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代價

  在女孩的百般乞求下段老師最終答應讓女孩待在學校，但有一點卻是怎麽說都說不過，這件事必須通知家長知道，而其他的所有人，在下午上課的時候再沒出現。


  女孩哭紅的雙眼深深地印在了男孩的心裏，以至於多年以後在女孩已學會豁達的麵對一切的時候，在男孩心裏她仍然是一個脆弱的時刻需要自己提醒需要人照顧小姑娘。


  那雙哭紅的眼睛仿佛穿透了她的身體，直接印在了男孩的視網膜上一般，讓男孩在後麵看著她的背都能清晰可辨長長的掛著淚痕的睫毛下粉珍珠一樣的憂傷的雙眸。


  男孩好想伸出手去以安慰的方式去拍拍她的後背，或是更大膽的直接抱著她在自己的懷了好讓自己去替他承受眼淚的折磨但所有這一切都隻是以意識的形式存在於男孩的腦海；意識不等於客觀實在，並且意識向客觀實在轉化得要充分的發揮人的主觀能動性。但很顯然男孩此刻的主觀能動性充分值為零。


  男孩和女孩之間在那年間最大的障礙從來不是阿雄一夥，而是自己那少時的膽怯與儒弱，這要等男孩在之後的歲月了去慢慢的才能悟道。


  李老師晚自習還沒上的時候就出現在了教室裏坐在女孩的位置上和男孩說著什麽。


  “作文交上去這麽久了，也沒消息，估計是沒希望了。”


  “嗯，我知道，是我還不夠優秀。”男孩和老師們說話的時候總會有些不自在。


  “別這樣說，在老師眼裏你還是很有對文字的天賦的，以後一定要把這個特長發展開，高中也好，大學也好。”李老師安慰的說，帶著慣有的微笑。


  “嗯，老師我會的。”


  “這就好。”


  女孩獨自從外麵回來，推開門的時候看到李老師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和男孩說著什麽便沒有想要往裏邁。


  “晶”，李老師已回過頭來。


  “老師想找的是你。”李老師走到她的麵前說。


  女孩沒說話，第一次低著頭麵對著李老師，害怕被看到哭紅的雙眼。


  “想不想和老師坐坐？”李老師低下頭問。


  女孩想了想，低著的頭點了點。


  “走吧。”李老師拉起她的手，就像一個鄰家姐姐找到因被父母責罵而離家出走的妹妹一樣。


  李老師的辦公室裏有其他的老師在批作業，於是她向看樓的樓衛借來了其他老師辦公室的鑰匙，安頓好女孩坐下後，說了句“等老師一下”就出去了。


  約莫過了快十幾分鍾的功夫李老師返回到了辦公室，手裏提著個塑料袋子。


  “學校的小賣部關門了，害的我跑出了學校，來，吃糖！”李老師有些氣喘籲籲，將袋子攤開在辦工作上，裏麵是一些糖和幾個果凍以及兩瓶青梅綠茶。


  女孩什麽也沒說，也沒有要動的意思。


  “別客氣，來，剝開放嘴裏。”李老師坐在女孩的身旁遞給她一塊包裝紙上畫著青梅的糖。


  女孩沒在再推辭，剝開後放在了嘴裏。


  “很酸對不對？”


  女孩動著粉白的腮幫，點了點頭。


  “人門都說吃太酸的對牙不好，但我就是愛吃酸的東西！來，幹杯。”李老師將兩瓶青梅綠茶打開後遞給女孩一瓶。


  “是不是沒那麽酸了？”李老師在看到女孩抿了一小口後問。


  女孩舔了舔嘴唇，像是在佐證老師的問話。


  “這個飲料出廠後在市麵上一問世我就喜歡上了，味道很特別，青梅的酸味夾著綠茶的味道，入口酸，咽下去的時候卻可以感覺到甜。”


  “嗯，我也挺愛喝這個”，女孩仰起頭開口道。


  李老師望向她，微笑著，停了一下才開口說。


  “你終於肯開口了”，張老師突然變得認真了一下。


  女孩又一次的把頭低了下去。


  李老師摸了摸她的頭，“老師就是來請你吃糖的。來，嚐嚐果凍，也是酸甜口味的。”


  李老師就這樣和女孩在辦公室裏吃著糖。


  時不時的談上一會兒，有一句沒一句的。


  一直，到夜自習的下課鈴響起，桌子上的零食也吃的差不多了，青梅綠茶也見了底。


  而女孩的心情，也在這看似毫不關乎的談話與吃糖喝飲料之中，慢慢地從穀底升起到了可以看到有陽光的地方。


  “走吧，家在哪裏？老師送你回家”，李老師隨意收拾了一下桌子，說道。


  “不用老師，我可以和徽一起回去。”，女孩說，平靜的臉上雖然沒顯示出什麽表情，但多少恢複了些光彩。


  “那也行，好了！回去收拾收拾吧！”李老師笑道，一臉輕鬆的樣子。


  “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吃點酸酸的東西，有時候，嘴巴裏的酸，可以讓你暫時忘了心裏的酸。”李老師在女孩走到門口時說。


  女孩伏在門把手上的手停了一下，微微側了側臉的點了點頭，在燈光與走廊裏陰影的交織裏微揚了下嘴角。


  教室裏的學生都已走的差不多了，唯有男孩站在熄了燈的黑洞洞的門口。


  “怎麽還沒走”，女孩走過來問。


  “嗯那個其實我是”


  “既然沒走，那送我回家吧”。女孩打斷他的話。


  “嗯好！”


  “書包！我都幫你裝好了。”


  “嗯，走吧！”女孩背起書包。


  黑暗中，一顆心尋找著另一顆心，設法靠近著，卻有著始終突不破的零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