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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過去的關聯

  汽車在顛簸中漸漸駛入了目的地。


  虹指著車窗外的一片已被拆除了大部分窗戶並且院牆也已經同樣被拆的七零八落的平房,對著男孩說:“這裏以前是個學校。”


  “知道,學校的後麵還有一顆很大很粗的樹,那會很多人都愛在那棵樹上刻字,寫著‘某某愛某某’什麽的,後來那棵樹就被學生們叫做了‘愛情樹’。”


  虹很驚訝男孩竟然會知道這些,“你……難道是在這裏上的小學?”


  “對,學校本來不在這兒,這以前是個初中,後來初中被搬到了縣城,這裏便被搬遷成了小學。”


  “那你那個時候在那個班?”


  “六年級的時候,是一班。”


  虹更加的驚訝了,“那會我是二班,就在你們班隔壁!”


  男孩笑了笑,“咱兩還挺有緣的。”


  “嗯!那會我經常去你們班玩兒的,但為什麽對你卻沒有什麽印象啊?就連你的名字都沒有聽說過。”


  “可能,是我那會兒太不起眼了吧。”


  虹又說出了幾個那個時候和男孩一個班的同學的名字,圍繞著這幾個人的彼此聊了起來。


  這時候車停了,停在了鎮子中心的十字路口,這個鎮子就是圍繞著這個十字路口建的,所有的建築物建在路的兩邊,像田字格一般的被分成不規則的四份兒。


  “這麽說,你和我從小學到高中其實都是在一個學校?”


  “看起來確實是這樣。”


  這對於虹確實是有些驚訝,似乎像是冥冥之中般的,她要和男孩從不相識到相識。而男孩心裏的驚訝也覺對不亞於她,他在心裏默默的想著,“其實,我們早該認識了”。


  所謂的緣,有時候就是奇怪,明明兩個人一直靠著很近,但就是讓彼此像對偶的雙曲線一般的從遙遠之處到無限接近而不會讓其產生那怕一絲一毫的交集,至於為何,也許是因為對偶的緣故吧。


  男孩和虹邊說邊聊的到了鎮上的派出所,卻被告知上午辦事人員不上班的消息。


  “一般上午這兒都是沒人的,大冷天的誰願意來?你們年輕人做事就這樣!也不知道個規定章法!”


  “那下午什麽時候有人?”,虹開口問道。


  “兩點以後吧!兩點應該就來了。”


  男孩看了看手機,現在是早上10點左右,離下午的兩點還有著四個小時的時間。


  於是兩人之好悻悻的離開了。


  “把門給帶上!”


  男孩便在走出去的時候一把把玻璃門甩了進去,玻璃門裏外的晃了晃,那印在上麵的“工作時間早上9:00下午6:00”的字樣被劃出了模糊的重影。


  街上此刻除了他倆幾乎沒什麽人,雖然是在冬天裏不是很冷的天氣,好多男孩和虹記憶裏的店鋪都關門大吉的將牌子摘了去,有的甚至連房子並著人一起的不見了蹤影。這時他倆才發現,與記憶中熱熱鬧鬧的小學時代的小鎮相比,這裏已經冷清與破敗的有些不像樣子。


  畢竟,那熱鬧與繁榮,已經是八年前的樣子了。


  “來的時候吃過早點了嗎?”,男孩問虹道。


  “沒有。”


  “那要不要去買點?”


  虹深吸了一口氣的,朝著一個記憶中的地方,說:“走吧。”


  那是學校前的一家小商店,曾經男孩去過虹也去過,隻是彼此都忘了是否在不經意間的有過擦肩而過的瞬間,記憶中這家店熱鬧的很,特別是在每天的早上上課和中午放學的時候,因為這家店裏總是會有些在別家店裏買不到的在那個時候深受學生喜愛的小玩意和小零食。


  讓男孩和虹多少可喜的是,這家店還在。然而已經換了主人,店裏的布置也大變了模樣從小商店變成了果蔬生肉鋪,好在還有方便麵有的賣。


  “這裏可以順便給煮一下嗎?”,虹說。


  “夏天的時候倒是會煮,對麵做活的工人經常來吃,現在嘛……算了給你們煮了吧,多加五毛錢。”。老板在猶豫了片刻後同意了。


  於是男孩和虹就這樣的,吃了從認識以來兩人在一起吃的最不成樣子的一頓飯。


  麵煮的有些發粘,不知是因為方便麵有些過期了還是老板煮的太長了的原因,但男孩和虹因為在早上沒吃飯再加上事情沒有辦成的緣故,倒是沒有去計較這些。


  然而一碗簡單的方便麵不足以吃到四個小時的時間,飯後的兩人又一次的不知到該去向何方了,但這碗方便麵倒是起到了它作為食物應該起到的作用,暖和了的身體使得兩人的心情好了一些。


  “想不想故地重遊一番?”,虹問到。


  “好”,男孩回答說。


  學校就在果蔬生肉鋪的對麵,一條馬路的距離,橫穿的話就幾步遠,而兩人再次的走進,卻用了八年的時間。


  學校已不再是當年的模樣,一如這鎮子,破敗的,到處是斷壁與頹垣,舊有的房屋院落被拆的七零八落,雖還有些舊院依然完整,但也是在走向破敗的路上,就連當年鋪就的紅磚路麵,也被一塊塊的撬起擺在了一邊,一堆一堆的,不知命運如何。


