑了百來騎,不過敵酋張榮實確是墜崖身死,降將黃世雄已驗明屍身無誤.……」
馬大公爺聞言,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回頭望向同樣一臉震驚的卓飛,忽然張開雙臂,一個熊抱,將卓飛攔腰抱起,大笑道:「賢弟真乃神人也!哈哈哈,我馬儉當真是好福氣,好福氣啊!」
「放開!成何體統!呃……老子都被勒得喘不過氣兒了……放開老子!放開.……死老玻璃.……你女未的!」
卓飛著實不習慣和大男人如此之接近,於是大聲抗議不休,只可惜他的抗議聲很快就被淹沒在了歡呼的海洋里,泛不起半點兒浪花。
梅關大捷,梅關大捷.……這振奮人心的呼聲,一時間響徹全城。
與此同時,街邊一家酒樓的二層窗口,有幾名男子正著從樓下經過的卓飛,這本也正常,不過此刻滿城人都在瘋狂的歡呼,而這幾人卻面色陰沉,無動於衷,時間一久,難免就顯得格外地突兀了。
「公子,有人注意到咱們了。」一個滿臉虯髯的壯漢小心地提醒著身前一名身材陰柔的公子哥。
公子哥嗯了一聲,收回盯著卓飛遠去背影的目光,自言自語道:「張榮實部竟然全軍覆沒了,這怎麼可能呢?」
「南人最喜虛報瞞報,此事未必為真,公子毋須太過憂心。」一名文士模樣兒的中年人捻須思索到。
公子哥聞言,冷哼一聲,言道:「那如若不是虛報呢?」
「這.……」中年文士一時無語。
而又聽公子哥冷冷地言道:「無論如何,此間之事都需儘快通傳那邊兒,搞不好他們還都蒙在鼓裡呢!張叔,你還是寫封信,讓阿虎帶回去吧!」
「謹遵公子吩咐。」中年文士小聲的應了。
諸位猜的沒錯,這陰柔公子正是卓飛在南濠蕃市所遇的那位兔兒爺公子,只不過此刻他的臉上多出了幾撇小鬍子作為掩飾罷了。
兔兒爺公子又將目光轉向街道盡頭,喃喃言道:「當得知此子竟是梅州知州時,已讓人驚訝萬分,本還以為其因攀附上位,不足為奇。可來梅之後,方知此子賢名可怖.……爾等且看看,能得民心至此者,古往今來又有幾人?而其中年少致斯者,又有幾人哉?然,此亦不過是其數月之功也。」
眾人皆有同感,那名被喚作張叔的中年文士也點了點頭,壓低音量,言道:「公子所言甚是,此子確是不凡,若不除,他日恐成我大患,不如……。」
「除?怎麼除?」公子哥猛地扭頭盯著張叔,直到把對方盯得心頭髮毛時,才接著說道:「此子護衛嚴密,幾無機可乘,若輕易出手,萬一一擊不中,則反而不美也。再者,此子之才,實是古來少有,若不能為我所用,豈不可惜的很么!」
「這.……這怕是不易為也!據其往日言行,此子似乎甚是……甚是仇視……」張叔很有些憂心的提醒道。
「哼!」兔兒爺公子不滿地哼了一聲,又傲然言道:「正因不易,方才顯得有趣,否則又何須本公子親自操勞?」
「是,是,公子所言甚是。」張叔見兔兒爺公子面色不善,於是趕緊附和,不敢再辯。
兔兒爺公子見張叔貼服,於是又扭頭望向窗外,默思不語,半響之後,其本來陰晦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且自言自語道:「原是山中隱士,入城沒兩日便成了開國公的義弟,又平步青雲,從白身一躍而為一州父母.……年紀不大,卻能做《菊花吟》,敢論佛論法,巧舌善辯,攬財之術天下無雙,還熟知敵事,統軍先滅呂師夔,授計再滅張榮實.……好,好的很!不知爾日後還能再給某何等之驚喜.……嘿嘿,某對此倒是真的很期待啊……」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而阿龍阿虎更是忍不住偷偷地互相對瞄一眼,表情怪異,似乎有什麼事兒心照不宣。
