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手冊之九
“真相？”
“嗯，真相。”李織煙與司帆對視，“你應該記得一些當年的事。”
那個會在孟嫻難受時安慰孟嫻的男孩，那個會在司振遠與凱麗斯親密接觸時露出憤憤不平之意的男孩，不像對過往全無記憶。
“嗬。”司帆冷笑，“現在是我問你，而不是你問我吧？我回答了，我又如何知道，你的是真是假？”
他依舊掩飾著內心深處的慌亂。
真相，他知道。
但是很多年後才知道。
“好，那我直了。”李織煙點點頭，“先你問的最關鍵問題吧。你母親當年就死了。”
“……嗬，當年遇難者那麽多，你當然能大幾率鄭”
“司先生！”李織煙聲音寒了幾度。
司帆沉默著。
李織煙抿抿唇，將憤怒壓下。
“當年……”
她緩緩將看到的所有畫麵出。
不管司帆信不信，她得先做好該做的。
她服不了正在欺騙自我的司帆，但她有必要讓司帆了解一牽
司帆從幸運星出來時，正是中午。
陽光耀眼得很。
從昏暗的環境走出，他不由眯了眯眼。
“司振遠從來沒有喜歡過孟嫻，他隻是被迫娶了孟嫻。”
“孟嫻想救你，但她在風暴中沒有這個能力。”
夢中掙紮的母親、他拚命的呼喊，與李織煙敘的一切交織。
現實、虛幻編織成一張巨大的網，而他是被網住的魚，無處可逃。
他無心回家，就近找了個地方坐下。
胃裏本就空，再喝上濃縮黑咖，刺激感更強。
這種刺激讓他肯定自己還活著。
他不願相信李織煙的話。
但他心底有一道聲音告訴他，那些都是真的。
一如困擾他多年的噩夢。
他就在夢裏，一次次回溯過往。
一次次看著母親出事，一次次感受著自己被某種力量保護著，但在海浪間沉睡的他夢到了母親在拚命掙紮。夢裏的他的呼號，激起了孟嫻更強的求生意誌，卻隻讓孟嫻受到更多折磨。
“司帆？”
忽而有道驚愕的聲音，在旁傳來。
一名女孩子已在他對麵坐下。
“你怎麽會來了這裏？”女孩笑著，“可呢？她也回來了嗎？”
“明嵐？”司帆微微錯愕。
葉明嵐哈哈一笑：“你忘啦？我就在這裏上學啊，我學校就在前麵。”
“……一時間沒想起來。”當然，真正原因是並沒有用心記過。他與葉明嵐是朋友，不過交情不算太深。
為緩解尷尬，司帆找著話題。
“你們學校應該放假了吧？你還在學校？”
“考研呢。”葉明嵐眸間添了分輕愁，“我又不是多聰明，不努力點，再別人都還沒開始準備的時候就奮鬥，恐怕就考不上我想去的學校了。”
她第一次清晰地認知到自己與才的差距是在高鄭
她從高一就不斷努力，最後考上的依舊不是最好的學校。
司帆看著葉明嵐的愁緒又濃了幾分。
“司帆，我真的好羨慕我舍友啊。明明她付出的努力比我少了那麽多，可她就輕輕鬆鬆地拿到了我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
“你也知道，我高中多認真學習的。”
她時候與司帆的關係比現在密切多了。
固然，有兩人都長大了，都開始避險的原因。
但更重要的是，在她拚了命學習後，她就不可能有更多時間來搞人際關係。
縱然是兒時玩伴，也隻能日漸疏遠。
“但我那舍友，玩玩鬧鬧的，就考上了和我一樣的學校。現在的考試、昨夜也是，我努力學習，才比她高分一點。甚至一不心，她的成績還比我的成績好。”
“哦？”司帆起了興趣，“你這舍友叫什麽名字？”
“李織煙。”
！
猝不及防聽到熟悉的名字，司帆呆住。
纖長的手在他麵前晃來晃去。
“司帆？怎麽了？你難道認識織煙？對了，我記得可和她是校友，難不成你是從可那裏聽過她的？”
著著，葉明嵐捂住嘴。
她已想到另一可能。
“不……不會吧？你的那個惡意破壞可和她男朋友關係，好證明她的測算肯定準確的塔羅師，就是織煙？”
司帆冷聲道：“可和我是她。”
“不可能的！”葉明嵐快速搖頭，“織煙算什麽都很準。如果她真的替可算過，那我一定相信織煙是算出來那個結果。再了，我和她住在一起兩年，她是什麽人，我難道還不清楚？織煙肯定不會是可的那種人！”
她想起那個為情所困，以淚洗麵多時的蘇可。
哪怕是兒時玩伴，哪怕蘇可一度跟在她身後姐姐姐姐地喊，她都得承認，她沒有那麽喜歡蘇可。
反而是讓她羨慕的李織煙，更是她願意長期相處的人。
“是嗎？”司帆若有所思，“可騙了我？”
葉明嵐低歎。
“未必。也有可能是可早已騙了自己。還有可能是可的那個男朋友騙了可。”
“許緯？”司帆想起那人名字，“好久沒有這個饒消息了。”
當年蘇可受傷，回家躲著。
他就找過許緯。
畢竟是許緯在台上與蘇可了什麽，才把蘇可刺激成那模樣。
然而，不等他對許緯做出什麽實質性的東西，蘇可就再次用自殺威脅他，逼得他不得不放棄。
過後，他沒再關心許緯的事。
以前的他多少想著讓蘇可吃點虧，好歹能學聰明些，不至於再被人騙。誰知道蘇可真就一直走不出來了？
鬱鬱終日的蘇可，某一突然和他，當年的事全是李織煙和洛甜甜的錯。
她要他出頭。
想著這樣做了，也許能讓蘇可重新走出家門，他才找上幸運星。
他原本打算先找李織煙，但那段時間，李織煙已沒有怎麽替人測算。幸運星的店麵倒在那兒，走不掉。
“許緯不定還和可保持聯係呢。”葉明嵐冷笑，“那等缺初隻以為可家裏稍微有錢些，就巴巴地湊去可那。當年你出現後，他可是知道可家裏比他想象中的還有錢！”
“是嗎？”司帆低頭。
借此，他擋住眼中閃過的凶光。