  當年最輝煌的建築兩層樓左右高度的禮堂,曾經為男孩和虹帶來過為之感動,為之依依惜別的地方早已不見了蹤影。似乎它是第一個倒下去的,原有的地基上枯死的雜草上鋪著薄薄的冬雪。


  然而終究還是留下了些什麽的兩人當年上過課的教室,依然並肩的屹立在那裏,仿佛,就是為了時光的再次解封。


  教室曾經被刷的粉白的牆體,似乎和當年一樣的雪白,隻是側麵牆體上的那塊曾經被粉筆裝飾的花花綠綠的黑板,不見了蹤影,虹指著最外側的教室說:“這裏就是你們班的教室吧。”


  “對,那個是你們班。”


  教室的門打開著,男孩提議進去看看,於是兩人抬腿邁向了曾經顯得無比高的而現在卻是一步可以跨兩節的台階。


  教室裏早已沒有了曾經的書聲朗朗與老師的諄諄教導,連帶著課桌與講座之類的也不知去向了何方,當然,黑板像它在外麵牆體上的兄弟一樣的消失到不見。鋪在地上的水磨石,像紅磚一樣的被撬起後隨意的擺放在角落的四周,地麵在失去庇佑後露出的是凹凸不平的水泥。


  “那會我就坐在這個位置上。”,男孩站在曾經屬於自己的一方天地上說。


  “那你和是同桌?”


  “對”


  “我那時和她很要好的,還經常坐在你的座位上和她聊這聊那,但……為什麽就是對你沒有印象。”


  “可能是因為我是走讀生的緣故吧,在教室裏待的時間,不像你們那樣的長。”


  “但我可是坐過你的位置的,至少在隨便的翻看桌子上的書的時候也最起碼可以看到你的名字呀。”,虹奇怪著,原來兩人曾離得那樣的近,咫尺的距離,卻要等八年的時間才可以相識。


  男孩笑著沒說什麽。


  “記得那會特愛玩兒跳房子,冬天冷的時候,就在教室裏用粉筆畫著跳,因此的被老師罵過好多次,還沒收了好幾個沙包。”


  “對,你們女生的遊戲。”


  “那會兒好多男生也玩兒的。”


  “但不包括我,我那會兒特笨,總是跳著跳著就踩了線,後來就沒有人和我一起玩兒了。”


  “難怪。”,虹笑著,眼睛再次的彎成了兩枚月牙。


  “我那會兒最開心的事就是放學之後回家準時的收看《犬夜叉》,當時隻有星空台播放,每天六點半,正好是一放學的時間。”


  “對對對,還有《百變小櫻》《水果籃子》,但我們住校的就比不上你們走讀的了,隻有等到周末回家的時候才可以看。”


  “我還因為一張《犬夜叉》貼紙和班裏的一個男生打過架呢!”


  ……


  兩人就這樣聊著,在彼此都待過的地方,在彼此都熟悉的人與熟悉的動畫與遊戲裏,沒有交集的。


  “要不要到那棵‘愛情樹’那兒看看?”,男孩提議說。


  “走吧”


  那棵在學校後麵的愛情樹,當年要翻過學校的院牆才可以到達,要不就得穿過校門繞過學校半周的距離,然而今時卻不用再如此的麻煩院牆上被鑿開了一道大口子,隻要一步就可以跨過曾今很是費力才能爬上再跳下的圍牆。


  那棵樹比兩人記憶裏的低了細了,雖然它本該是高了粗了些,樹根被流經的小河衝出了一根,裸露的連皮都被蹭掉了些,小河在這冬日裏早已結了冰,而樹也光禿禿的,枝椏向四周如當年青蔥時候的伸展。


  “那會兒我也在這棵樹上刻過字,就在那個地方。”,虹指著一塊幹癟的看不出刻過什麽字的樹皮說。


  “我也是,不過沒你刻的那麽高,在那兒。”,男孩指著現在抬手就可以摸得到的一處。


  於是兩人心領神會的,笑了笑。


  那棵愛情樹並不是就此一處的“獨木成林”,周圍還有著許多人工種植的比它小好多的樹,有些是八年前的,有些是之後的歲月裏種植的,兩人在愛情樹下待了一會兒,就沿著凍結的小河岸向著這些個人工林形成的小樹林漫步,在彼此的交談與物非人非的景裏,找尋著彼此相似到幾乎相同的,關於童真關於懵懂年代的斑駁回憶。


  多年以後男孩依然不得不的感慨,自己與虹有著太多的相似,無論是經曆還是在某處時光裏的喜好,但時光就是沒有給他們兩個人一個可以在一起的契機。


  以此的男孩對於自己和虹進行了一番的醒悟,才不得不承認的,在自己和虹相處的點滴裏,似乎就是缺少了些什麽樣的無法讓二者可以交集的東西,說不清,卻又道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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