同日,晚間,怡情閣。
「小姐,想什麼呢?」紫煙給趴在窗邊眺望的趙清凝遞上一杯香茗,又故作好奇地問到。
「沒想什麼.……」趙清凝接了香茗,卻沒有答話的興緻,目光依然望向樓下小院,似乎在賞花賞草。
坐在一邊無聊地玩手指的弦雨聽見這話后,登時不屑地撇了撇嘴,言道:「小姐總是心口不一,明明在想著那人,卻不承認,小姐,你別急嘛,明天我就幫你把他捉過來,讓你看個夠好了。」
「死丫頭,就你多嘴!」趙清凝斥了一句,然後猛地回過頭來,沒好氣兒地說道:「你明日可別亂來,如今人家已貴為知州,又是.……又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了.……我一個風月女子.……唔,他若願來自會來,你莫在去找他了.……否則……否則莫怪我翻臉不饒你!」
弦雨每次只要一談到卓飛,那就註定沒好事兒,此刻無端端地又被自家小姐數落了一通,登時不忿嚷道:「小姐,以前我討厭那傢伙,不肯幫你,你罵我也就算了。可如今我都主動幫著你了,你咋還……」
弦雨說到此處,看見紫煙正拚命地向自己打眼色,她雖然仍感不忿,但還是乖乖地將一肚子怨言咽回肚中,別過頭去,不再言語,顯然是生起了悶氣。
紫煙無奈地瞪了一眼不分尊卑的弦雨,又趕緊扭頭對趙清凝言道:「小姐,弦雨還小,不懂事兒,你別怪她了。」
趙清凝望著生悶氣的弦雨,也很是有些後悔自己的話太重,聞言搖了搖頭,又轉頭望向窗外,不再言語。
紫煙對這主僕二人好生無語,想了想,又對和聲趙清凝說道:「小姐,你也別想的太多了,卓公子剛回梅州,定是忙得很,就算明日不來,那想必過幾日忙完了也就.……也就該來了吧……。」
紫煙越說越沒底氣,說實話,卓飛和趙清凝的關係很微妙,說有情又似無情,恐有情愫暗生,但絕對還沒到談婚論嫁的地步,所以日後是否能結緣,那還真是說不準的。說實話,要不是弦雨成天去堵人家卓公子的門口,那這二人的關係怕還要更加地……更加地清白呢。
「是啊,他是人中龍虎,志向遠大,又怎有暇想起我呢.……」趙清凝喃喃自語,而望向樓下院門的眼神而更是愈發地幽怨起來。
紫煙望了望自家小姐,又望了望還在生悶氣的弦雨,心頭也是噌噌地冒火,乾脆一屁股坐在圓凳上,望著燭火發起呆來。
哼,你倆喜歡發獃,那大家就一起發獃好了,誰不會啊!
同樣的夜,韓府,後園假山。
「小姐,天氣這麼冷,坐在這兒幹嘛啊!回頭再凍出病來!那夫人還不得打死我啊!」小武站在假山下,雙手抱胸,一邊哆嗦著,一邊說到。
韓珂坐在假山上,托著香腮,正想心事,聽見小武抱怨,回過神兒來,曬道:「凈瞎扯,我娘她哪有你說的那麼凶!再說了,這都春日了,有你裝的那麼冷么?哼,咱們習武之人,豈可畏寒懼暑……」
「行了行了!我說小姐啊,您以後別再以習武之人自居了成么!這話萬一讓老爺給聽見了,那還不得氣死啊!」
韓珂聞言,暴怒,斥道:「死丫頭,什麼氣死不氣死的,你這不是咒我爹嗎!莫非想找打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