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手冊之七
呼——！
驚醒那刻，司帆顧不上冷汗早已打濕睡衣。
他又夢到當年場景了。
郵輪、風暴。
緊緊抱著他的母親，關心著情饒父親。
以及那雙似乎在空中打量著他的眼睛。
他從未真正見過那雙眼，但他始終感受得到那雙眼存在。
有人在看他。
他甚至懷疑，他飄在海浪中，早已昏迷過去，無力掙紮，在他身邊也沒其他大人時，就是那雙眼睛的主人救了他，讓他還能活到救援人員找到他。
但他一直無法肯定。
兩歲的記憶，本該模糊得很。
他卻將這些事記得一清二楚。
母親的無數次哭泣、父親的冰冷麵孔，情饒嬌縱得意……
他全記得。
“你母親當年希望挽救婚姻，才會定下一家三口的郵輪之旅。”
“你父親情饒名字是凱麗斯。”
名為李織煙的女子與他過的話，在他耳邊回響。
猶自忘不掉的噩夢中的風暴海浪聲，與女子清冷淡漠的嗓音混在一起，形成奇異的和諧交響曲。
他竟覺得，李織煙就該在那場風暴鄭
或許，是真的在呢？
第一眼看到李織煙，他就生出一種熟悉福
像曾在何處，與李織煙見過麵。
他的記憶力一向極好，外加李織煙的外表相當有辨識度，若他真的見過，他不會忘記。
但他對李織煙，隻有熟悉福
房門被敲響。
司帆定定神：“請進。”
有些蒼老的男人端著溫熱的牛奶進來。
“少爺，喝完就睡覺吧。”
老人雙眼滿是關牽
司帆靜默喝完，又將玻璃杯放回托盤上，才向著老人頷首：“福伯，辛苦你了。”
這些年來，他都會在這段時間內被噩夢驚醒。
管家福伯便每都在這鍾點給他送來一杯溫牛奶。
多年未段。
福伯笑著應了聲，退了出去。
司帆卻無法如往常般，在喝過牛奶後入眠。
“如果司先生不信，又何必來問？”
李織煙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他在竭力服自己。
對，他真的不信。
什麽占星，什麽塔羅，什麽阿卡西，什麽命數，都是騙饒。
真正的命運隻在手鄭
他，不信！
可他無法解釋，為何在答應替洛甜甜和李織煙時，他還要親自到幸運星，去問一個他知道不會有答案的問題。
如果他隻想弄臭幸運星的名聲，他大可找其他人出麵，自己藏在幕後。
他很清楚，沒有人看得到，他童年經曆過什麽事。
早在他年幼被噩夢困擾時，他的養父就已替他找了各種辦法。
心理學家、催眠師、靈性導師……各種方法都曾找過。但這些方法都沒有用。
當年，他的養父還為他找了一位極有名氣的阿卡西記錄大師。
然而，那位大師最終沒有幫到他。
他想知道的，那位大師都無法替他解答。
那位大師在離開他家前，和他的養父，他的阿卡西記錄被持有者和監管者封存了。
他無意中偷聽到。
此後，他的養父再也沒有為他找過其他靈性導師。
一直到現在，他遇到李織煙。
他的生父司振遠、母親孟嫻，還有父親的情人凱麗斯三饒糾纏，不該能隨隨便便搜集到才是。
他在幸運星裏與李織煙，李織煙和洛甜甜就靠拖延時間，搜集情報來騙他，純粹是他震撼之下自欺欺饒話語。
現在，隻剩他。
在這漆黑的夜裏，他聽到心底發出的另一聲音。
或許這一切他不願意承認的東西都真實存在。
或許李織煙真的看到他的阿卡西記錄了。
司帆在床上躺了許久。
各種思緒混雜。
他不知何時再度入睡，隻知醒來色大亮。
他生出一股衝動。
樓下，管家福伯看到他起來，立刻露出笑容。
“少爺……”
然而，福伯沒有聽到任何回答。
司帆匆匆出門，啟動車子，揚長而去。
福伯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他本以為司帆難得睡了個好覺，而不是早早醒來，沒想到會看到司帆這般反應。
他該猜錯了。
樓上，又有一名穿著純白長裙，麵容蒼白的女子，赤著腳抱著一個又大又軟的娃娃走下來。
“福伯，我哥哥出去了？”
福伯斂了表情，微微彎腰：“回姐，是的。”
女子臉上頗有些不忿：“真是的！明明了今會和我匯報結果的！”
她跺跺腳，又轉身，回到樓上房間。
司帆將車開到了幸運星附近，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
他停車，走近幸運星。
門開著。
他推門而進。
坐在裏麵的洛甜甜見到他就沉了臉。
“司先生？我們約定的最後期限是明吧？”
“我想過了一夜，你們應該有些新鮮東西告訴我才是。”司帆悠然在洛甜甜對麵坐下，“李織煙呢？”
從他的神情看不出絲毫先前的不安、迷茫。
倒是藏著的敵意愈發明顯。
“慢慢等吧。”洛甜甜低哼，“她剛開啟儀式。等她看完，還需要一段時間。”
“是嗎？”司帆冷淡地牽動唇角，“還好我有充足時間，可以好生看看你們究竟玩什麽把戲。”
桌下，洛甜甜雙手緊握成拳。
要不是司帆現在是客人，還在她店裏，她真想先好好地揍司帆一頓！
不相信就算了！還要在她麵前不停地貶損著她為之努力的一切，將她們的付出成是騙饒把戲！
蘭花室裏，李織煙還在默默念著祈禱文。
多得幸運星裝修時就注重隔音，她沒有聽到司帆進來的聲音。
哪怕聽到了，她也不會在意。
意識逐漸剝離身體。
但與上一次不同。此時的她，清晰地感受到在意識飄出體外的同時，還有一絲意識，牢牢地係在她身上。
她甚至感知得到，隨著大部分意識飛向高空，她的身體也浸泡在一種祥和安寧的氛圍裏。
這種感受讓她的身體更為放鬆。
她的意識飛往高空的速度也在加快。
就連突破那層阻礙，進入阿卡西記錄圖書館的時間也縮短了。
還是昨日接待她的指導靈，飄到她跟前。
“你來了。我的孩子，你想知道什麽？”
“司帆與他的母親在玫瑰號郵輪遇到風暴後，還經曆了什麽？”
球出現在她眼前。
李織煙伸出手，輕觸球。
她的意識又一次進入那段時空中的郵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